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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回 ...

  •   六十九 [巧布局拿人得解药离间计一寨分三心]

      白玉堂和蒋平诧异地看着纪欣南。虽然知道这种时候,他不能说谎,却依然觉得意外。
      五爷心里转了个个,暗自咬了咬牙。看来若四哥不到,刚刚自己与这姓纪的翻脸,那猫儿在他手里,便不是功劳,而是筹码。抬眼再看面前带笑之人,他这心里就更别扭。“看来三寨主想得可真是周到!”
      纪三爷微微一笑,颇感尴尬,心知白玉堂是晓了自己的意图,也只能回道:“为己求全,还望五爷见谅。”
      四爷蒋平自然也明白纪欣南的意图,心里也一翻个。好险好险!随后他露出一笑:“人不为己,那可是天诛地灭。既然展昭被你救来了,容我们见上一见吧?”
      纪欣南点头应允,转身来到角门,将帘子挑起:“请二位跟我来。”
      进了后室,顺着旁门出了这间屋子。过了一道院儿,这才见纪欣南停步在一道门前:“二位,少停一步。”言罢,只见他向前三步来到门口,双掌合击了三次。声音清脆,在这天黑无人之时听得格外清楚。
      声音刚落,就见里面燃起了烛光,里面有两条人影晃动。门被打开,门里走出两个大汉,看年纪三十上下,相貌普通却透着憨厚。
      “三当家的。”二人一同拱手见礼。闪目见到纪欣南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立刻表情木住了。
      知道这兄弟二人胆子不大,纪三爷一笑:“你二人别慌。”随后他伸出手示意四爷和五爷上前,“这位是翻江鼠蒋四老爷,这位是锦毛鼠白五爷。”
      听到这二人的名字,门口的那两兄弟长出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走上前去跪倒磕头:“小人给二位老爷见礼!”
      这一下倒把五爷和四爷弄愣了。“快快请起。你二位是?”蒋平说着,却未出手搀扶。人心险恶,在这山上多提防点好。更尤其晓得这纪老三的心眼颇多,小心点自然为上。
      “我叫邢如龙,这是我兄弟叫邢如虎,都是这山上的小头目。不过二位放心,我们绝对和方洪德不是一心!”生怕面前的两位爷误会,邢如龙恨不得掏出心来给他们看。
      五爷哪里有心思理他们谁是谁,连话都没说,抬脚迈步就进了房间。
      这间房不大。一个八仙桌,两个红漆的几凳,一壶茶,四个茶碗。没有柜子箱子之类的东西,再看向里就只有一张床。
      “猫儿!”一个箭步来到床边,伸胳膊就将躺在床之人抱在怀里。
      ‘玉堂!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不出话,却能感觉到自玉堂身上传来的温度。展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听邢氏兄弟方才的对话,玉堂能来到此处,莫不是应了那纪欣南的……
      紧搂着怀里动也不动的人,五爷心如刀绞。“三寨主,你说过,只要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你会救展昭平安。他现在中的这个毒怎么办?!”
      果然是……应了吗?为了……救我?心如被撕裂一样的疼,却没法说没法喊没法问。‘玉堂……你真的应了吗?’
      五爷自然不知道怀中人的想法,而是看着纪欣南,一脸的紧张。
      纪三爷苦笑了一下:“五爷,您也忒急了。这才几个时辰的时间,您好歹容我个弄药的时间不是。”
      五爷皱着眉心看了一眼展昭发白的嘴唇,而后闷声说道:“莫说我白玉堂不守信用。若展昭有个闪失,我们的约定一笔勾销!”
      纪欣南也稍微立了下眉毛,但终究没有发作。他知道白玉堂是什么脾气,从和他们上山开始,到方才的对话,这人的傲气和这人的霸气他看得到,也感觉得到。更尤其见他拒婚时的果决,方才这几步急行的迫切,此人对展昭的爱意又怎会感觉不到?
      “三当家的,莫怪我五弟口气太重,你也该知道他待展昭比待他自己的命更重。”生怕这姓纪的翻脸,毕竟是有求于人。展昭的毒一刻不解,他们要想全身而退也有难度。只不过四爷并不只是一味的和事。“不过尽管话不中听,事儿却是真的。展昭要是出了差错,莫说我们兄弟不依,就算是朝廷,甚至万岁都不能善罢甘休。当然了,事儿不能怪你。可你妹妹将来嫁进白家,还能不能有好?别的不为,你也得为你妹妹着想不是?”
