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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回(书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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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攻王府剑斩白莲花紫霄宫白老传法谍]
展昭这一愣并非只有一瞬,丁兆蕙的问题他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词儿来回答。
于是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我与玉堂之间……很好。”半晌之后展昭选择了这个答案。的确,这句问可以有很多种答案。这“很好”二字也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丁兆蕙一皱眉,他知道展昭在回避他的问题。他很想继续逼问,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所以他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展昭松了口气。他不是觉得自己和玉堂的事无法启齿,说不出来是他的性格使然。若是玉堂,绝对会说得毫不犹豫吧?想到这里展昭微微一笑,对于这一点,玉堂永远都要比自己坦然。或许这才是自己最羡慕他的地方吧?“有事二哥请讲!”然后他伸手示意丁兆蕙坐下。
展昭的这个笑容让丁兆蕙一时间愣了神儿。他没见过,压根就没见过一个人的笑,能好看到让人忘我的地步。所以他愣住了,却不敢直视着展昭。
“二哥?有话坐下说吧!”展昭放大了声音,对丁兆蕙突然发愣完全不解。
丁兆蕙这才回过神,然后尴尬地抬头一笑。坐在椅子上他清咳了一声。并不是因为他嗓子不适,而是因为这种干咳可以缓解他的尴尬。“如果我没有记错,展弟今年也已经有二十三了吧?”
“二哥记得没错,还有一月小弟就满二十三了。”想想,自己和玉堂相识也快一年半了吧!
“也该到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丁兆蕙说着,依然没敢看展昭的眼睛。
这话出口展昭的心就是一抖。丁兆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丁兆蕙的脸一语不发。
看到展昭不语,丁兆蕙只能继续说下去:“你我初识之时,我大哥曾向你提过我妹妹月华的婚事。但你说你年纪尚轻,所以回绝了。如今一年多过去了,不知道这件事你可否能再考虑……”
“月华妹子也算是文武双全、美貌端庄的大家闺秀。你兄弟二人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展昭提亲,是她找不到主儿了不成?”白玉堂一步踏进门中,没好声气地回了丁兆蕙这句话。
一听到是白玉堂的声音,展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刚刚丁兆蕙又一次提到婚事,实在让他不知怎么回复才好。自己已经拒了一次,若再拒一次岂不伤丁小姐的名节?但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应允的。他已心有所属,尽管并非常偶,但却是他心头至爱。可尽管玉堂替自己解了围,但这番话却十分伤人,所以他朝白玉堂瞪了一眼。
白玉堂一出现,顿时让丁兆蕙感觉紧张。他本就是要躲开白玉堂的,但如今躲也没有躲开。其实他并非真的要为月华提亲,他家妹子也不是找不到人家。他只是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藉口,而他真正要说的话却始终堵在嗓眼儿蹦不出一个字儿。可无论如何,白玉堂刚刚的话是伤了他的颜面。所以他眼眉一挑,起身瞪着白玉堂道:“白玉堂,你不要出口伤人!”
原本丁兆蕙的话就已经让白五爷十分不痛快,展昭再这么一瞪他就更加气恼。不过这些他全不露在脸上,他是笑着对丁兆蕙道:“二哥这话就不对了,小弟说的也是实话。若不是找不到人家,为什么非再三逼着展昭?”
“你!”丁兆蕙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尽管这话太伤人,可是白玉堂却没说错半字。
就只这两句,展昭便在这二人的话里听出了火药味儿。所以他连忙站起身拉过白玉堂的胳膊:“玉堂,你不是在前寨商议正事?回来可是有事?”
