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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重回 ...

  •   杨帆怕刘明全的话刺激到厉夏,赶紧劝说:“虽然这只是假设,但刘明全说得不能不信,毕竟他才是门的创造者,这种情况也是可能之一。而且刘明全也不能控制回去的年代。”

      “最重要的是我压根就不可能造出离现在那么近的门。”刘明全不怕死地说:“我只回到过三年前,这已经是我能捉到的‘小家伙们’的极限了。我都没敢离开光门,几分钟就回来了,生怕自身吸附的‘小家伙们’会立刻消失。我二哥那次真是拼了命才捉到一团活跃的‘小家伙’,真不知道能回去哪个时候。我也是怕他回到的年代较远,那点钱根本不够生活,才拼命的。回到几个小时前真的不可能。”他似乎豁出去了,好像没了以往的唯唯诺诺。

      “你不用反复的强调这一点。”片刻后,厉夏才闭上眼睛,冷冷地说。她一心想着救活家人,甚至不惜拿孩子的命来威胁小寒,虽说冷酷到不近人情,但那份冷静始终都在,她不断告诫自己,必须成功就要有清醒的头脑,绝不能让自己慌乱。就因为这一点,刚才刘明全在倾诉以往时,她才能忍下不耐烦。一方面她不想过分的刺激刘明全,兔子急了也咬人,这道理她知道。另一方面,她也想从刘明全的叙说中找出万全之策。可没想到,听来听去,全是危险,全是不可行。她心里虽然急,可还是强逼着自己绝不能鲁莽,万一真的像刘明全所说,她消失了,她家人仍然逃脱不了悲惨的下场,,那以后谁还能来救他们。忍耐是有限度的,拳头紧握到手心都要被指甲掐出血的程度了,还是没想出办法。心里的怒火已经快失控时,就听杨帆怯怯地说:“如果厉夏和孟旸非要回到过去不可,那不如我们先去基地,让刘明全看看能不能回到基地的过去,要是毁掉基地,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大家觉得怎么样?”

      安芸有点犹豫,“狡兔三窟,就是不知道关我们的地方是不是基地的总部,我们去毁了那地方,基地还有其它地方,一样会抓我们的。”

      杨帆反驳说:“那不一定,我看那地方的建设规模和选址的隐秘,不像是分部或临时地点。而且大家都听老女人说过,那什么主人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就算基地还有其它地点,我们要是干掉那个主人,就等于除去了最大的危险。就是不知道那主人是不是一直在那地方。”

      “我觉得可以先去探探。听孟旸姐夫说,关我们的那地方发生爆炸后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也亏得孟家出钱打点的到位,没引起什么轰动。现在那地方虽然还属于曙光集团,但早就没人荒废了。研究我们都是非常秘密的事,已经暴露的地方,基地的人肯定不会再回去。到那里,我们也安全。”杜宏伟看了看厉夏,下意识缩了下脑袋,“退一万步讲,就算回到几个小时前没有危险,那也要回到你家或附近才能让刘明全造出门,否则时间不够,你还是赶不及去救人。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基地有人盯着你,就是警察也不可能放过你。要是警察找到你,你一时半会还真脱不了身。如果你非要坚持回去救你父母,除非等一段时间,风头过了才安全。”

      “能找到颜颜吗?”接话的却是孟旸。

      “这个,”杨帆左右为难,既不想骗她,也不想伤她心,只能含糊地说:“不一定能找到,但是回到过去毁了那地方,就能让你和季颜不再分开。”见孟旸似乎没有异议,又转脸对厉夏说:“你要不是去问问林小寒,你不是能和她沟通吗?也许林小寒有更好的方式。”

      虽然知道杨帆是好心,但厉夏还是忍不住冒火,外人没有资格插嘴她和林小寒之间的事,然而这火她却只能忍在心中,她何尝不知道林小寒是最能帮助她出主意的人,可她也知道林小寒是绝不会同意她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主意她只能自己拿,到底该怎么办?听刘明全说了那么多,有一点她越来越拿不准了,回到过去真能改变未来?

      厉夏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安芸已经替她问出了口,“我怎么老是觉得不对劲呢。假设我们回到过去改变了历史,基地被毁,我们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危险,像最初一样平静的生活,那问题来了,我们现在又为什么要回到过去摧毁基地呢?这不就是刘明全他大哥说得时间悖论吗?”

