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候车台》红豆香芋

10、看望老师

　　林飞扬正式回归的第二天，我们打算回母校看望高中的班主任。
　　一进去的时候，我都看呆了。几乎所有都翻新了，文化长廊上左边是各个班级的黑板报，右边是各种活动比赛的留影和这一年高考龙虎榜。教学楼全部都由刷漆换成了镶瓷砖，有几个教室的多媒体放歌，还有的在上课，里面的学生看到有陌生人走过都不自觉地往这边看，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想我们那时只有老师拿着课本一节一节枯燥地讲课，现在他们可以享受高科技成果了，真羡慕……课桌也不再是小木桌小木椅了，变成了崭新的书桌，嘿嘿，他们不能随心所欲地在上面刻字了！这几年，变化真的挺大。总是在我们毕业后学校就改善很多，真是不公平。我摇摇头啧啧叹气。
　　林飞扬还是在后面，左看看右看看。下课了，一下子整栋楼都闹成了一窝蜂，上着楼梯，不时有几个女生一直盯住我后面两眼放光，我以为干什么的，一回头看，原来是对着林飞扬犯花痴，他对我笑了笑，示意继续走。就听到花痴地小声地一叫：“他笑起来更帅了！啊啊啊啊啊啊！”楼道把声音拖得老长。我不禁抽起嘴角，这些孩子……又想到了我也曾在隔壁班对着一个帅哥犯花痴，往事不堪回首啊……时间过得好快，我一下子从学生妹变成了打工妹啊！
　　走到曾经高三所在的教室，我把头往里面探了探，一男孩问：“请问你找谁？”我想了一下，打算装文艺：“我来找回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原来是学姐啊。”脸红红的，看起来很正太，真想逗一逗他。“小弟弟，有人追你吗？”我盯着他红红的脸问。他被突如其来的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没、没有……”他脸更红了，有点像我那时那么容易害羞，哈哈！“不科学啊！”我感叹了一句。估计是被这奇怪的学姐逗懵了，还是觉得这大姐很可怕会拐卖他，他不好意思地回了教室。我也觉得自己很掉节操，居然这么不知羞耻地问一个陌生的弟弟。看吧，把人家吓跑了。我扶额……
　　“老师，你教几年级的？怎么我没有见过你？”我正想潇洒地转身摆摆手：“我不是老师，我是你们的学姐。”一回头就看到几个女生围着林飞扬。敢情不是问我啊……林飞扬对她们笑了笑，说：“我不是老师，我们是来看望老师的。”说完指一下我。那几个女生看了过来，感觉满脸不爽。哎，放心，我们只是好朋友，你们要就把他拖走吧。我对她们点了点头。她们直接把我的招呼给无视了，又转头问林飞扬：“找哪位老师？我们可以带你去！”喂！还有我呢！我对这几个花痴的孩子很无语。“蒋燕。”“就在这边办公室！”说完就拖着林飞扬过去，我只好默默无闻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来到办公室，里面有两个老师在低头办公。听到了办公室外的动静便都抬起头来。我们赶紧进去打招呼。那几个女生还挤在门外。蒋老师看着我们，又惊又喜。她站起来一个熊抱，说：“你们怎么来了？”我开口：“我们今天休息，所以有空来看看您。”她有点惊讶，脸上的皱纹一下就被扬起的眉毛挤出来：“那么快找到工作了啊？你们是同事？”“嗯。”林飞扬点点头。“想想那时，你们都还挺稚气的，时间过得那么快。”蒋老师感叹。我们都点点头。等等，稚气。。。。。。“那时我记得子喻的成绩要比飞扬好啊。”好多了好吗！ 我暗自嘀咕着。“飞扬那时候就是顽皮，老是想着打篮球，就高三时能勤奋一点。”说着就拍拍林飞扬的肩膀，又问：“都有对象了吗？还是你们两个……”我赶紧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们一直是好朋友，都还没找对象，不急。”蒋老师呵呵地笑了。接下来就是各种寒喧。我们邀请她今晚一起吃顿饭，她说还想带一朋友来。我们说好。
　　中午我们便回去了，就看见学生陆续从门口出去，我不禁感叹：“高中居然要补课补到周六中午……”“现在很多学校都这样。毕业班似乎要补到明天中午。”林飞扬接道。“咦，你怎么知道的？”“刚才那几个女生说的。”我苦笑，你们聊得好来。
　　沿着曾经回家的路，如果再给我背个几斤重的书包，我就觉得这真是时光倒流回高中那时的时光了。那时夏天，我懒得撑伞，林飞扬就总是撑着把打伞跟我一起回家，一路上打打斗斗，真的觉得那时很纯洁啊。可现在，多数是沉默。真的觉得友情变质了……