      一段话说得纪欣南半晌无言。蒋平的话着实比白玉堂的更有劲。的确,别的不为,自己也得为妹子着想。展昭若是落个什么毛病,哪怕没有性命之忧,也是个大事儿。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二位放心,我这就去办。”言罢他看了看邢氏兄弟,立刻计上心头。“邢如虎,你且跟我来。”
      邢如虎看了看大哥,然后也没多话,跟着纪欣南离开了房间。

      五爷将展昭重新放躺,然后将一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好。一只手攥着拳头,一只手停留在展昭的脸上。他现在都不知道展昭是醒是睡,是清醒还是昏迷。只是想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在身边,也只能这样。
      ‘你何必,何必为我应下这等事。臭老鼠,你忘记了吗?两望峰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无解便不解。你不是允了我,与我游遍天下,只求开心的吗?如今这般,你让我……醒还是不醒?’脸上的温度越是清晰,展昭的心就越疼。并非自私,也并非要霸占着玉堂不放。可明知道那老鼠违心,自己又怎能释然?玉堂……玉堂啊……
      四爷来到桌边坐在凳子上。一旁的邢如龙赶紧倒了杯热茶:“四老爷喝茶。”
      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主儿。“你叫邢如龙?”四爷将茶杯拿在手里,并没着急喝茶。
      “正是。”邢如龙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见蒋平用眼睛看向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四爷见他不自在,低头一笑,将茶水喝了一口。“你到这山上多久了?”反正那个姓纪的也出去给展昭找药去了,与其坐在这里看五弟揪心的模样,还不如跟边上这小子搭搭话,或许还能有所收获。
      “已经有三年了。”
      “怎么放着好人不当,做了贼了?”蒋平问的这绝对是句废话。有几个好手好脚好身家的人愿意跑到山寨上当贼?
      邢如龙一听咧了下嘴:“四老爷您这话说的!谁愿意做贼啊?不瞒您说,我们哥们儿虽然不济,却也是上三门的门人弟子。只可惜武功不行,又摊上那么两个倒霉的师兄,才落到如此下场。正道不收,只能为贼。”
      上三门弟子?一句话出口,连五爷都不免转脸看了一眼。蒋平放下茶杯继续问道:“说说你们是哪门弟子,师承何人?好好的为何就只能做贼了?”
      邢如龙打了个唉声:“说起家师实在惭愧。他老人家不是旁人,就是人称老隐士的晏子陀。”
      一句话出口,蒋平吸了口冷气,五爷的眉毛当时就立起来了。“这么说晏飞和晏风是你同门?”五爷话一出口,拳头就运了力。
      怕人误会,邢如龙赶紧解释:“虽然那晏氏哥儿俩是我们的师兄,可他们却从没把我们哥们儿当人看过。先入门的为大,我兄弟二人虽说大那晏飞哥儿俩几岁,却自小就被他们欺负。也怪我们天资愚钝,师傅想把武功教给我们,我们也学了个半吊子。”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声,“当爹的疼儿子天经地义,师傅他老人家把能为尽数教了晏飞和晏风我们自然没话说。可这么一来,那两个小子就更是仗着能为高强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
      “有一次,那俩小子外出采花被我们哥俩撞见。他们怕我们告诉师傅,将我们好一顿毒打。这还不止,他们还硬说我兄弟如虎偷了他们的钱财。那时候师傅已经染了重病,根本没法子管这两个小子,我们也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说来惭愧,三年前,我们哥们儿来到本地,盘缠用尽,只能想了下道儿。原是想找一个年轻力壮,看上去不愁钱财的过路人下手,没想到劫的竟是二当家的钱俊。说实话,二当家的的确够义气,见我们哥们儿身世可怜,便留我们在手下做了个看守牢房的小头目。不用出去打家劫舍,每日里就守着空牢房过日子。”
      “不过话说回来。贼就是贼,自己不下手,这每日吃的饭穿的衣也不干净。我兄弟二人也自觉得做这营生对不起师傅多年的教导。今日见到展大侠,便想着能保个平安,脱了贼皮。若老爷们不嫌弃,哪怕让我们在开封府喂马打草也好,总是能吃得干净,穿得舒坦。”
      这段话道尽了他这么多年想说的一切。最后这一句,他本不带着希望,他只是真心那么想着。三侠五义的名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不过他也清楚,晏飞那小子做过什么,行过哪些。说是自己恨他们,却不知道以自己兄弟这身份,人家容不容得下。
      听完邢如虎的话,五爷的手松了劲儿。观人的本事他有,这人说不说假话他看得清楚。想想也是,晏子陀自己也有过一面之缘,那位老人家行得正走得端,又怎么会徒弟儿子都不是东西?想到这里他没再说话,而是回看展昭,余下的那些,四哥准会问个清楚。
      四爷自然会问个清楚。“你兄弟二人当真甘愿投靠开封府吗?”
