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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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萨维亚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
被临时充作会议室的小礼拜堂里，他皱着眉头听着手下的军团长们依次汇报战况。亚巴顿虽然暂时退兵，然而依旧在城外徘徊不去，显然并不死心。这次为了援救，急行军之下他只带了三个直属军团，加上萨维亚这里已然不成编制的残余部队，相比亚巴顿麾下只是勉强持平。
然而……物资不足的萨维亚是不可能守得太久了……
何况，城中还有大量的平民与伤员需要照顾。
审判天使的神情变得更为冷峻，腥甜的滋味再一次涌上来，他轻轻按住唇角咳了咳。
过来援救汉尼勒原本只是大战略之下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竟然正面撞上亚巴顿的军团！他过往从未来过银月萨维亚，根本没料到这里居然能收容如此之多的天使！魔族在想什么？这里并无任何战略意义才对……
他想得入神，不觉几位军团长都汇报完毕。房间里的异常沉默持续了好一会，直到站在一旁的斯拉欧加忍不住轻声在他耳边提醒，“……殿下？”
他双眉紧蹙，走到地图之前又想了想才开口，“……暂按原定计划吧。今晚换防，让萨维亚本地军团全体休整一夜。各处治疗天使采取双班巡守制。哨所瞭望哨加倍。”
“是。遵命。”
等到各位军团长皆行礼退下，他转头注视斯拉欧加，“汉尼勒殿下在何处？”
“汉尼勒殿下在主堡一楼大厅后配殿中，危重伤员所在安置之处。治疗天使团正副团长也在该处。”
“……法罗尔亚列也在？”
“是。”
“他伤势如何？”
“……抱歉殿下，汉尼勒殿下尚未有最新消息传来。”
“为我带路。”
“殿下……”斯拉欧加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头行礼，“是。”
萨维亚的建筑风格与他所熟悉的天界风格十分不同，主堡仅有四层，一层在地下，地面第一层的层顶极高，是天界正常此类建筑的二倍有余，两侧墙壁上三层交错回廊皆作半圆，彼此扣合通往堡中不同位置房间，支撑石柱顶端与柱身处处以羽状或箭形植物装饰，壁灯以花朵为托架，繁复中不失活泼，更方便隐藏各种机关入口。
在萨维亚的守备天使为他仔细讲解时，他觉得这设计思路简直无法理解……这座外形简单的主堡垒中各种宽窄不等的密道层出不穷，仅仅在这个二楼的小礼拜堂中就有三条——一条向上通往哨塔，一条向下通往一楼大厅，一条则直接通往一楼的后配殿——他与斯拉欧加默不作声地走的这条。小礼拜堂背墙中的这条隐秘的密道一路直下，形如甬道，并无任何台阶。
他们走到尽头，石墙刚刚滑开便听见汉尼勒的声音，明明疲惫不堪却还拔高了几分，“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随时可能会死？”从背后看，那六翼天使显得身形额外单薄，仿佛早已不堪重负。
她面前的治疗天使看上去颇为年长，表情相对平静，只是眼中的焦灼无助同样掩盖不住，他低头行礼，声音放得更低，“最坏的情形来说，是的……吾等实在不知道他身上的黑色藤蔓是何物，但那样东西不断吸收吾等的治疗魔力，他的伤势一直得不到很好治疗。他从昨夜起开始发烧，已经明显出现法力流逝的症状。瑞雪儿阁下已经使用了三次当前最高等级的圣水，但只能……稍稍缓解。他之前也有在亚巴顿手下受伤，失血过多引发的虚弱同时存在。”
乌列的脚步一滞，他声音低沉，“你在说的天使……是哪一位？”
没有提到姓名，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
汉尼勒惊讶回头，对他郑重行礼，“乌列殿下，您怎么来了？”
“战事暂时平息。今晚汝等好好休息。”
“是。”
他转向治疗天使，“……刚刚提到的这位天使是谁？”
汉尼勒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看了一眼头垂得更低却一言不发的治疗天使，略有些踌躇，“殿下，请您谅解……”
“……为何？”
汉尼勒再次对他屈膝行礼，仪态端庄，“乌列殿下，我明白天国荣耀不容玷污，审判庭的权威不容置疑，然而……此次萨维亚的守城战中，法罗尔亚列之功不可抹杀，吾等实在不忍任由他重伤而死……”
她还未说完，面前那双紫色眼睛骤然亮得令她心惊，乌列直接打断她的话，表情冷然，“你是说，法罗尔亚列……当前重伤垂死？”
汉尼勒为难地点点头，“他一直昏迷，但从昨晚开始情况急剧恶化了……”
宽大长袖中他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那一瞬间他心底的惊悸难以形容。
怎么可能？！
虚无之蚀引起的魔力溃散被他的终极元素魔法打断，以法尔的实力最多只会虚弱，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抱着法尔的时候，法尔身上都是恶魔的血，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啊……
他再没心思询问细节，直接下了命令，“带我前往。”
“殿下——！”
出乎他意料，汉尼勒与斯拉欧加同时大呼出声。
两位天使彼此对视，双方眼中的惊讶都十分明显。
稍作犹豫，汉尼勒先开口，“殿下……您是要直接处死他吗？彼非不能掩此是。我代表萨维亚仅存的诸位天使，请您三思。法罗尔亚列当年虽是叛逃主谋，但至今为止并无重大恶行，也不曾投向魔界。”她身边的治疗天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对着乌列半跪了下来。
斯拉欧加冷哼一声，“汉尼勒殿下，您的结论未免武断。”他转向乌列深深鞠躬行礼，“殿下，战事尚未结束，您应多作休息，实在不必为这种叛徒分心。”
乌列眉毛一挑，他平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副官，不置可否，只是语气听来略显急促，
“汉尼勒殿下，请您为我带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