      大家一时无语。想了一会,杨帆才吞吐着说:“这虽然是个头疼的问题,但刘明全和他大哥并没有完全进行过时间悖论的试验,他大哥在见到过去的自己后就消失了,历史也没有大的改变,不能说明什么吧。”

      “我们没时间讨论了。”杜宏伟微微心急,“难道什么都不干,就这么逃来逃去?还是你们有其它办法去抗衡基地?”

      杨帆反问,“那你的意思是回过去?”

      杜宏伟一时语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能老是坐在这儿讨论来讨论去。你们想啊,就算有孟旸在,黑衣人脑袋里玩意不能给基地报信,但他们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像那个什么能入侵监控网络之类的机器人啊,如果他们能掌控全市的监控,想找到这里太容易了。这里还是不能久留,咱们应该赶紧走。”

      “没错没错。”杨帆站起来,“去准备一下,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至于到哪里去,边走边讨论吧。”

      “去基地。”厉夏阴沉的目光扫视四周,冷得众人有些发怔,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是好。只有孟旸坚定地站在了她的身边。

      杨帆假意咳嗽了一声,“你决定了?”见厉夏像猎鹰一样只盯着刘明全,他无奈地叹气,“管他什么时间悖论,先去试试也好,反正也没其他出路了。你们说呢?”他知道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也没什么用,大家都是焦头烂额没有好主意,而且厉夏是不会顾忌任何人的,更何况还有个孟旸在她身边。如果抛开厉夏她们,自己去逃命,大家又没有能力自保。所以现阶段,去试试不靠谱的“门”也许有收获呢,这是不是就叫破釜沉舟?除了孟旸,大家心里都在苦笑。

      暂时落脚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十来分钟后,大家分成两拨上了车,也幸亏孟旸姐夫给大家准备充分,备下两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以便大家顺利逃跑。现下,厉夏需要搂着昏迷的小寒和睡着的孩子,占据了后排,她又指使孟旸看押着刘明全坐在前方,这样一来这辆车就剩下三个位子。看着厉夏阴郁的脸色,谁也不愿意坐过来。杨帆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剩下的人极快的上了另一辆车。

      从这里开到湖北的山区至少得两天,他们甚至都不敢多休息,轮换着开车,除去冯健车技好外,其余人开车都是极其一般。他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摸车都不会太早太频繁,有的还是在旅馆躲避时无聊学的,可想而知,这车速得有多慢。一路上,他们还要避开监控,走得都是偏僻小道,实在没办法才上高速或省道。就这样磕磕碰碰,五天后的下午才到了曾经让他们恐惧的地方。

      一条狭窄的水泥路尽头就是药厂大门,和大部分工厂差不多,传达室,自动伸缩门,红砖围墙,墙上六个“广达制药二厂”的金属大字早已锈迹斑斑,除了围墙上的电网依稀让人觉得曾经守卫森严外,这里就和贪图便宜而乡下拿地建厂的公司没什么区别。从外表看,不会让人生出任何怀疑。杨帆和杜宏伟结伴警惕地走向传达室,空荡荡不见任何有人的痕迹。伸头往里面看,一栋两层小楼就在眼前不远处,再往后看,能隐约看出有几处的厂房,至于规模有多大,就只能进去探看了。

      杨帆等人不敢贸然前进,稍微商议了下,想让孟旸打头阵。结果还没行动,传达室里走出个老头,灰扑扑的衣服,满脸褶子,用浑浊的眼神看着他们,用生硬的普通话问他们来干什么。杜宏伟装模作样,拿出两样东西糊弄老头说:“这是总厂的公文和我们的证件,我们是总厂的技术人员,来这里考察一下是否还有重新开厂的可能。”这不过是昨晚大家商量之后,某个如约而来的倒霉制假贩子在孟旸的一顿老拳的威胁下,在十分钟之内给免费弄出了的玩意,本意是用来糊弄留守在这儿的人员,没想到就只有一个老头。

      那老头爽快地进了门卫室,打开伸缩门,摆手示意他们进去,“我不识字,就是来看门。”

      “怎么就你一个人?”杜宏伟顺嘴问了一句。

      “大爆炸后没多长时间,乡村政府和总厂都来人了,吃吃喝喝一两天就散了。后来就再没什么人来了。这地是村委会卖给厂子的,厂子也没有说这地不要了,村委会钱都收了,不可能退的。现在这里虽然荒了,也说不准啥时厂子会再开呢。村委会让我看着点,村子里除了老人和小孩,也几乎没其他人了,主要是别让小孩子进来乱跑。”

      “有水有电吗?”杜宏伟派头十足。

      “有,村里没断水断电,就是总闸都关着。”老头回答,末了又多问了一句,“厂子是不是要重新开了?”