展昭这么一问,白玉堂这才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这么些日子,这猫儿所服之药一直都在自己身上,从展昭上军山开始便没有一日不是他在服侍着。方才把展昭打发回来喝药运功调息,却忘记把师父的丸药交给他了。所以事情谈到一半白玉堂便回来送药,正巧看到丁兆蕙前来找展昭。实际上他已经在外偷听片刻了,这房中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说实话,猫儿那“很好”二字让他有些不快。但他也知道,若要展昭敞开嗓子对人说他与自己誓死相爱,那也是决然不能的。但更不快的是这丁兆蕙一句接一句的话,所以他才忍不住冒了那么一句。因为他知道,猫儿心软,第二次拒绝婚事对他来说很难开口。
“忘记把丸药给你了。”说着他从怀中拿出瓷瓶,然后倒出三粒丸药递到展昭面前。
展昭接过药张嘴吃了下去。如此顺从仅仅是种习惯。
白玉堂倒了杯水:“别生咽。”
喝过水,展昭这才说话:“你还是把药放在我这儿吧,也免得你老是分神。”玉堂不单要去操劳公事,还要时刻注意时辰让自己吃药,他实在有些不忍。更何况大敌当前,自己也不能每日都像现在这样安心服药。
白玉堂摇头:“你要是忙起来哪里还能想到自己?”说完把他瓷瓶重新揣回怀里。若这猫儿能多为自己想想,他白五爷早就不至于这般担心了。
一边的丁兆蕙看着二人的动作,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两个人曾经你争我斗,那白玉堂不是与展昭势同水火吗?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水与火开始交融?“咳!”他咳了一声,不自主地。他能感觉得到他站在这里,却被这两个人当成了空气。如果是这种漠视他或许可以接受,但有一种感觉却让他无法释怀。
听到丁兆蕙的咳声,展昭的脸一红,方才的确是忽略了边上有人。这些日子的煎熬让他累得不行,所以一见到玉堂他便会不自觉地放松。但他也没想到,只是与玉堂对话都能让自己忽略周围之事。“有话还是坐下说吧!”这站着谈话也不是个事儿。但其实他根本不想再去讨论丁兆蕙所说的话题。
没等丁兆蕙开口,白玉堂先道:“二哥,月华妹子的事儿你不用再问了,展昭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是展昭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回答?”听完白玉堂的话丁兆蕙瞪着眼质问。
白玉堂一笑:“我当然有这个资格。我想你心里其实很清楚我与展昭是何种关系。”昨日的种种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和这猫儿的关系,除非是呆子傻子才会看不出来。丁兆蕙来此一问是何居心,他早就有数。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丁兆蕙拧着眉一甩脸。这白老五说得没错,他懂。其实他从昨日自己那一席话后,他便都懂了。更何况茉花村和陷空岛如此之近,风言风语他也不是从未听闻过。他不过是不想认为自己懂罢了。若他觉得自己不懂,那自己的心里会舒服得多。
白五爷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不懂你自己在想什么吧?”
“你什么意思?”丁兆蕙盯着白玉堂。
“我白某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畏首畏尾之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敢想敢言。拿自家妹子的终身大事做由头,你不觉得丢人吗?”白玉堂说得毫不留情。他知道,若事情今天不弄个彻底清楚,这丁兆蕙准不死心。况且若再被他这般弄下去,展昭多次拒婚之后,那丁月华还怎么嫁人?他实在是恨,不是恨他丁兆蕙看上了这猫儿,是恨他堂堂侠客连面对自心的勇气都没有!
这句话说得丁兆蕙头皮发麻,因为白玉堂说中了他心中所想。尽管他没有言明,却也能听得出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你说谁是畏首畏尾之人?”好歹他丁兆蕙也是侠客,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没听人如此说过自己。
“难道你不是吗?若你不是,以后就不要再来纠缠展昭!”白玉堂一把搂过展昭的肩膀,将人揽在身边。你丁兆蕙不是一定要装作不懂吗?那五爷就让你看看!
这一搂让展昭好生尴尬:“玉堂,你干什么!”他想躲开,却并没有那么做。这就是个答案,一个告诉丁兆蕙自己与玉堂究竟是何关系的答案。经过生死之别,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放不开的了。玉堂刚刚的话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展昭,你难道真的要这么过一辈子?”他本还想避开自己的问题,但看来不可能了。
这一次白玉堂没有替展昭回答,而是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睛。
这眼神儿让展昭心跳顿时加快。他知道,玉堂是想听自己一个答案。若是玉堂要听,那自己便说给他听吧!“是的。我展昭就是要这么和白玉堂过一辈子,并且生死相随!”终于在外人面前将这句话说出口,所以他长出了一口气,说出口原来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也对,说的是真心话,又何来的难字?
