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去那儿》聂小宝

4、第 4 章

　　第四章
　　我用力的闻了下，那个味道由鼻腔直抵我心脉，我又觉得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头也没有先前那么沉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舒展，如同春风抚面般温和。
　　“夫人？”
　　一记声音把我从舒展的世界拉回，我睁开眼，只见温大夫蹲着定定的看着我。
　　我的脸刷的下红了直到耳根。
　　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可是我知道我刚刚定是如痴如醉的不停的嗅他的头发。
　　如果在别人看来，那定是很花痴的表现。
　　我低下头，左手不停的扭动右手，心想着怎样向他解释我刚刚的行为才算合理。
　　“嗯。”我边想边说：“其实，刚刚……”
　　温大夫问道：“刚刚怎么了？刚刚你不是在碾药吗？”
　　我抬起头，见他笑盈盈的看着我，坦坦荡荡的好似刚刚他真没看见似的。
　　所谓的‘君子’我想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明明知道我出了丑，怕我难堪，却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
　　“对，我是在碾药。”我顿然没了心理负担，脚上开始动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像奏乐般开动了。

　　我拿起药盘上的一片草药问：“这是什么？”
　　“黄芪。”
　　“那这个了？”
　　“当归。”
　　“这个，还有这个是什么？”
　　我好奇的问他我所不知道的，他不厌其烦的一一解答，直到小翠端来八宝粥我才停下。
　　一个时辰下来，我和温大夫都说到了各自的家庭，他隐隐约约说到了他的父母，还说他从小跟着师父长大，他的师父过世了，然后就是现在一个人。
　　他在说到他师父时，声音淡了许多，脸色也阴阴郁郁的。
　　我想他一个人还是孤单的，而且一个人并非很开心。
　　虽然我父母也不在了，可是我有相公啊，不像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真是个可怜的人。

　　有了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越看他越觉得他可怜，就连他那仙人的气质，现在在我看来，也是因为他太孤单了，才会这样不沾烟火气。

　　那天晚上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我要对他好，就像对哥哥一样对他好，不过我也没有哥哥也不知道对他会好成什么样，但肯定是比相公要差点。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人好，跟相公在一起时，好像也没做什么讨他欢心的事。
　　怎样对一个人好？这点让人很为难。
　　不过，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我决定去问小翠。
　　当然，我是不会说我是要对温大夫好，她那么啰嗦，又要问这问那问上一大堆，想想都觉得很讨厌。
　　我直接把温大夫换成了相公。
　　“小翠，你说怎么才能讨相公开心？”
　　小翠惊讶道：“夫人你开窍了？”
　　她说的话好奇怪，什么叫‘你开窍了’？难道我以前对相公不好？
　　我懒得跟她抬扛，直接点头道：“是的，我开窍了。”
　　“其实讨好老爷很简单的，你呀，只要对他尽心尽力，想他所想就好。”
　　小翠说这些话时，一脸的陶醉，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
　　不过，不过，‘想他所想’？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做？
　　我还想问小翠，可我见她还陶醉在‘尽心尽力’中，我觉得我问她也是白问。
　　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如果我想不到怎样对别人好，可是反过来想别人怎么对我好不是一样的？
　　对，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太聪明了，就这么反过来一想，这种难搞的事情都被我解决掉了。
　　嘿嘿。

　　我坐在门口仔细的回忆相公是怎么对我好的。
　　他每天早上会比我先起床，等我醒来后他才会离开去做生意，晚上回来时总会给我带些小玩意，有时候会是好吃的烤鸭，有时候会是一盆漂亮的蓝花，还有一些小饰品什么的，每天不重样，变着花的来哄我，什么事都顺着我，我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给我摘下来的。

　　这样想来，相公对我还真是好啊，没有人能比他对我更好了。
　　只是，这样对一个人好，我是办不到。
　　我想来想去，能做的就是送些花花草草给温大夫，这样也不算出格，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
　　这样想，我就去做了，我趁小翠做饭的时候溜出了药堂，回到家拿了盆相公送我的兰花。
　　我抱着兰花回到药堂，温大夫正在给人把脉，我也不好打搅他，等他看完病人，我这才抱着兰花走过去。
　　“嗯，给你的。”我把兰花递到他怀里。
　　“给我的？”他看看怀中的未开的蓝花，眉头微皱，似不大喜欢，好像要拒绝我的好意。
　　不想让别人拒绝，就要先拒绝别人。
　　我抢过兰花道：“这么好的东西，我才不想送给你了。”
　　他愣了一愣，随后道：“我很喜欢，送给我吧。”
　　看他一脸的真切，我觉得我还是送给他的好。
　　“是你要的，可不是我主动送你的。”我把兰花放回到他手上。
　　他笑了下，接过兰花，搬放到窗台上，整了整上面叶子道：“快开花了。”
　　我接道：“开出的花很漂亮的。”
　　“再有两三日就要开了。”
　　我见他不停的摆弄观赏这盆兰花，心想着他现在肯定是很高兴的。
　　我凑过去，扒在窗台上，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开心了许多？”

　　“嗯？”他又是一愣，摆弄兰花的手停顿在那。
　　看他窘窘的样，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他低下头道：“是的，是开心了许多。”
　　他的头低的太下，以至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说开心那必定是开心的。
　　这样我也是很开心的。
　　嘿嘿。

　　“你笑什么？”又被他看见傻笑了。
　　“没什么，你要是开心，我每天都送你一盆花花草草的，我家里多的是。”相公送我的花花草草，都摆满了一个院子，送个半年都不成问题。

　　“不用，一盆就够了，以后别拿过来了，你相公知道了可不好。”
　　听他这话，好像很怕我相公似的。
　　我拍胸脯道：“这事跟你不相干的，是我自己愿意拿，我相公知道了也只会说我，不会为难你的。”
　　他呵呵笑道：“夫人，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我觉得他口气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那。
　　我想他肯定误会了我相公，我相公对人可好了，我张口想再解释我相公是个多么好的人。
　　这时候小翠走了过来：“夫人，你身体还没好，别站在窗口吹风。”

　　“小翠，你来的正好，夫人的病差不多了，今晚就不必住在药堂了。”
　　他这是在赶我走，但也不对，我病好了，自然是要走的啊，难不成天天住药堂，这成何体统？
　　说完，温大夫转身就走了，留着我与窗台的兰花，
　　风吹过来，凉飕飕的，我怎么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温大夫今天可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