      邢如龙一拍胸脯:“那是自然!哪有不想做人偏要做鬼的道理!”
      蒋四爷一拍桌子:“好!既是如此,此次事成之后,你们兄弟随我们到开封府。包相爷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了你们。说什么喂马打草,你二人好歹也是晏老隐士的徒弟,怎能如此委屈。”如今这时候,能买个人心就多个帮手。蒋平才不管将来如何。眼前都还活不过去呢,说日后有个屁用。

      正在此时,外面击掌三声,邢如龙马上将门打开。
      纪欣南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二位还没用过晚饭,这里预备了些吃喝。”说完他将食盒放到桌上,“五爷,我已经想办法去拿解药了。方才我让厨房弄了碗清神醒脑的汤,虽然没用,可展大侠喝了总能抵饿。”
      五爷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激。虽然他也知道,这小子无非是为他妹子以后着想。
      “四老爷,这盗药拿贼一事希望您能出面帮忙。”纪欣南看向蒋平,非常诚恳。
      蒋平点头:“这本就是我该干的事儿,怎么能叫帮忙。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纪欣南一笑:“我那二哥是个死心眼儿拧种一个。我让邢如虎去挑唆林易和他的关系,他必然怒满胸膛。但若让他背叛我大哥实在不易。好在他这人十分讨厌那姓林的,加上这山寨他下了大心,自然想保众兄弟周全。您若是能跟他来个保证,我们对他软硬兼施,才能有把握让他跟我们一路。”
      而后他又对白玉堂说道:“至于展大侠的解药,必然是在林易的身上住所。我希望五爷您能在我二哥和林易动手之时亲自去一趟姓林的住所。当然,那里不见得有东西可拿,不过做个两手准备,以保证展大侠的安全。”
      好个心思细腻的纪欣南!蒋四爷此时不得不对此人另眼相看。虽然知道他的心眼儿多,但一时间能想得如此周详的人,也着实不简单。若这人将来真为朝所用,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我若离开,展昭安全谁能保证?”五爷当真是不想再让猫儿离自己半步。但此时此事他非离开不可。拿了解药这人才能醒。毒这玩意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害人的东西,中得越久就越深,越深就越危险。但自己和四哥都离开这里,万一那个姓方的得信赶来,如何是好?
      纪欣南笑着回答:“等这饭菜用后,想必艾虎也就能被带到这里了。到时候有他保护着,五爷您总该放心了吧?”
      倒把那个坏事儿的臭小子给忘了。想到这里五爷点了点头。心里窝火却没法子。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如今在这山上要靠着这姓纪的,即便不爽也是得听人摆布。更何况这也是为了救他的猫儿,当棋就当棋吧!

      邢如龙跟着纪欣南出去,留下兄弟三人用饭。
      四爷虽说没什么胃口,可比起白玉堂倒是强多了。拿起饭碗扒了几口饭,转脸看着五弟,真是既心疼又好笑。
      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傲气冲天,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活阎王,今日却为了心头所爱变成了这般。见他一匙一匙地吹过,再一匙一匙地送到展昭唇边。那床边二人的安静,倒让蒋四爷觉得自己着实多余。
      展昭喝着汤,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并非他连味觉都失去了,而是心中五味俱全,难受非常。此时,玉堂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愧疚。是不是不逞强为救艾虎,玉堂就不用违心地应下亲事?但若那样,艾虎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怎么做都不对,这是为什么?一股闷气从胸口涌上,这口汤当时被顶了出来。
      五爷见后赶紧用袖子擦拭。“猫儿,可是我喂得急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又舀了一匙送了过去,“喝了才有力气,等一会儿我拿解药回来,还要跟你并肩作战,把这些贼杀个片甲不留呢!”
      ‘我也想再和玉堂并肩,但我醒后……’想不下去干脆就不想。玉堂说得对,我得醒来与他并肩。现在要想的,不是日后,而是如今。抓林易得回凤凰佩,自己绝不做这个动不了地方的累赘!