      “先看看,还是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杜宏伟又问:“你平时住哪儿?”

      “就传达室里。这里都被封了,总厂的领导走之前和村委会说了,制药的东西有的有毒,爆炸后到处都是,不准人进去,怕中毒,要村委会找人看着,还说如果出事,概不负责。村委会就派我来了,我家里孩子都去外地打工,没什么人了,一个月村委会也能给百来块钱,毒不毒的,我这创笏晔膊慌隆崩贤纷訃N吧嘚吧啰嗦了一大通,见没人打断他,不由疑惑地问:“你们进去不怕毒?”

      “进过这么长时间,毒性衰减地差不多了。”杜宏伟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我们也是计算好时间,等毒性几乎没有了才来的。而且我们还有保护措施,你不懂这些,看好门别让其他人进来就行,毕竟没有经过测试也不知道到底毒性如何,如果有人因为我们看管不严而中毒,我们也负担不起这个责任。”随后他又表扬老头说:“你做得不错,我们会向总厂汇报,肯定会有一定的奖金奖励你。”

      老头两眼有点放光,忙不迭地表态决不让任何人进来,又见这帮人大摇大摆要进二层小楼,不由疑惑地问:“你们有啥保护措施?我没见到什么呀?”

      众人一怔,昨晚排练的可没这一出,还是安芸机灵,“我们是提前打了疫苗,就是解毒针,这里的毒性基本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危害。”

      杜宏伟板着脸,叮嘱老头,“你的任务就是别人其他人进来,如果有什么事要立刻通知我们。如果有人因为你的疏忽而导致中毒,重则你要坐牢甚至枪毙,轻则你都要赔的倾家荡产,知道不?对了,感觉把水电给打开。”老头被吓唬地赶紧表态,立刻离开往总闸那儿去了。

      老头这关轻易地过来了,众人开车来到了二层小楼前,风吹日晒之下,门上的封条早就摇摇欲坠几近剥落。最先冲上去的孟旸一脚踹开了大门,干脆利落进去了。幸亏门卫老头不在,否则肯定会连惊带吓心生怀疑。

      杨帆直摇头,紧接着跳下车跟上,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直掩面。只在片刻的功夫,孟旸就又跑回来了,双手一摊,示意没有任何人。除去厉夏家三口子,众人快速下车进去。十来分钟之后,安芸出来对厉夏说:“大概收拾了一间房,趁着老头不在,赶紧带她们进去。”

      厉夏把孩子递给安芸,抱着林小寒,几步就跨进了小楼。给林小寒和孩子安排的房间在二楼,原本是个套间的厂长办公处,里间宽大的沙发正好可以当床。

      众人才稍微喘口气,就听楼外老头在喊。杜宏伟伸头和老头沟通了一下,原来是村支书和村长在大门外等着见他们。

      众人快速的商议了一下,还是让杨帆和杜宏伟去应付。毕竟在老头面前,杜宏伟是他们这群人的头。

      看见杨帆二人和村支书他们一起走了,安芸不耻地“哼”了一声,“我说那老头怎么开个总闸都开半天呢,原来是去打小报告了。”

      “村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在他们眼里村委会最大了,这又是村里给他派得活,他敢不去报告吗?”刘明全蔫蔫地说,他是农村人,最知道村里人的心理。

      “说得也是。”安芸点点头,“那你说杨帆他们和那两个村干部到哪儿去了。”

      “还能干什么,”刘明全苦笑,“立马能打发这些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弄一桌酒菜,吃喝高兴了,什么事都好办。”

      “我们这儿都是些方便面,他们俩倒是去享受了。”安芸撇撇嘴,见厉夏沉着脸从里间出来,有点害怕地问,“怎么啦?”