这是比天下最美的音韵都动听的声音!白玉堂不由自主地在展昭的脸上亲了一口。此时此事,他根本就不会去避讳丁兆蕙。
“你就没想过这会有什么后果吗?江湖中人会怎么看你?你的家人又会如何?难道你还要为了他白玉堂绝后吗?”丁兆蕙大声地问着。展昭的回答,白玉堂的这个吻让他突然觉得可怕。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完全不去顾及世俗的?又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坦然面对这超越常理的感情?正因为他不懂,所以他才从不敢想。
“关于这一点二哥倒是替我们操心了。开封府的人早就都知道了我和展昭的事,就连外面那些朋友也都是知情的。而且展昭的家人我都见过了,娘我也叫过了。况且展昭不会绝后,因为他有儿子。”白玉堂并不是真的想和丁兆蕙翻脸。毕竟陷空岛和茉花村那么多年的交情,不看他丁兆蕙的面子,也总要看丁大哥的面子和自己大哥的面子。
听到答案丁兆蕙倒退了一步,原来一切都没有他所想的那么难:“展昭,如果不是他白玉堂,你会不会……”
“绝对不会!”没等丁兆蕙的话问出口,展昭就断然回绝。玉堂的话说得如此明显,他要是再不懂那便是傻了。
丁兆蕙突然一笑,原来自己不是晚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到过。
“二哥……”展昭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还是道歉?这些好像都不是他该说的。
丁兆蕙一摆手:“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哥哥,我便只能祝福你们了。”
“谢谢!”这两个字展昭与白玉堂同时出口。
丁兆蕙点了点头,若两人的默契到了这般程度,还有什么可挽回的余地吗?“展弟你还要运功调息,我到前寨去看看有什么忙要帮。”这一次他不是逃,而是走。
看到丁兆蕙离开房间,展昭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我要把你看好了!”白玉堂侧过身站在展昭的面前。
贴得如此靠近,展昭都能感觉到玉堂温热的呼吸。“什么意思?”
白五爷咧嘴一笑:“以后怕是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惦记你这只猫儿,五爷若不看好了,一旦被人偷了去,岂不是坏了!”
“白……”这名字是叫不出来的。五爷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展昭肯定要瞪眼。所以早就打算用吻去封了他的话。
不想挣脱,因为他不想再拒绝玉堂的任何要求。在他以为玉堂死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他后悔当初没有随了玉堂所想。所以到了现在,他怕再一次留下这些遗憾。在玉堂面前不再隐藏自己的内心,他如今懂得怎么才能让自己不后悔,让玉堂不后悔。
白玉堂放开展昭的双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立刻撤身一步。“你好好运功吧。前寨还有事,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展昭的脸红得有些发烫。刚刚他们贴得那么紧,玉堂哪里有什么变化他当然清楚。“谢谢。”他低声说了一句。
看着猫儿如此诱人的表情,五爷实在是忍得难受。只不过江先生说得对,展昭现在内伤未愈,根本没办法承受那种事儿。更何况大敌当前,他白玉堂再有心也没有那个时间。“不要谢得太早。这件事你早晚是要加倍还我的!”说完他笑着离开了房间。
前寨的事其实也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时间是越快越好,所以攻打襄阳王府的事定在了第二日天明。
军队奔波了一天一夜还多,不休息几个时辰是绝对不行的。尽管这些军队可能不会在第一时间派上用场,可是军心不可变,不能让士兵有一点埋怨之心。
“金太守,这襄阳城内百姓的安全可就交由您负责了。”公孙策说。
金辉点头:“公孙先生放心。若仗打起来,少壮之人还可以让他们帮忙!这么多年,襄阳王的手下经常仗势欺人,百姓们也早就怨声载道了!”
公孙策点了点头:“若百姓能够帮忙自然最好。”民不服便没有人和,没有人和,赵爵的仗便绝无赢理。
“岳守备,你那八千兵士马下做战如何?”颜查散问。
岳诚季一拍胸脯:“大人您放心,我岳家训练出来的军队,无论马上还是步下都是一样!”他不是自大,而是说实话。他岳家几代为将,对练兵一事自有套路。凡是岳家手下的军队,绝对都能以一顶十。
蒋平再问:“大人,这九郡的郡首如何应对,您可有想好?”