　　我说：“林飞扬，有没有觉得隔了那么久，我们不能再回到那时的友谊了？”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对你一直没变，是你退缩了。”
　　我退缩了？我……好像是的。只是，我为什么退缩，我也不知道。
　　他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不痛，但以前，我会一边摸着脸一边捏他的腰。他会一直闪，但伞始终在我头上，现在才注意到这细节……
　　我赶紧反应过来，捏了一把他的腰：“呀，长结实了！”刚说完，他一把抱住我，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不要太煽情……只抱了一下，又放开，说：“小妹妹想太多了！”我莫名其妙。
　　说我想太多那我就不想吧，想再多也不能让时光倒流。
　　到了晚上，我们跟老师在电话报了具体饭厅，等了一下，她就来了，跟在后面的是一个女孩，害羞地低着头。坐好后，点了菜，我才开始仔细打量这女孩。跟我们年纪差不多，长得还行，只是……老师带个女孩来干嘛？
　　“这是我的侄女，她叫吴妍。我叫她跟来吃饭。”老师笑了笑，目光一直落在林飞扬身上。吴妍吴妍，果然无言。感觉太过害羞了，话不多。吃饭时，气氛融洽。但我也注意到，吴妍时不时瞟向林飞扬，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忘返。哦，敢情这是相亲啊……可是相亲为什么叫我来！你们应该把我支开的！可他们似乎有很强的屏蔽干扰能力，把我这一千瓦的大灯泡给忽略了，只是时不时地问我两句近况什么巴拉巴拉。果然我最容易被忽略〒_〒
　　老师让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还说：“你们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毕竟都不小了！”我汗颜，老师，你居然拿自己的学生开刀啊……林飞扬听到了，也是一愣，突然就抓起我的手，说：“其实我们在一起了。只不过今天早上子喻不好意思承认。”说着又对我笑笑，甜得让我头皮发麻……我想挣脱，却感觉他抓得更紧了，我也只好配合他带着歉意地笑着点头。老师脸色慢慢变了，我赶紧安慰：“像吴妍这样好的女孩还愁什么，以后能找到真心对你的！”说着感觉舒服了点。老师的目的达不到，似乎气氛没有那么融洽了，这顿饭匆匆地收尾了。
　　送走老师后，林飞扬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刚才为什么挣脱手。”
　　“你那么突然，吓我我当然会这样啦。”我漫不经心地答。
　　“做我女朋友。”他突然提出。
　　我这次真的吓了一跳。呆在原地不知怎么办。
　　我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不、不行。”我有点紧张。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干嘛突然开这种玩笑……”我又补充道。
　　“我没有开玩笑。”他一本正经地用深邃的眼睛看着我，似乎要窥探我内心深处。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一步，我不敢想。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一直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可是在我们之间却一直有这种不明不白的暧昧，有时让我感到温暖，有时又感到苦闷。我知道这并不好，对我对林飞扬都不好，特别是林飞扬。我不知道怎么样解决才两全其美。
　　“我觉得……我觉得朋友才能走的远。”我终于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
　　“那好吧。”
　　“……”
　　拒绝了他，我脑里一片混乱。
　　有些东西在我们之间萌芽了我居然察觉不出，甚至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依赖，有他在就有安全感。
　　面对这个上司，面对这个天天都要见的人，说不尴尬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