      林易今天高兴得不得了。抓了展昭和白玉堂,真真是功劳一大件。
      从方洪德的院子里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着美事儿。只要开封府的人拿不到凤凰佩,那个什么公主就不能去完婚。到时候主子所许诺自己的高官厚禄可就有指望了!这种时候,什么死个兄弟不兄弟的,兄弟又能值几个钱儿?
      就在他得意之时,门外来人敲门。
      “谁?”不满地问了一声,连身都没起。
      “是我,纪宝。”说话之人声音清脆,带着童子音儿十分好听。
      这声音林易认识,听到来人报名,他这才坐起身:“进来。”
      纪宝推门进屋,用眼睛看了一下林易的神色。“小的见过林爷。”
      知道是三寨主的心腹,林易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来意,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说。纪宝,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要知道那纪老三可是看自己极不顺眼的,这小子一来会有什么好事儿?
      纪宝知道林易不会相信自己,而此时他也不急于让他相信自己。“小的是来给林爷报个信儿。今儿个我到二当家的院儿里办事儿,正听到邢氏兄弟在那里说要想办法救展昭出去。您也知道,二当家的很信任那哥儿俩,展昭那边他多一个人都没派。人是您费劲拿的,若是被他们给救走,您这好事儿可就都给坏了。”他才不信林易是为邓车报仇,连亲兄弟死他都不眨一下眼,何况是个师兄。既不是报仇,那便是有目的的了。
      林易听完暗自吸了口冷气。“这话你为什么不去跟你们三当家的讲?”不信自然是不信,可不信也不表示不担心。
      纪宝摇了摇头:“我们三当家的和二当家的那可是情同手足。二当家的要是向着开封府,我们三当家的准保不肯下死手。再说了,展昭的药是您下的,就算二当家的要救人,也得找您寻解药,哪边事急小人还不清楚?罢了,我也知道我家三当家的素来与您不合,我这么说您也一准不信,全当小的没来过。告辞!”说罢他转身要走。
      “等等!”林易听得糊涂,不是邢氏兄弟吗?怎么又二当家的了?“你是说要救展昭的是钱俊?”
      纪宝转过身:“不然您以为邢氏哥儿俩那胆儿,敢做这种事儿吗?更何况二当家的很久没管寨上的事儿了,怎么今天一定要把展昭带到他寨中看管?”
      林易听完吸了口冷气。也的确有他这么一说。当时他只是以为钱俊是看上了展昭的小模样,打算寻个乐子,却招了个极恶的眼神儿。现在想来,纪宝这小子所言也不无可能。想是这么想,说可不会这么说:“纪宝,你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纪宝一笑:“现在于我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处。不过以后么……二当家的一没,您一准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还会少了小人那一份儿吗?”
      见纪宝两眼中带着光彩,林易冷笑了一声:“纪老三啊纪老三,你身边跟着一匹小狼崽子你都看不出来,亏你什么心计过人!小子,这事儿爷爷记下了。”
      纪宝笑着拱手称谢:“您这话小的也记下了。”

      林易换了夜行衣,穿房越脊到了钱俊的后寨。
      这地方他来过无数次,自然哪里挨着哪里他一清二楚。没有去钱俊的住所,而是直接到了铁牢这院儿。
      院儿里漆黑一片,没有燃灯。幸亏今夜天上有月,眼目还算得当。铁牢外面的门开着,里面同样没有一点亮光。按理说,若里面有人看守,至少会燃个油灯,如今这般,难道说展昭已经被救走了?
      林易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一纵身来到铁牢门外。察觉里面没有声息,也无燃油的味道,心一急抬腿就进了铁牢。
      “什么人?”铁牢里邢如虎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从黑暗中传来,可把林易吓得不轻。“林易!”虽然与邢氏兄弟没见过几次面,却认得出这声音是谁。
      火光一闪,邢如虎点燃了蜡灯。见林易一身夜行衣,心中好笑。心里笑,脸上却不带着。“林爷,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后寨铁牢做什么?”
      林易的眼睛没看邢如虎,而是向里面的铁牢巡视。隐约见到最里面的那间儿里躺着一个人,心里稍微放了些许:“展昭可在?”
      邢如虎向后一指:“那不就在那儿躺着么?林爷可是有事儿?”
      林易将挡在道儿中间的邢如虎一把推开,几步到了里面。牢房中那人一身蓝衣,真是展昭穿的那身。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若展昭没有被救,纪宝所言又是何意?难道大半夜耍着自己玩?他就不怕掉脑袋?想着他就要打开牢门。
      邢如虎上前相拦:“林爷住手!我们二当家的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牢房的门。”
      林易冷笑一声:“我可是奉了大当家的命令将展昭带走,你敢不从?”