      “药不多了。”厉夏不像几天前那么阴郁。这几天在路上只要碰到药店,她就留意着,到了晚上直接蒙面进去洗劫一番,主要目标当然是林小寒所需的营养液。由于他们走的路线比较偏僻,而营养液这样的东西一般都是大药房才有,所以厉夏一旦发现目标绝不放过,但大药房一般都有夜间值守,她的举动让除了孟旸外的大家心惊胆跳,也间接地让她发泄了心中的仇恨。即便这样,药量还是不太够。主要是以前都是林母自己精心配置的,而现在这种成品营养液让她不太放心。林小寒那时在梦中说要醒来,却被她硬是打断了,现在想来,她暗自有些后悔。可是让父母们活过来这愿望还是强烈地占据着她的心里,无论如何,她要先试试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芸是不可能理解厉夏的内心,但好在这样的转变至少让人不再心颤。

      “今晚探路。”厉夏拿过一盒泡好的快餐面大口吃了起来。来这里的路上大家已经商议过了,他们要先熟悉这里的环境,然后在回到过去,这才更有把握。

      安芸很是赞同,只是担心杨帆他们二人,怕会节外生枝。等到晚上大约七八点钟之后,杨帆二人终于提着一些蔬菜腌肉和几瓶酒回来了。

      大家见二人满身酒气,有些不满。杨帆无奈地叹气,“你们以为陪吃陪喝是什么好事,唉,不敢多喝不敢多说,还得防着被套话,一顿饭吃下来心里累啊。”

      安芸问:“被套什么话?”

      杜宏伟打了个饱嗝,“我们还真不想去,这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知道那村长一见面就拉着我们要去吃饭,还要让我们叫上大家呢,要不是我反应快,说大家还要整理资料还要工作,我们两个是领导,可以全权负责,那村长这才罢休。”

      安芸等人有点不信,“这么巴结你们?”

      “我们一开始也奇怪,后来那几个村干部喝多了我们才知道,这里穷乡僻壤的,四周都是山,地势又不好,哪有人会选在这里开厂。忽然有人给村委会钱买地开厂,每年要向村委会交税,私下还会给村干部红包,这种财神爷,还不得紧紧抱着。怪不得都空了两年多,这里还能通水通电,就巴望着再重新开厂子呢。”杜宏伟面露嘲笑,“到了这种地方还是抹不开官场上的那一套。你们是不知道,那几个村干部急吼吼地一个劲在明里暗里问我们什么时候能重开。我就给他们打着官腔,说要调研清楚,完全没了毒性,确定合适,才能向上面报告。他们一听这话,简直将我们当成大爷了。”

      “这就是所谓的防着被套话?”安芸可笑地横了杨帆一眼。

      杨帆争辩,“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拐着弯子就想着何时开厂捞钱,眼睛就冒着绿光,我都有种感觉,要是我一不留心说错了,他们都能把我吃了。真是想钱想疯了。”

      “那他们就没有一点怀疑这厂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安芸不解,“贪钱也不能贪成这样吧。”

      “骗这帮人还不容易。”杜宏伟不屑,“从这几人喝多了说是话来看,这个厂子至少存在了七八年了。据说一开始建厂的目的是看中了这里多山,有丰富的草药植被,这个厂是研究为主,生产为辅,生产出药品也是为了试验,如果试验成功就拿到总厂去大量生产,所以选的厂址不需要道路多便利,只需要在原材料丰富的地方即可。而且这里拿地便宜,批文特别好下来,也没监管,还能为当地创收,双赢。”

      “就这么句话,乡村政府就同意了?”安芸觉得太可笑了。

      “没看新闻啊,还有骗子拿个证件说自己是中央派来的,还不是照样唬得下面政府的人团团转。人家这厂可是拿出真金白银的,这可不算是骗了。”杜宏伟表情轻松,“反正啊,那些村里人知道这里有毒,都不敢进大门。村干部又将我们当成财神爷,要那个看门老头完全听我们的,目前看,只要没有基地的人来,安全还是能保证,而且大家还可以好吃好喝。”

      安芸“切”了一声,“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好吃好喝。”她撇了一眼厉夏,“厉夏说今晚探路,那看门老头怎么处理?”

