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盒子》Sherry水

4、雪中情人节

　　他抓着她的手，穿过松软的雪，向雪人的心探过去……

　　深蓝的夜空，漫天飘舞的白色雪花，花岗岩地面的一层薄雪和散落的红玫瑰花瓣，还有她，飞雪中拉小提琴的红裙女孩儿——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景象，我当时就被她吸引住了，被她所制造的美景吸引住了，像广场上的其他人一样，站在那里看她拉琴。小夜曲的优美旋律穿过飞舞的雪花，撩过地上随风滚动的玫瑰，流淌过我的心……
　　那天是情人节，所以有很多玫瑰花瓣落在广场上。雪中的情人节，拉小夜曲的红裙女孩，很戏剧化。想着想着，我离开了广场，还有事要做。
　　品味着麦当劳里甜蜜的味道，坐在桌前喝橙汁，突然背后有人喊道：“您的东西掉了。”回头一看，是她。明亮的眼眸，温柔的微笑和红色的套裙。她把我掉的名片递给我，坐下来。
　　“谢谢。”我说。
　　“您姓薛？”她看着我，浅浅的笑着。
　　“嗯。”
　　“我以前的邻居也姓薛，叫薛仁。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雪人，可是他总不承认，有意思吧。”
　　“有意思。”我回答，“我叫薛钰，所以小时候总有人叫我鳕鱼。”
　　她笑，说：“还有更有意思的呢。”接着就讲了下面这个故事：
　　那年也是情人节，也下着雪，薛仁带着她来到一个广场，雪花静静地落着。广场上已积满了厚厚一层雪，她和薛仁就开始堆雪人。好不容易堆好了，她累得一下子坐在雪地里，笑着说：“你们俩一模一样。”“不是一模一样，它就是我，我就是它。”“你头脑发昏、承认自己是雪人啦。”她笑着跳起来。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它的心就是我的心。”“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她顽皮地做了个掏的动作。他却抓住她的手，穿过松软的雪，伸向雪人的心……冰凉凉的，心跳的好快，突然她的指尖好像触到了什么硬物，她一把抓了出来。那是一个心形的红色丝绒盒子，上面还带着白色的雪沫。“我的心是红色的吧。”薛仁笑了。她看着他，轻轻地打开盒子，倒吸一口气，果然是戒指。
　　“雪静静地下着。”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
　　“那后来呢？”我不禁问。
　　“后来？”她惊讶地说，“故事到这里结束不是很好吗？”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一个男生走过来，边走边说，“我和文文找了你半天了。”“这位先生姓薛……”她说。“我知道啦，回去吧，文文在外面等你呢。你先出去，我买杯饮料就来。”
　　那女孩站起身，笑着对我说再见，就缓缓地移步向门口走去。她似乎想回头，但始终没有这样做。
　　“对不起，她一定给您讲那个乏味的故事了。”大男生一脸歉意。
　　“没什么。那个故事很好，可惜没有结局。你是薛……”
　　“不，我是季红——刚才跟你说话的女孩——的哥哥。薛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特别会拉小提琴，那年情人节的第二天出车祸，死了。所以，请你原谅季红，她似乎总在努力地捕捉薛仁的影子，尤其是在情人节的时候。”他说到这里，低头不语。
　　窗外，雪静静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