      邢如虎摇了下头:“不敢。只不过您最好还是和我们二当家的知会一声,否则小的难做。”
      “少他妈废话!滚!”觉察出邢如虎眼神儿不定,整个身子都拦在牢门上,就知道事情不对。哪里还有心情听他废话?若展昭跑了,事儿就坏了。如今这展南侠可是他们手中的王牌,不但牵制白玉堂,也关系到将来如何对付朝廷。
      被推到一边,邢如虎再一次上前阻拦。“林易,你不过是我们山上的客人。给我们大当家面子叫你声林爷,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你赶紧给我离开,否则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着套话以他这性子和地位还真说不出来,但人总有非胆大,非说不可的时候。
      林易一听这话,简直是刺耳得要命。要知道在这落水岭,连那个方洪德都对自己言听计从,他又怎能受得了一个看牢小头目,这种连损带骂的话?因此抬手就是一巴掌,把邢如虎打得当时嘴角就冒了血。
      “姓林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弟弟是个淫贼,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打你邢爷爷,好,我这就去找我们二当家的评理!”说罢他转身就走。
      “今天你走不了了!”林易怎么能让邢如虎去给钱俊报信儿?他知道在这落水岭上,钱俊比那个纪老三还看自己不顺眼。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打了他的心腹,又夜闯了他的铁牢,一准马上翻脸。更何况如果他真像纪宝说的,要投靠官府,这事儿就更不好办了。
      邢如虎的后领子被林易抓住,可他却依然拼命地向门口使劲。怎奈林易是什么功夫?将气运到胳膊一个回拽,就将邢如虎掖了回来。邢如虎一个趔趄被摔到铁牢的铁栏杆上,顿时背过气去。
      林易见人晕了,没再继续下手,而是转回身去看牢中之人。待他进到牢房,将蓝衣人的脸目看清,当时就呆了。这哪里是什么展昭?“好你个钱俊!你当真是要做叛徒啊!”

      还没等林易出牢房,大门外就进来两个人。“林易,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之人是钱俊,他身后跟着的是邢如龙。
      林易见到钱俊,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姓钱的,你什么意思?”
      钱俊见到邢如虎脸上带伤,口角流血晕倒在地的模样,心里这气就甭提了。这小子还问自己什么意思?“姓林的,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铁牢做什么?又为什么打伤我手下的小头目?”
      林易冷笑着出了小牢房的铁门,看着钱俊笑得很是阴冷:“这话得问你自己啊!”
      就在这时邢如虎清醒了过来。见到钱俊到了,什么都没顾翻身站起就跑了过去。“二当家的,快替小人做主啊!”
      钱俊皱着眉:“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邢如龙只说展昭好像身体不好,让自己前来看看,结果却碰到了这等事儿。糊里糊涂的,弄得他摸不到头脑。
      “那会儿我们兄弟见展昭表情痛苦额头渗汗,怕他是有什么不对,就让我大哥去找您过来看看。结果我大哥刚走,这姓林的就来了。开口就说要带展昭到他的住所。我说要带人可以,得经过您的同意。他就说什么:爷爷我连大当家的主都做得,那个钱老二算个屁!爷爷今天无非是想在这姓展的身上找点乐子,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他这么说小人自然不服。阻拦了几句,他抬手就打。小人无能,几下就被他打晕了。”邢如虎边说边留意钱俊的眼神儿。见他眼中充血,显然是信了自己的话。
      林易听完邢如虎的话,差点气吐血。脑袋一转就知道了个大概:“你们少他妈的在爷爷这里演戏!姓钱的,你私通朝廷,却想给爷爷按赃。我告诉你,我林某人不受你这个!”言罢抽出腰中的软剑,做好了伸手的架势。
      钱俊根本没有理由不信邢如虎的话。先别说这邢家哥儿俩是自己的心腹,就说林易这个人他就反感到了极点。那会儿在前寨听他对白玉堂说惩治展昭的法子,这心里就膈应得不得了,邢如虎再这么一说,联想起林寒那个□□之辈,想让他不信都难了。其实这都还在其次,他最气的是这姓林的俨然就是把落水岭当成是他家的私产了啊?还有那句私通朝廷,简直放屁!今天钱二爷要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爷爷就算白活!说罢他二话没有,将两手往腰中一插,再抬之时,手上已然带了副手套。乌金掐丝编成,刀枪不入不说,就那指尖的十根芒刺,只挨着皮肉就能扎进骨髓。
