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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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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入睡到醒来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快得让我来不及做完一个完整的梦:直到死还十指紧扣的爸爸妈妈、老是和我斗嘴但爱我胜过自己的哥哥、总是以温柔的笑容包容我的一切的姐姐、嘴硬心软比谁都善良的枫姐、故作花心其实最重视朋友的弗拉戈尔、对任何人都报以温柔话语从不生气的克罗索恩、时刻以严厉眼神掩饰内在慈祥的阎司令、罗嗦话多把我当作女儿疼爱的Father……大家都带着略显悲哀的微笑,仿佛是用这微笑告诉我,那些过去,你无法改变……
那么,忘了它吧。
一个很小却很清晰的声音在混沌的意识中轻轻说道。
我做不到……
并不是彻底地遗忘,只是在你还无法面对的时候不去想而已……没有谁可以抛弃了自己的过去,还能活得幸福。
幸福?……没错,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的确只存在于过去。
你似乎是个悲观主义者呢。
那又怎么样?
现在就放弃,太早了点……一味地欺骗自己,是无法变得坚强的。
……
神秘的声音幽幽地沉入意识深处。
听到仓外有细微的声响,我睁开双眼。朦胧中,一只纤细的手抚过透明的弧形仓壁,然后一张模糊的脸贴上来。因为眼珠变白的关系,我看得很不清楚。顺手摸到仓门的开关按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双腿没什么力气,才走了几步,我就失去平衡往一边倒去。就在身体触地的前一刻,一双友好的手把我扶住了。
我狼狈地站起来,小声道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声音很柔和很好听,应该是女孩子没错。
——不是姐姐,更不可能是哥哥,她是谁?
“呃—— 请问我哥哥在哪里?”我试探着问道,“是他让你来的吗?”
“你哥哥?实在抱歉,我并不认识你哥哥。你是在等他吗?”
“对,哥哥让我等他来叫醒我跟姐姐,”我努力地回忆着那天哥哥说过的话,“对了,我姐姐应该在附近,麻烦你把她也叫醒好吗?”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声音里充满了困惑,“而且,我想你也等不到你哥哥了。”
“为什么?哥哥说过他一定会来的!”我才不信。
柔和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这是真的,具体原因我会找时间慢慢跟你说,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便拉起我的手,准备带我出去。
我轻轻一动抽回手,大声说道:“哥哥一定会来的,我要留在这里等他!”
“不行!”对方不由分说把我背起来,一步步往外走,力气出乎意料地大:“不能让年轻女孩单独呆在这种地方。这附近天黑以后有很多金属怪物出没,很危险的!”
——那个,大力姐姐说的“金属怪物”,貌似我以前闲着没事捣鼓出来的某些杰作……
管他呢,反正不会对我不利。
感觉上,这个女孩正背着我走在山林里,但没记错的话,研究所应该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周围绝对没有山,气候也没好到可以长出木本植物。难不成难不成,我一觉睡过了整整一个地质年代?万一这是真的那哥哥搞不好真的死掉变成鬼守在我身边……
打了个寒战,好冷~谢天谢地我是彻底的无神论者。
胡思乱想完毕,我决定从这个女孩身上着手。
“那个,姐姐,你要带我去那里啊?”
“不用喊我姐姐,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我是夜锡。”
好奇怪的名字。
“我是娜蕾雅•白,你叫我娜蕾雅就可以了。”
“娜蕾雅,很好听的名字哦。”
“大家都这么说耶!”才怪,“不过夜锡,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夜锡用力将我的身体往上托了托:“正在下山,我们族的村子在山脚北侧,就快到了。”
我安静下来,将目前手头的情报综合得出的结论是——
我被抛弃了。
又是一个冷笑话——此为肯定句。
以上。
等夜锡带我回到她的村子时,我已经被自己讲的冷笑话冻得不行了。
天色渐渐变暗了。
走到一片开阔的地方,把我放下来。透过鞋底传来的触感告诉我,脚下是石质地面。周围有许多人影聚过来,小声说着些什么。
“到了哦,娜蕾雅。这些都是我的族人呢。”跟那些在我看来与人型活动枪靶没有差别的族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夜锡把我领进一间不大的石屋。我用可怜的视力看看四周,面积四十坪左右,几件简单的家具,还有一个小壁炉——因为视力变差的缘故,我对气流和温度的敏感程度比从前更强了。
吃着作为晚饭的麦粥,我含糊地回答着夜锡的问题,不外乎身份来历一类。我干脆把能说的都说了,免得被当作可疑人物。
“如果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就住在我家好了。” 夜锡热心地建议,“留在那个古代遗迹实在危险了。”
古代遗迹?危险?
我不着痕迹地抬了一下眉:值得研究。然后弯起唇角,微笑:“好啊,夜锡是大好人哟~”直觉告诉我,夜锡对我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夜锡接过我的空碗,盛满递还给我:“多吃点,你的体形太瘦了,娜蕾雅。”
“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嘛……”我大口吃着粥,“生病之后胃口一直很差。”
“说到病……”夜锡停止进餐,走到我身边双手托起我的脸,“……你的眼睛……”
我简单地将患病经过告诉夜锡,不知道她是否听懂了我对于放射性物质的解释。
“娜蕾雅你的病,也许有办法治好也说不定哦!”夜锡微笑着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