颜查散点头:“这件事我与公孙先生已经想过了。我一会儿就写公函八封私信八封,派人兼程送到其他八郡的太守手里。只要他们按兵不动,于他们于我们都有好处。”
听了大人说言,蒋四爷的心也就放下了。那公函和私信中都写了些什么他虽然不得而知,却也能猜出个大概。不需要动情晓理,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真心跟随赵爵。大宋国朝名将如云,每一位名将手下都有破关斩敌的骁勇兵士。赵爵的反心原本就是可笑的,只不过碍于他尊为皇叔,又是藩王,在他的管辖之下,那些人不得不从不得不听罢了。皇家内部之事,谁又敢多嘴?金辉是个例外,因为他就在赵爵的眼皮底下。皇上能相信所有人不是真心跟赵爵要反,却不可能相信金辉。所以他不得不从始至终地捍卫他的忠心,一颗对大宋当朝的忠心。
军队与其他八郡的事安排妥当,如今就只剩下攻打襄阳王府了。而这件事颜查散,公孙策根本无力参与讨论,所以他们在艾虎,卢珍的护卫下去了后寨休息。
而此时,金辉回了襄阳城,岳诚季回了军营。军山的前寨议事厅里全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江湖闻名的英雄。
蒋平问白玉堂:“五弟,你师父和江老哥哥呢?”这半天他就没见过这二人,好像自从在展昭的房中吵起来之后就没再见到。
白玉堂摇头:“这我可不知道。只是有我师父在,江先生绝对不会有危险。”他不知道师父和江尧究竟有何渊源,不过听他们斗口也全无敌意。而且师父说过还有事要对展昭说,所以他不可能离开襄阳。江尧的宝贝药箱子也被带上了军山,他就更不可能离开了。
只问一句,蒋平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那就好。五弟,你在襄阳王府也呆了几日,对那里的事你可熟悉?”
白玉堂一笑:“这件事恐怕没有人比沈兄更了解了。”说完他转脸看向沈中元。
沈中元心中这才算舒坦一些。若没有白玉堂这一讲,就单凭蒋平刚才那一问,他倒真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毕竟他是敌方来投,若不被人重视是很难接受的。幸亏白玉堂这一说,这才让他觉得自己来投还有意义。
蒋平这也才想起,一瞬间他在沈中元的脸上读到了一丝微苦。是自己忽略了,看到五弟未死,心中便只记得五弟。他朝小诸葛歉意地一笑:“沈大兄弟,我还没多谢你的大恩。你送来楼图,这可是帮了大忙!”
沈中元回笑道:“四哥这话就见外了。同为大宋子民,为国出力也是应当。”
“闲话莫说,你来讲讲襄阳王府内众贼的情况。”多说无益,关于沈中元的事,回到京城包大人和皇上自然会给个说法。
沈中元回:“那盟单上有三百五十人的名字和住址,生辰。那些都是与赵爵磕过头的拜把兄弟。不过这也无非是一个拉拢人的办法罢了。襄阳王府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除了兵卫和其他一些仆从外,江湖上闻名的人不超过二百人。但尽管如此我们这十几个人也是很难对付的!”
听完这话,大厅里的所有人表情都十分沉重。的确,他们充其量才有几人?就算以一顶十也不可能有胜算。
这时候钟雄开口:“各位,我看倒也未必是件难事。到襄阳王府中的人有一部分都是犯了案的歹人,他们去那里无非是寻一处庇护。根本不可能替赵爵卖命。更何况大军围攻,那些人必然先想自保,我想可能并不会真有那么多人顽抗。”
蒋平点头,但随后又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我们毕竟人少。要是这时候能有些朋友来帮忙就好了。”
欧阳春开口:“我们大可写信邀请各地的朋友前来帮忙。”
沈中元摇头:“来不及的。等朋友们都到了,恐怕襄阳王早就被他们救出了襄阳。”
蒋平点头同意:“沈大兄弟说得对。那些贼人死与不死都没有关系,我们要抓的只是赵爵。”
正在这时候展昭迈步进了议事厅。白玉堂一看连忙起身:“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展昭朝各位兄长一施礼,然后坐到玉堂边上,小声地回道:“我觉得好多了。”
蒋平问展昭:“展弟,你对攻襄阳王府的事有何看法?”
其实进门之前的几句对话展昭在门外都听到了,所以他也没再询问事情的状况。不过事情太大,他也不好随意开口,所以还是思虑了片刻。最后他看着四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以我之见,钟大哥说的十分有理。赵爵手下虽然人多,却不一定全都和他同心。我们大可以在围攻之时对他们讲明,只要不与朝廷为敌,朝廷可以对他们的事网开一面。”
“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家呢?”蒋平再看在座的各位。
众人点头,目前的情况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方法更好的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明,老少英雄收拾好应用之物,在蒋平和沈中元的带领下向襄阳王府进发。
一路之上众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的心里全都知道。今天这一仗或许是生死相搏,说不定哪一位就会命留当场。
没有人劝任何人莫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肝胆相照的弟兄若说出这话,便是一种侮辱。
展昭和白玉堂并肩走在一起,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出发之前他们已经说过了。
“玉堂,你千万不要再出事!”
“猫儿,你千万不能逞强!”