      说实话,这二人都不知道对方功夫如何,所以看了半天,换了几次架势也都没敢轻易伸手。邢家兄弟见里面要打,赶紧退到了门外。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好笑。三当家的这招是真缺德,可你别管缺什么,有用就是好计。
      当他们再看向里面之时,俩人已经动手了。林易用剑,攻击的范围就大。钱俊要想近身有些难度。但这把剑却对林易没多大益处。钱俊的手抓在剑身,像掖绳子一样向回带过。林易单手叫力,跟钱俊较上劲了。
      又不是比力气,钱俊自然不会蛮干。正在林易要夺回家伙下了真劲之时,钱二爷猛地松手。林易始料未及,一个趔趄向后退去。
      钱俊的手松得快,脚下的步跟得更快。张开手掌,做了个雄鹰拿兔的架势,直奔林易的哽嗓咽喉。
      见势不好,林易手中剑向上搪去,却忘了钱俊的双手是刀枪不入。若是直刺许还有用,横搪当真是白费了力气。剑也出去了,想悔也晚了。
      钱俊单手攥住挥来的软剑,另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掐住了林易的脖子。“小子!今天钱二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落水岭究竟是不是你做主!”手下用力,眼看着林易的眼珠子往外鼓,嘴角流血,舌头向外伸。

      “二当家的且慢下手!”蒋平从门外晃身进来,见林易那德行,怕是晚一步人就交代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钱俊不自觉地松开手劲。回头观看,正见一个瘦巴巴的中年男人站在当中。“你是谁?”看邢家兄弟一没阻拦二没出声,难道认识?
      四爷嘿嘿一笑:“在下翻江鼠蒋平是也!”小胡子一捋俨然是来串门看亲戚的。
      听到蒋平的名字,钱俊顿时吸了口冷气。“邢如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马上他就懂了,既然邢家兄弟没拦,那就表示蒋平他们认识,既认识开封府的人,那事情还不明显?
      邢如龙有些愧疚:“二当家的,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我们哥们儿这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钱俊放开手中的林易,立刻回身想跟蒋四爷动手。
      别说蒋平不是钱俊的对手,就算打得过,四爷也不是来打架的。因此他小胳膊一拦,连连摆手:“二当家的切莫急躁,听我把话说完。”
      “你我对立为敌,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说的了!今天我来只是想给二当家的指条明路,也好保住这全山上下一千来口子人命。想必这也是你心中所愿。”
      钱俊冷笑了一声:“我走什么路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兄弟三人,自然会护得全山兄弟周全。”
      四爷笑着摇了摇头:“都说二当家的明白事理,可怎么尽说糊涂话?你们兄弟三人难道心齐不成?若是心齐,为什么这姓林的能在其中插进杠子?”
      听完这话,钱俊没词儿了。之前倒还好,自从这个林易来山之后,他们哥儿仨还真就没有一次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
      见钱俊心有所想,蒋平继续说道:“方洪德若当你们是兄弟,若把全山弟兄的命当成一回事儿,他不会收留林易,私藏国宝凤凰佩。这是什么罪,二当家的应该很清楚。他不顾你们的死活,你还要任他一意孤行不成?”
      “这……”蒋平的话钱俊早就想过,只是自己想跟听别人说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更何况蒋平还是官府中人,这话就更有力度。
      “就算你落水岭有人千余,就算你们能将我们几个人杀了,那又能怎么样?你想想当年的襄阳王。那可是一国的亲王,万岁的叔叔。有兵十万,战将几百人。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朝就被我们给灭了?要是大军来围,你想你们落水岭是能坚持一天还是一个时辰?”
      话到了这里,钱俊的汗就淌下来了。他并非怕死,而是没有人不怕死。即便不怕死,也分怎么个死法,死得值得不值得。为了林易这种货,害全山一千多条人命枉死,实在太冤。
      “二当家的,别怪我蒋平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想帮忙也没了退路。”
      钱俊瞪大眼睛:“此话怎讲?”
      四爷笑回:“你把林易伤成这样,那方洪德能不能饶你?就算你们弟兄情深,他不在乎林易死活。我们这里一闹,那姓方的还能不能信你跟他一条心?”