      杨帆对厉夏提议说:“有村委会的放话,那老头不会管我们做什么的。如果晚上偷偷摸摸的行动被发现,反而会引起怀疑,不如白天光明正大的行动。”

      “没时间等。”厉夏冷冷抛下了一句。杨帆还想再劝,被安芸拉住了,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林小寒的药不多了,厉夏心里急。”

      杨帆理解地点点头,转而对杜宏伟说:“这样吧,你去吓唬一下老头,就说晚上要试着开开厂房的大门,怕万一有毒气泄漏出来,方圆十米里不准有其他人,所以请老头先回家,回头我们会和村委会说,看门的钱照给。等过几天确定没有毒了,我们再让他回来。你看这样说怎么样?”

      “行。”杜宏伟爽快地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感概地说:“老头一听钱照拿,二话没说收拾收拾就走了。哎呀,说到底还是孟旸的姐姐有本事,吃吃喝喝间便上下打点好了,又放出话说有毒,你们看,再也没有人敢进来。真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孟旸的姐姐不愧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同为女人的安芸也赞叹说:“如果她派人看着这儿或是彻查到底,反而会引起怀疑。谁都不是呆子,人家一定会想,就这样一个破地方的工厂,发生过大事故,人员全部撤走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派人保护、仔细搜查呢?肯定有猫腻啊。上面只要一重视,如果派来的人嘴风再不严,什么秘密都会曝光,她们孟家也要跟着倒霉。不如干脆装出一副弃如敝履的模样,然后放出有毒的风声,谁还会来这里多看一眼。等到大家彻底遗忘时,再派亲信过来,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可惜的就是,这么精明的人也无法解决家里的事情。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杜宏伟的惋惜引来了杨帆的一记眼色,他赶紧住口,差点在孟旸面前说漏了,所幸孟旸也没在意,准备着和厉夏去探路的东西。

      晚上九点,杨帆等人再三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厂子外面了,厉夏这才带着孟旸和男生们出发,其余女生们的任务则是留下保护林小寒和哄睡孩子。

      白天的时候,厉夏等人已经在二楼看到了厂子里大致的景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左右各有一座纵向厂房,三座横向、和小楼平行的厂房居中排列。由于他们就直接在山脚下,根本看不见山,入眼的背景就只有满满的绿色,只是过年中,天气尚冷,并不像春夏那般翠绿,但依然悦目。三面环山的地势,果然适合有惊天秘密。看到这样的布局时,杨帆等人还纳闷,全是厂房,居然没有职工宿舍、食堂之类的基本保障建筑,外面的人也不怀疑?可当现在撕开封条,进入霉灰满室的厂房时,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两座纵向的厂房分部就是宿舍和食堂,只不过建的简陋,外表看起来像厂房。而横向厂房则是试验和生产的地方。

      “看来基地的人还是准备充分啊。”回到小楼后,杨帆首先哀叹了一句,“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问题,就算上面有人来检查也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他继续叹气,“这可怎么办?只有一些废弃的仪器,什么都没发现,难道关我们的地方和这里是两个地方?”他看向孟旸,“你确定是这里吗?你当初可是躲在车下面跟着我们来的,不会看错了吧。”

      孟旸歪头想了想,“不会的。车子就是停在这个小楼前面。我是等晚上出来的,可是,还被发现了。”她指指外面,“我跑到山上躲起来的,躲了好多天。我认得,就是这里,不会错。我姐姐和我们说的地址也是这里的。”

      杨帆期望地看着她问:“那你从哪儿进去找到我们的?”

      孟旸使劲地再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天很黑很黑,有人在我面前跑,我就一直追,然后就跳进地道,然后就出了看到房子,然后就找到你们,然后——”

      其实在山洞时季颜已经问过孟旸,可惜以那时孟旸的能力,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厉夏当时也在边上,心里很清楚,如今再问也没用,她干脆打断了孟旸,“别然后了。看门老头说这里发生了大爆炸,而且政/府都出面,说明当时爆炸强度很大,否则惊动不了那些官老爷,而恰好我们逃跑的密道里发生的爆炸强度就很大,可是刚才我们只看到厂房里四散的仪器,墙上的爆炸痕迹也并不是很明显,显然这里的所谓爆炸是为了掩人耳目。”自从出了事后,她难得话多了一次,“明天我要去找那老头问问。”