“为了你,我会的!”一同说了这句话,然后彼此对视一笑。所以再无废话。心中有了牵挂便不再是自己一人,胆壮了心也宽了。但却更懂如何去保护自己,因为保护自己便是保护爱人。
来到襄阳王府之外,就只见到王府大门紧闭,墙头上架着□□。
蒋四爷看着眼前的情形笑道:“架势不小啊!”这些□□若是能挡住他们,那不是太可笑了么?
正当他们想攻进王府的时候,只见大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一群人。
既然人以群论,就自然不是少数。
众人放眼一看,果然是男女老少,僧道俗家俱全。高的矮的丑的俊的,各样人士煞是齐全。
白五爷咬着牙说道:“最前面正中的人就是那三手真人刘道通!”若不是这个老东西改建的冲霄楼,他和展昭何至于受这种苦?若没有这老东西的辅佐,那赵爵又哪来的本事招揽江湖人士?
就只听对面刘道通指手大骂:“沈中元,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些年王爷对你不薄,你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如今你却背主求荣,还有何面目来见我等?”
沈中元听后并未生气,他本以为这些人骂得会更难听,所以只是淡然一笑:“刘道通,道不同不相为谋。怪只怪你们从不开眼!”
“你!”虽然沈中元话不多,却很有劲儿。这分明就是骂他们眼瞎,连何人有何心思都看不出来。他刘道通一直以来自认心思算尽,却没想到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所以他一时语塞,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蹦。
“军师,你不用跟这种败类废话,让小弟过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声音粗哑,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只不过这人的相貌比声音更让人难受。说话之人身高五尺左右,头小身宽,脸上是一块青一块白,带着凶相,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招人待见。尽管这人长相难看,却能看出是个有力气的主儿。就见他手中两把大锤,锤大如瓜,看样子足有一百来斤的分量。他来到阵前,用锤一指沈中元:“姓沈的,有种你别躲在人群里,出来跟你家朱爷拼命!”
沈中元见到来人就是一皱眉。这可并非是怕他,而是厌恶他。所以沈中元根本没有想过要上前应战。“朱顶,你以为你会是沈某的对手吗?”
看出沈中元是瞧不起自己,朱顶大叫:“你少要大言不惭!是不是对手比了才知道!”
正在这时艾虎凑到蒋平身边:“四叔,让我出阵吧!”这些日子可把小义士憋了个够戗。所以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并没得到蒋平同意就蹿到阵前。
“小爷来跟你比上一比!”艾虎抽刀亮式。
朱顶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娃娃,只见他浓眉大眼,脸蛋白里透红,小嘴不大,一说话还带着酒坑。看完之后朱顶冷笑了一声,这样的娃娃贴到墙上当年画看还差不多,就这还能打仗不成?“娃娃,你是何人?”
“皇上御赐名号小义士,艾虎你艾五爷!”
“无名之辈!你快下去,把沈中元给我叫上来!”他自然是不会听过艾虎的名字,更何况艾虎在江湖中也的确没什么名号。
“哼,你把我打趴下,沈中元自然会出来。少说废话,看刀!”艾虎的脾气暴得很,一句无名之辈就让他气炸了肺。所以也不想再说废话,伸手动招。
艾虎的兵器吃着大亏,人家百十来斤的大锤砸来,艾虎的刀根本不能靠近。所以他只能闪转腾挪寻找朱顶的空隙。要说这朱顶的功夫倒不算太俗,只不过是力大于技,根本没什么精湛的技巧。被艾虎这么左转右转地一晃,没出三十个回合就有些晕了。
原本蒋平等人还替艾虎担心,但看了一会儿这担心也就没了。也难怪沈中元没心思下场动手,就这块货实在是不值一动。
就听一声惨叫,那朱顶便死在了艾虎的刀下。其实也并无绝招,只是在朱顶双锤挂着风朝艾虎双腿砸来之季,艾虎一纵身翻到他的身后,刀只一回就切开了朱顶的脖子。艾虎使的是龟灵七宝刀,乃是北侠认子之时赠的。这把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要切开朱顶的颈骨,实在是容易得很。
见朱顶一死,襄阳王那方立刻蹿出一人。只见那人带着哭腔大喊:“大哥啊!小弟这就替你报仇!”说完他举斧就劈。
艾虎连忙闪身:“你是什么人?报名再战!”
“我叫朱洪,死的朱顶是我大哥!”没再多言,又是一斧子。
艾虎又一闪身躲开斧子,他刚想侧身还手就听到后面憨声憨气地喊了一嗓子:“小五!你把这小子交给我了!”