      “这个……”再一次无言以对。这可真真是退而无路。转头看了看昏死在地的林易,钱俊咬了咬牙:“蒋平,我今日依你所言,并非因为我贪生怕死,也并不是要投靠官府背叛绿林。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我全山弟兄性命。”
      蒋四爷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此番敢来,就是相信二当家的为人够义气。说实话,我蒋平是进了官府不假,但骨子里依然是绿林人。我陷空岛上也有岛民几千口子,谁若是要伤他们性命,我们哥儿五个也不能答应。将心比心,我也不希望死伤无辜。”

      当林易清醒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捆了个结实。见到面前所坐之人,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蒋平坐在钱俊的左手边,捋着小胡儿一脸的贼笑:“我说姓林的,想没想过你会有今天?”
      “哼!”多余的话他都懒得说,怪就怪在自己没有先把这钱老二害死。如今自己落到他们手上,还有什么可说的?什么高官厚禄怕是都没戏了。
      此时白五爷也在当场,他看着林易拳头紧攥,刚从钱俊手中拿回的家伙几欲抽出,都被他忍了下来。现在这时候,此人杀不得。“林易,交出展昭的解药,白爷让你少些罪受!”
      林易朝白玉堂冷冷一笑:“姓白的,你别做梦了。林爷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展昭垫背!”
      “你!”五爷瞪大双眼就想上去给这臭贼几巴掌,但被四爷拦住了。
      只见蒋四爷笑着站起身,来到林易边上看,边看他边乐。这种笑真渗人,让人汗毛根发立,十分不自在。“你看什么看?”
      四爷听他说这话,这才开口:“没什么,我看看你哪里适合下刀。”
      “要杀便杀,还找什么刀口。林爷来者不拒!”
      四爷嘿嘿一笑:“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现在可是要犯,送回开封,刑部的大刑还等着你去逐一尝试呢。如今么,我只是想看看哪里最怕疼而已。”
      “你什么意思?”总感觉这蒋小个子眼睛贼光四射,看得自己一阵比一阵发冷。
      蒋平也不跟他抬杠,他问自己就答:“没什么。我知道问你哪个是展昭的解药你也不会说,索性就拿你做个实验。”说罢他从自己怀中摸出个小瓶,正是从林易怀中搜出来的。“一会儿把这药给你喂下去。然后把从你房里搜出来的瓶瓶罐罐逐一试上一试。等知道哪个有用,哪个再给展昭服下。你也不用想做假,喂一种我就刺你一刀,转挑最疼那地方下手。我就不信你毒解之后没有知觉。”
      四哥这段儿话说得五爷好悬笑出声来。这等时候要是没有四哥,自己怕是真想不到这种法子。可这法子……真缺德。难怪这蒋老四到现在也娶不到老婆,怕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攒坏水儿上了。当然,招虽损,却最有用。对个臭贼这法子且还便宜了他。因此五爷抽出白虹,当时就在林易的胳膊肘子上划了一道。
      白虹何等锋利,剑落筋断,林易的表情当时就变了。“你……你们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哈!”蒋平大笑,“你倒真有意思。让我们这些抓贼的跟贼讲英雄好汉?你是装傻啊,还是脑袋真有毛病?”笑罢他脸一沉,从包大人那里学来的威严虽说不太像,可也有几分神似,“说!哪个是展昭的解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来这蒋平和白玉堂为了救展昭肯定说得出做得到,自己闭口不说也没用处。还不如说出实话,等他们押送自己回开封之时,寻个机会逃了。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然后才道:“在我房中床下,有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个红油漆的小木盒儿,里面有三粒药丸,就是解药。”
      五爷听完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红色的盒子。“你说的可是这个?”他那会儿是把林易的房间搜了个底儿朝上,差点把能装药的东西都抬来。
      林易看了一眼,心中骂了一句,还是点头:“就是它。”
      四爷嘿嘿一笑,把手上的药瓶打开,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拿你先试试!”说完就塞进林易的口中。

      展昭从沉睡中逐渐清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
      “小懒猫儿,快点起床。你想急死我吗?”五爷将脸凑得极近,嘴唇就快挨上展昭的鼻子了。就像怕人听不见似的,唤了一句又一句。
      展昭睁开眼睛,正见到一张放到极大的老鼠脸。“玉……玉堂?”
      声音不大,却让五爷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低头就吻了一下展昭的嘴唇,然后将头抬起,好让床上的人看得更仔细。“猫儿,可看得见你家五爷?”
      听见自己的声音,展昭也是大喜。“还是那只……臭老鼠。”尽管有那么一点点怕见,却还是想见要见的。
      五爷欣喜若狂,一下扑到展昭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耳边:“臭猫!吓死我了!以后再要做这种不管不顾的事儿,五爷就把你关进憋死猫,再不放你这傻猫出来!”