      杨帆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见厉夏也没想再说话的意思,值得放下疑惑休息去了。

      一大早起来后,众人没见到厉夏,知道她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没太担心,果然没多久,她就开车回来了。杨帆在众人的逼迫下,只能上前去关怀着询问一下。

      厉夏有些无奈,“我仔细问了那个老头,他回忆了半天才说那天夜里其实爆炸声不是特别响,也就几次而已。村里都是些孩子老人,没人会起来关注。村委会根本就没担心过,之所以打了电话向有关部门汇报,我几乎可以肯定是想让上面来个小领导之类的压榨一下厂子,能捞点罚款的钱。不然他们一个小小村委会哪敢再向‘财神爷’伸手。”

      “其实昨晚我也很疑惑,山洞里发生的爆炸,有山体做天然屏障,即使外面的村庄能听到,动静也不一定很大。如果乡政/府之类的只是为了能点钱,基地干嘛要搬迁呢?根本不会被发现啊。”杨帆问,“厂区的爆炸又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厉夏说:“老头说这个厂子刚开建的时候村子里听到过几次爆炸声,但是声音都不是很大,厂子里面说是为了防止山洪泥石流而对山体进行的小部分改造,说得却是实情,村委会又拿了钱,也就没有追究。他还说这里原本是有好几个山洞,解放前后发生了特大山洪,洞口都被泥石流堵死,以后也没谁在意过。”

      “在山下建厂确实要担心泥石流。”杨帆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爆炸是基地的人在挖洞?”见厉夏点头,他又问:“老头就住在附近,你开车到哪儿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从那老头口中意外的得知了一个信息,离这不远有个村子是专门做烟花爆竹的,我去拉了一车子火/药。”厉夏的淡定却让众人吓了一跳。

      “要要,炸/药,干干什么?”杨帆都有点结巴了。

      “毁基地用。”厉夏言简意赅,“卖的人说炸山炸石都足够了。”

      “没人怀疑啊。”杜宏伟有点害怕,“你不怕引来警察?”

      “警察?这种地方警察就只会罚款。”厉夏冷“哼”了一声,“买的人多了,都是家庭小作坊制作鞭炮的。”

      杨帆直挠头,“你是要回到过去的,那么多炸/药怎么运回过去?”

      厉夏没有回答,似乎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那老头还说了一点很奇怪,找到山洞一切就能明白了。”随后她冷了脸,不再多话,吃完饭后带着孟旸满厂房的乱窜。到了晚上还是一无所获,厉夏的脸色阴沉都快赶上黑夜了。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坐在一起讨论,厂房里的任何地方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有任何线索。

      哄孩子睡着的安芸走了过来,忧心看着厉夏,“小森林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你这个当妈的就没发现吗?抽一点时间陪陪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孩子还小难免害怕的。”

      厉夏深深吸了口气,猛地站起冲着墙就是狠狠地一拳。众人知道她这是重压之下的发泄,谁也不敢上去劝说,过了一会仍然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都有些奇怪。又是杨帆战战兢兢地问:“厉夏,你没事吧?”

      厉夏忽的转身看着大家,急切地说:“小楼,我们住的这二层小楼没查过。”

      众人脸色一喜,随即又皱眉。安芸环顾四周,“这小楼有什么好查的?除了卫生间就这么几间房,楼上会议室、接待室、厂长办公室,楼下财务室、资料室、办公室,一目了然啊,没什么异常。”

      厉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林小寒分析着,“楼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暗道,楼下的话,办公室、资料室都是人员往来频繁的地方,只有财务室才很隐蔽。主要方向放在财务室,当然其它地方也不能放过。”

      大家都赞同,达成了共识,行动立刻开始。一点一点地敲着地面,就连文件柜、资料柜、办公桌之类的家具都给搬开检查了。没有空洞的地方。唯一没办法检查的是财务室靠墙的一个大概一米五宽、一米八高、七八十公分厚的文件柜。这柜子是金属的,固定在地上。

      几人围着文件柜,左看右看。杜宏伟直接否定,“柜子固定在这儿,不可能出现地洞。”

      安芸争辩,“可是也奇怪啊,柜子都是木质的,怎么会做成金属的呢?”