艾虎抽身跳开,转脸一看就笑了:“二哥,你怎么上来了。”来的人是韩添锦,小五义的二爷,是韩彰的儿子,却不是亲生。
韩添锦一瞪眼:“怎么的?你能上来我就不能上来了?”
艾虎也不欲和这浑愣的家伙斗口,于是闪身回到队中。
阵前的朱洪见艾虎跑了,抬脚就想追。韩添锦伸出手就把他拦了下来:“小子,你还想跑么?”
朱洪追艾虎不着,把这股怨恨都撒在了韩添锦的身上。于是二人打在了一处。朱家的弟兄都是以力量着称,但今儿个他是碰到了茬子上。韩添锦是天生的力大皮厚。斧锤相碰火花四溅,“叮叮当当”热闹得紧。但这热闹可没多一会儿,朱洪的斧子被磕飞数丈。正当他迟愣的时候,韩添锦的锤子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这家伙死得比他大哥还惨,连声都没吭一下就被砸碎了头颅倒在血泊之中。
韩添锦这一动手,顿时让襄阳王府的人一阵大乱。他们不是心疼朱家弟兄,而是对韩添锦如此残忍的手法表示愤怒!
公馆这边的老少英雄也是一皱眉。但他们都知道,韩添锦是个浑浊闷愣的主儿,他这么做也不是有意要羞辱襄阳王府的人。只是他若再打恐怕会惹了众怒,更何况这傻小子只有一身力气,根本没有招数,再打下去如出了差池,他们也无法像韩彰韩二爷交代。所以卢大爷和蒋平连忙把韩添锦招回阵中。
“四哥,让我出阵!”展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白玉堂当即吓了一跳:“猫儿,你现在内伤未愈,要上阵也是我上!”
展昭转脸说道:“我不是要上去打仗,我是要去说一番道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会办到。”他承诺过不会让自己有事,便不会失言。
蒋平拦住白玉堂:“老五,论我们这里的官职,展弟最高。虽然你和他同品,可要说这些话,你是绝对不行的。”
虽然四哥说得有道理,可白五爷还是担心。只不过他不能再阻拦,那样做岂不成了不信这猫儿了?“说完就回来!”
展昭点头,然后提剑来到阵前。
南侠展昭在江湖上已成名多年,认识他的人不少。更何况对方阵中还有几个与他打过交道的。最熟他的人便是那粉莲童子于月人。在他的介绍之下,没等展昭开口,这边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刘道通哼了一声:“你们谁敢出阵?”他是断然不会自己出马的。一来是身份不同,二来是他若出马,万一有个闪失一切就都毁了。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我去!”说话之人手持长剑,一身白色莲花纹的外衣,看上去斯文俊美,可眼角却带着杀邪之气。
“晏风?你刚到王府就要出阵?”刘道通看着说话之人,并不太赞同他请战。晏氏兄弟这两日才到王府,他们二人根基颇深,乃是老隐士晏子陀的儿子。虽然晏子陀已死,可毕竟在江湖中的地位颇高。所以尽管这晏氏兄弟行为不端,也让刘道通对他们另眼相看。更何况他们二人深得老隐士真传,无论武功还是才智都过一人筹。
晏风一笑:“军师放心,不就是个展昭么,晏某人还未放在心上!”