      展昭被压得险些没上来这口气儿。“玉堂,我上不来气儿了。”
      知道是自己激动过了头儿,五爷稍稍起了下身,却还是没离开展昭。“猫儿,答应我,再不做这种傻事。”
      “我……”不是不答应,而是不知道怎么答应。
      “容不得你不答应。”吻上去,不给这傻猫拒绝的机会。
      不知道玉堂还能在自己身边多久?展昭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自私的。伸出手搂住玉堂的背,任他索取。
      许久,五爷感觉到展昭的手从背上滑落,胸口也开始微颤,知道这傻猫受不住了,赶紧松了口。“傻猫,坚持不了了做什么不吭一声!”若是平时,自己早就被推开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展昭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玉堂……我想……记得牢一些。”话到这里眼睛一黯,偏过头去。
      “什么记得牢些?”五爷被弄得莫明奇妙。
      “我懂玉堂,所以不会叫你为难。所……所以,我想记得这最后一次。”其实是很想哭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眼泪。
      五爷皱紧了眉头,看着身下之人:“你说什么最后一次?什么让我为难?”脑筋猛地一转,心“咯噔”一响。随即他将展昭抱起,“猫儿,是不是他们对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被玉堂的话弄得一愣,但随即脸就被气白了。“白玉堂,你少要胡说八道!”
      见展昭表情如此,就知道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了。“你别气,想想也是,他们根本就没那个机会。可是那你说什么最后一次?什么让我为难?”
      展昭叹了口气,将头靠在玉堂的肩头:“我知道为了救我,让你受了委屈。但既然应下了三寨主的亲事,我们就不能做那对不起他人之事。玉堂,你我以后……”
      “以后怎样?”扳住展昭的肩膀,将人拉离自己的肩头,看着这傻猫压抑悲伤的表情,五爷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气好。只是他问得很认真。
      看着玉堂坚定的目光,展昭的心像被火烧了一样。“以后……还为知己,为……”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吻了回去。
      “展小猫,你给五爷听好。你别想什么以后不以后,就算到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休想和五爷撇清关系。你是我的,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玉……”
      没容他开口,五爷笑道:“你是不是听邢如龙邢如虎说纪老三要我应他妹妹婚事,才肯帮忙救你?”
      展昭点头。
      五爷伸手摸上展昭的脸,轻轻地拍了拍:“傻猫!老是一个人瞎想,你要不清楚就喵一声问问五爷!我是答应了纪家的亲事……”见展昭要转头不看自己,他手下用力将人又扭了回来,“但不是给我应下的。”
      “啊?!”展昭瞪大了双眼,一副惊讶的神情。
      五爷撇嘴一笑:“你说你这性子有什么可好的?就知道憋在心里自己瞎琢磨。可你要能琢磨明白也行,偏偏根本不是那回事儿。还把自己折磨得够戗。纪欣南那妹子只有十五岁,做你我的女儿还凑合,五爷怎能应下这个。”
      头一次被玉堂骂到笑,展昭抓住五爷的肩膀:“那你替谁应了?”
      话到这里五爷皱了下眉:“是四哥替芸生应了。”
      话一入耳,展昭方才露出的笑模样立刻就没了。
      知道他心中担心为何,五爷重新将人搂在怀里。“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一样。可四哥的话说得对,芸生不是我。”
      “玉堂,这么做,芸生他……”
      五爷拍了拍展昭的后背:“告诉你别瞎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跟四哥说了。等回到开封,芸生若不答应,我绝对不会逼他。”
      展昭叹了口气:“许是你我害了孩子们。”
      “又说傻话!”言罢他松开胳膊将展昭扶着下了床,来到桌边坐好,倒了杯茶递过去。“若他们有心争,我们就帮他们争。可若他们本就无心,你我也不用白操心。现在就说眼前的事儿,毒是解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妨碍?”
      展昭喝了口茶,然后气运全身,发觉并无一处阻碍。“不碍事。中药不过一天,就是有点血脉不顺。活动活动就好。”
      五爷听了这话,才彻底放了心。“那就好。”站起身来到床头,将巨阙递了过去。“家伙我们也拿回来了。现在山上三个当家的,有两个已经答应给我们帮忙。林易被我挑了脚筋,交给艾虎看着。如今就只要从方洪德那里拿到凤凰佩,事情就圆满了。”
      展昭点头,看了看窗外,东方已然发白。看来今日必有一番血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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