      杜宏伟反驳,“也许是怕老鼠,财务室嘛,文件肯定都重要,其它的用木质的,这里的用金属的。”

      刘明全突然说话,“不可能。农村里老鼠比多得很,也没见哪家木头柜子被老鼠咬坏过。木板厚,一般老鼠不会去咬的。而且这里没吃的又一目了然,老鼠来了也不会久待。”

      “那怎么办?拆了柜子?”杨帆去看厉夏。

      绝望之下,厉夏狠狠地一拳砸向柜子。“咚”一声巨响,被砸的柜角出现了裂纹。

      杜宏伟眼尖,差点要叫出来,“快看,好像有什么机关。”

      厉夏反应神速,用力扣去,一块金属硬生生被她拽下来。大家也没心情去惊骇她的力气,直盯着眼见巴掌大的屏幕,上面的数字明显的告诉大家需要输入密码。

      一瞬间的喜悦又被愁绪替代。厉夏看着柜子来回地踱步,忽然猛地一拍脑袋,吩咐孟旸说:“把着柜子顶,使劲往下按。”

      “什么意思?”杨帆等人虽然照做,但疑惑不已。

      “做这么厚的金属文件柜,你们见过吗。”厉夏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是狞笑,“和上去那个玻璃屋一个道理,这个柜子就是个电梯,往下走的电梯。既然没有密码,不如干脆用蛮力。”众人恍然。

      安芸有点担心,“用蛮力能行吗?”

      杨帆倒是同意厉夏的做法,“升降机之类的原理差不多,只要破坏了液压机构的阀门就不管用了。当外力超出了液压机构的承受范围时,阀门肯定坏,升降平台就没了液压油的支撑,就会像面条一样软下去。”他捋起袖子,一边帮忙还一边继续说:“输错密码或破坏掉就很难说了,万一启动什么特殊或加护的保护装置会更麻烦的。”说完他还特意撇了一眼厉夏。

      安芸会意,别人的蛮力肯定不行,但目前厉夏的蛮力就不好说了。正想着,闷闷地“咔嗒”声从地下传来,金属柜一开始缓缓地下沉,下降到到三分之一处,突然速度加快,猛地沉了底,灰尘伴随着闷响从黑黝黝的洞口涌上来。

      大家被灰迷到的眼睛还没睁开,孟旸就“嗖”的一下跳了进去。厉夏诡异一笑,跟着跳了下去。

      杨帆等人傻在原地,愣了一会等灰尘散了才围着洞向下看去,隐隐绰绰显出了亮光。

      “怪不得孟旸老是说跳进洞里,原来真是跳进去的。要不要找个绳子之类的东西?”杜宏伟打开手机电筒往下照,还是看太不清楚,他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还没回答,金属柜又缓缓地升了起来,上面站着厉夏。

      “修好了?”杨帆等人很是不解。

      “有备用的手动升降装置。”厉夏只说了一句,便拉着刘明全上来了,几个男生忙跟上。衣柜下降时。厉夏还特别叮嘱安芸照顾好孩子和林小寒。

      很快就下到了底部,大家眼前出现了一条不宽的通道,顶上灯光明亮。

      厉夏要拉着刘明全向前走,却被杨帆壮着胆子制止了,“一直都有灯光吗?不怕还有人吗?”

      “灯是我们才开的,地上全是积灰。”厉夏难得和颜悦色了一次,“你要是基地的头,在‘小白鼠’逃跑后,在引来了政/府的关注后,还会坚持在这里吗?要知道,对基地而言,在你们身上做的试验,可是绝密中的绝密,他们半点风险都不会冒的。”

      “你说得是没错,可还是要小心啊,万一,”杨帆还要多说,被厉夏不耐烦的打断,“现在对我厉夏来说没有万一,你爱去不去,少废话。”说完拉着刘明全走了。杨帆无奈,只得跟随。

      大约也就几分钟,众人便看见了一扇钢门。厉夏看也不看门边的密码锁,直接对着钢门就是一脚,顿时灰尘漫天。孟旸也立刻加入了踹门行列。反复多次后,钢门应声而开。

      接着眼前出现了黑黝黝的甬道恍惚让大家有了熟悉感,这是他们逃跑时进入的密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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