晏风是谁公馆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沈中元也只是听过其名未见其人。只有智化跳到展昭身后说道:“展弟,这个晏风外号人称白莲花,是老隐士晏子陀之子。但他与其父不同,这人是个十足的恶淫贼。此人武功很高,你要务必小心!”说完又回到本队。他不能再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展昭这时候回去,他只能提醒一二。不过幸好这晏风虽然是采花贼,却从不用药,这一点倒让他放下些心来。
听完晏风的身份展昭便是一皱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老是会遇上这样的对手。而在他心中,也替老隐士晏子陀惋惜,一世英明竟然养出了这么个伤风败德的儿子。
晏风来到阵前,看着展昭冷冷一笑:“展昭,动手吧。”虽然他是采花贼,可却从不对男人下手。这一点他和那花蝴蝶有着根本的区别。所以他绝对不会对展昭动心,就更不可能为他的相貌所分神。更何况他这人从不轻敌,所以此时的他盯着展昭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动手。
展昭抬手,剑未出鞘。“慢!展某前来不是动手。我有话说。”
晏风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展昭大声地说道:“我只是想奉劝各位:襄阳王大势已去,跟着他没有好结果。更何况盟单我们已经到手,那上面有你们所有人的家宅住处。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若各位现在投降,或者马上离开,我展昭向大家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各位及各位家小的一根汗毛!皇上也会念大家明白事理,既往不咎。”
“展昭你给我住口!”这些话听得晏风牙疼。这些江湖中人大多是痛恨朝廷官府的,晏风便是最恨的那一种。所以他根本容不得展昭把话讲完,摆剑便刺。
尽管展昭一心要劝那些贼人,可他却一刻都没有忘记自己面前的大敌。他本就是个小心谨慎之人,轻敌之事从不会做。所以晏风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也因此这一剑刺出,展昭同时反应躲开。
“晏风,你不要不识好歹!”抽剑相迎,展昭还是说了这么一句。他不想动手,尤其是和晏风动手。他们之间当然是互不相识的,但是早年间他却与晏子陀有过几面之缘。前辈点拨之恩展昭也是铭记在心。如今,他只是念了一点往日的旧情罢了。
“少说废话!”晏风又是一剑。
展昭也的确没再说话。这晏风的剑招独到凶狠,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何况两军对战,也根本不是谈话的地方。打,是唯一能做的事。
他们二人动手可和前两阵大有不同。打得好看,也打得让人揪心。
白玉堂在本队急得直搓手。但他不能上前,也不敢上前。展昭的武艺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堂堂南侠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这猫儿体内内伤未愈,两股内力尚且不能自如控制,万一有个差错出了事,他怕是就要当即疼死。更何况他看得出这晏风的武艺绝对不在自己与展昭之下,如此难应付却让他更不能上前,一个分神就可能让展昭毙命。所以他担心,却不能动手。这种焦急是别人根本无法体会的。
就在这时候白玉堂觉得身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白玉堂,你快跟我来!”
五爷转脸一看:“师父?你……”
“别废话,再不来就晚了!”司马真瞪着眼睛拉着白玉堂的胳膊就走。
“可是猫儿他……”对白玉堂而言,现在没什么比展昭的安全更重要。
“我保证展昭没事!快走!”没容白玉堂再多说,司马便拉着他离开了人群。
话转回头说阵前的展昭与晏风。
一百多个回合,两人依旧僵持不下。可正在这时候,艾虎的一句话差点要了展昭的命。
“诶?五叔怎么不见了?”本来艾虎是站在白玉堂身边的,展昭这么一打他也是担心得不行。于是刚开始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刚才突然一转脸就发现白玉堂不见了,四下看过也没发现,于是他失声喊了一句。
就这一句让展昭顿时分了神。玉堂不见了?去了哪里?这“不见”二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他最容不了的就是白玉堂“不见了”。所以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本队,果然没有玉堂。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动手,玉堂绝对不会跑到他处!
尽管这分神只有转瞬,也足以让晏风有可乘之机!
晏风看准机会摆剑朝展昭的小腹扫来。展昭一拧身躲了过去。但他因为分神并未留意这是虚招。只见晏风的剑以极快的速度从右手交到左手,然后一个上挑直朝展昭的前心划去。
等到展昭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半步,这一剑虽然躲了,却没全躲开。红色的官服被剑尖割开,展昭顿时觉得前胸一凉。一道一指多长的伤口冒着鲜血,好在血色鲜红,看来剑上无毒。展昭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有多疼他不觉得,他只是觉得丢人。因分神而败实在让他觉得有失南侠的尊严。所以他也没管伤口如何,摆剑便回。
晏风冷笑:“没想到堂堂南侠竟生了一身妇人的皮肉,可倒真比那些女人还要白净!”这句话他没有他意,只是为了激怒展昭。人越怒,招就越乱,招越乱输得就越快。在刚刚,他已经看出展昭的眼神有所偏差,所以要利用这个时候制胜,说几句轻佻的话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他本就是好色之辈,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
果然,展昭被这句话激怒了。但这一怒却没有达到晏风预想的结果。接下去的几回合展昭的招数非但没有乱,反而比之前更猛更俐落。这倒让晏风很是吃惊。
晏风不想再恋战,这样看来他们怕是打到天黑也打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眼珠儿一转,抬手就是一袖剑。
展昭看到了,来不及躲,因为他们的距离太近,根本躲无可躲。所以他用足了力气甩剑欲拨开袖剑。但这一剑上的力气却让他自己也有些吃惊。
那支袖剑并没有被拨开,而是随着巨阙一到顿时裂成了数块。然后剑势一过,凡是在展昭对面所站之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强的冷风。而站在冷风正中正前的人则是晏风。他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倒了下去。准确地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样的死法。
巨阙落下,那股寒气顿时消失。展昭站在阵前身体开始发抖。胸前的伤口如何他根本察觉不到,他只觉得身体发冷,一股冷气近乎要霸占他的整个身体。他的头开始巨疼,一时间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片段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玉堂!”他只喊了这么一声,便再无知觉。“镗”的一声,巨阙落地,人也倒在地上。
双方的人都被这一剑的威势吓到了,直到展昭那一喊才让众人回过神儿来。白芸生和徐良连忙上前把展昭架回队中。
“展昭!!”蒋平大喊。这可如何是好,白玉堂这个时候去了哪里?
