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八弯》懒惰的愚人码头

139、亲人离世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亲人离世
　　入夜。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蓝睿兄弟！蓝睿兄弟！”一个声音大喊着蓝睿的名字。
　　小厮开了门，田义生焦急地冲了进来“蓝睿兄弟，~~唉！”。他抓住蓝睿的肩，张了张嘴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脸上神情凝重而又悲恸。蓝睿心里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田大哥，怎么了？”。
　　“蓝兄弟，刚才镖局掌柜找到我说~~你姐夫他出事了！”。“你说什么！！！”蓝睿惊呆了。“这些天不是下大雨吗，听掌柜的说，他们走到凤城的一个小村子时，遇上了山体滑坡，师弟和一起的两人都被压在下面了”。
　　“咣当”一声，暖手壶掉落在地。蓝睿回头一看，蓝彩儿晕了过去。“姐姐！”，“弟妹！”。蓝睿赶紧将蓝彩儿抱进里屋，给她扎了几针。半晌，蓝彩儿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床顶没有说话，泪水慢慢溢出了眼眶，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两鬓。
　　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八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让她没了爹娘，要不是自己刚好穿了过来，她也早就没了弟弟。逃难中她和本村人走散，离乡背井举目无亲，幸好遇上了赵大哥。正当小日子过得开开心心温暖惬意时，却又听到如此噩耗！
　　姐姐只有自己这个亲人了。“姐姐！”蓝睿抓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蓝睿的呼唤使得蓝彩儿大声恸哭起来，泪水如同泉水一般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流淌在整个脸庞。
　　渐渐地，蓝彩儿哭泣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气仍不能止住抽泣。突然，她表情痛苦，手抚着隆起的腹部“小睿！我肚子~~好痛！啊~~！快！快去找稳婆！我~~可能要生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要早产的节奏啊！我~~我~~我还真没接生过！
　　赶紧叫让小厮去请接生婆，丫鬟烧水准备衣物。蓝睿努力回想当初是怎样实习妇产科的，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会让姐姐出现阵痛时进行深呼吸，其他的只有等待。还好接生婆很快就来了。
　　男人不方便，田义生把自己媳妇叫了过来帮忙，他则陪着蓝睿坐在外屋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抬出来，蓝睿惶恐极了。貌似前世没见过生小孩时出那么多血的，不是羊水破了以后就等着生出来了就好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想起在医疗落后的时代女人生小孩被称作“过鬼门关”，就算是医疗发达的那个时空也会有措不及防的并发症导致产妇死亡，比如羊水栓塞，比如产后大出血。姐姐不会~~，啊呸呸呸！！！别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蓝睿在心里默默祈祷。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了这个夜晚。田大嫂抱出来一个红通通的女婴，皱着皮像一个小老头，正眨着眼睛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好可爱！蓝睿的心一下子变得软软的，好奇地将手指轻轻碰上她的小脸庞。哇哦！好软好滑，柔柔嫩嫩的，真让人喜欢。
　　“当家的！当家的！”正当蓝睿欢喜不已时，接生婆急匆匆跑了出来“不好了，当家的，夫人~~夫人胎盘下不来，流血不止，血崩了，赶紧请个大夫来啊”。
　　蓝睿一听急了，胎盘没有剥离，是胎盘植入了吗？要是这样，会一直血流不止，会死人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蓝睿往里面冲了过去，根本不管后面传来阻止的声音“你个大男人，不能进去啊！赶快出来啊！”
　　屋里一片血迹斑斑，床上地上全是血，床脚边还有两盆血水。蓝彩儿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面色唇色苍白。覆盖着被单的下身还在流着血，血浸透了被单，顺着床沿慢慢滴下来，在地面上积成一滩一滩的血池。
　　蓝睿上前号脉，脉搏细弱无力，他呼唤着姐姐，但是昏迷的她已经不能回答。要手术才行！要输血才行！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蓝睿急忙拿出银针扎进人中、眉心、涌泉、百会泉，不断捻动刺激下，蓝彩儿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是血并没有止住，慢慢地血流成河。
　　“姐姐”蓝睿抓住姐姐冰凉的手。“小~~睿”蓝彩儿虚弱地说着话，说一个字要停一会儿，仿佛要蓄积很久的力量才能接着说下去。“姐姐~~要下去~~陪爹爹~~娘亲，还有~~你姐夫去了”。
　　“姐姐，姐姐，你不会的，你不会的”蓝睿眼眶湿润着，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傻小睿~~，姐姐~~知道自己~~不行了，只是~~放心不下~~莘儿~~和刚出生~~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蓝彩儿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姐姐，姐姐，我会带大莘儿和妹妹，我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蓝彩儿艰难地笑了一下，手从蓝睿的手中滑落下去，慢慢合上了眼睛。“姐姐！！！”。
　　姐姐走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还有一个未满四岁的莘儿。蓝睿强忍住悲恸，找来奶妈带好小婴儿，指挥众人搭建起灵堂，布置好吊唁的事务。
　　田义生夫妻还有姐夫镖局里的朋友也过来帮忙。听田大哥说，姐夫的遗体已经挖了出来，正在送往这里的途中。这样也好，让姐姐和姐夫合葬在一起，在九泉之下也相亲相爱。
　　莘儿在棺木旁跪着，见来人上香便回磕着头，膝盖跪痛了，不时在两个膝盖间交换着重心，但却很听话的不哼一声，只是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棺木。那里躺着他的娘亲。
　　莘儿小小年纪并不懂什么是死亡，只是不断地问蓝睿，娘亲为什么躺在那里面不说话。蓝睿心里一酸“莘儿，娘亲累了，她要休息很长很长的时间，你爹爹也累了，他要和娘亲一起休息，以后你和妹妹就跟着舅舅生活，好吗？”。
　　“嗯，爹爹忙着押镖，娘亲忙着带我，他们都很累，我不打扰她们”。莘儿很乖巧，乖巧得让人心疼。
　　忙忙碌碌完一天，接待完来祭奠的人，天也黑透了。蓝睿让人带莘儿回房间睡觉，自己呆呆盘坐在灵堂守灵。看着灵堂中间的黑色棺木，心里觉得很闷，很空，很难过，很悲痛。
　　这是自己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世，竟是如此悲伤。在原来那个时空，爸爸的去世虽然让幼小的自己很难过，但毕竟不太懂事，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虽然这个时空的姐姐和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接触，但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血缘的羁绊唤起对姐姐的感应，而姐姐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喜爱和关心让蓝睿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原来，直面亲人离去是这样的痛苦！蓝睿闭上眼睛，掉落下一滴强忍着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