对方阵中也一阵骚乱,晏风的尸体被抬回。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搂着晏风的尸体放声大哭:“大哥!你放心,你这仇小弟一定给你报!”说完他放下尸体,迈步就走到阵前。“把展昭给晏爷交出来!”这人便是白莲花晏风的弟弟,白菊花晏飞。
徐良把展昭交给大哥,然后抽出金丝大环刀来到阵前。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嬉皮笑脸:“你是个什么东西?”
晏飞见到徐良就是一声冷笑,“丑鬼,你是要替展昭受死吗?”
徐良也是冷笑一声:“还指不定是谁会死!”
两下刚想动手,就听到一声断喝:“住手!”
一道白光落在徐良和晏飞中间。
晏飞一瞪眼:“什么人?胆敢拦晏爷!”
晏飞话音刚落,就觉得脸上挨了一巴掌。但他根本没看到那人有伸手的迹象。于是他瞪着面前这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良也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这人一身白色道服,手提长剑一脸的严肃。从面容上看,来人不过二十,但身前身后却有一股渡世之风。“敢问您是?”
那人看了徐良一眼,然后回答:“白老。”
这两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非小。白老这个名字江湖中人无人不知,却没几个人真正见过。白老是峨眉四大剑客之一,但却又与其他三人不同。他乃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最小的徒弟,也是最得意的徒弟。人送外号白衣神童小剑魔,一口佛光剑雄踞武林十大高手之六。人家都是剑客,唯独他是剑魔。不光因为他武艺高,也因为他为人心冷,手狠。也正因为如此,白老白一子的大名让所有贼人心颤。
晏飞倒退了一步:“你就是白衣神童小剑魔?”
白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哼了一声。
“原来是白前辈,请受晚辈一拜!”徐良连忙跪倒磕头。
白老也没拦着。只见他转身,对着襄阳王府的人说道:“峨眉山紫霄宫法谍:所有上三门弟子,一律不得参与襄阳王府中事。若有违抗,以门规惩处。”说完他这才转身对徐良说:“你起来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总门长的法谍?”晏飞高声问道。他实在不信,夏侯仁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参与这种事?这件事对他非常重要,他是上三门的人,尽管他是个采花贼。可上三门几万之众,怎么可能都是好人?就好像下五门中不见得都是坏人一样。
白老抽出宝剑,顿时随着剑出光芒四射。这剑上的光并非寒光,而是流彩的暖光。
此剑一出,所有人便都信了。世上能有此光的剑只有佛光剑一把。而这佛光剑所佩之人必定是白老白一子。而白一子一到,天下人便知道,这定是紫霄宫下了法谍。而紫霄宫的法谍一到,这襄阳王府中的贼人还有多少肯留下来卖命?即便是他们中那些不是上三门的人,一见到白一子也绝对不敢再留了。
他们都知道,开封府及公馆中的人,各个都是上三门的门人弟子。得罪了他们,便是得罪了白一子。所以哪怕他们不算违背法谍,可得罪了白一子的人,天下间还没有一个能活下去的。所以一时间,走的走逃的逃散的散。一场大仗就在白一子的一句话后顷刻化解了。
但势虽解了,仇却未解。
晏飞咬了咬牙,指着徐良:“你们给我记着,展昭杀我兄长之仇,我晏飞来日一定要报!”说完他看了一眼晏风的尸体,不忍也不得不弃了。只见他跺了下脚,飞身逃离了襄阳王府。
另一个逃走的人便是那三手真人刘道通。只不过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大势已去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至于赵爵的生死,已经不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他只是觉得不甘,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化为一旦。他在心中发誓:开封府的人你们记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