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聊泊夜

2、疏离

　　等到审批下来，通过了时，已过了好几天。
　　秦斐每天忙着把剩下的任务交给同事，又为了租房的是忙了好几天。总部也在Y城，只是在Y城的中心区。如果在中心区租房，可能工资都抵不上一个月的房租。秦斐泪流满面地发现大都市什么根本不是他这样工薪阶层能逗留的。中心区周围什么的果然住不起。
　　他凝望着周身的斑斓灯光，闪烁的色彩，那三年前与齐由一起度过的时光就像沙漠中被炽热长风吹散砂砾露出的嶙嶙白骨那般，生生地扎着他的心。那时的他们有一种决心一起在异乡打拼，来证明他们用以维系的情感。但这已过去，现在连离他们分手都过了三年。也许再幸运不过也就做个普通的朋友吧。做个普通朋友，这样想着，他觉得也许该约出来吃顿饭，算是化解当年的矛盾，开始新的旅途也未尝不可，秦斐摸摸荷包，觉得预算这饭吃得估计得拮据些，但不请得好些也不太好意思请。思来想去，他还是拿起手机，一字一句地斟酌打下了一句话，哆嗦着发了出去。三年，即使删去了号码，他却也清晰地记得那些数字，记得第一次相遇，曾将这串数字轻轻写在他掌心的那个人凝眸的样子。记得即使分手后，遇到什么，掏出手机，却还是打出那一串的数字，在最后只能一个一个地删去数字，自己面对。也许这样就好，至少还能相遇，至少还能看见。秦斐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么，自从齐由再次出现……再次出现，他已经是姐姐的男友了，秦斐抿了抿唇，低垂下了眼帘。
　　手机兀自响了起来，秦斐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扔了，一看没有名字，一串熟悉到不能熟悉的数字。他顿了顿，按了“接听”。
　　“喂，秦斐在吗？”一贯如常的清朗，听来却疏离得不得了。
　　“嗯，齐由。你……我一起吃顿饭吧？”秦斐攥着手机，手心发汗。“我们也三年没见了，不管怎么样……”
　　“好。”齐由一个字就一下完全地堵住了秦斐的话头，让剩下的对话变得顺利无比，却让秦斐有一种没有来的疏离感，让他膈得有些生疼。直到挂了电话他却仍是无法反应过来。
　　之前那餐饭都让他应付尽了自己，这样的邀请，一通电话都让他赔上了一生的勇气。不知明天能否顺利地吃一顿。一定是脑抽了才会想出请吃饭这档子的事儿。秦斐在房间里兜着圈子，不断在懊恼、欣喜、迷茫中纠结着。

　　秦斐提早到了餐厅不少，一脑抽就要了份菜单要点。再一脑抽就着几个眼熟的菜地点了下去，才突然想起这种事应该让齐由来。本来凡事都由客做主，但算着这第一回来这样万八儿正经的餐厅，再加点某人从来没客气的时候，这一行为来得自然不过。可惜过后秦斐捶首不已，刚一抬头就看见齐由稳着步子走了过来，他就愣了，一笑也不知笑得是真诚还是献谄了。
　　齐由拉开椅子坐下，一身黑色西装，连袖口上的扣子都可以闪闪发光了。
　　当然秦某人不会沾沾自喜以为齐由一身正装为赴席而来，不过是齐大老板下班吃餐饭罢了。对，是齐大老板，当年齐非曾嘚瑟表示她家那位是人高大帅气、又有钱，性子又好的极品。而从他所知白手起家的齐由成为领袖人物，三年时间也并非毫无可能。
　　秦斐缓了会，吸了口气就立马俯首认错表示先点菜是他不对。齐由笑了笑，眸中却漆黑得看不出是欢喜还是冷漠，只是那一份代表疏远的礼貌明显得很。
　　接下来却让秦斐茫然了，他盯了一会儿齐由，又怕被发觉，慌忙移开眼，却发现一不开眼了。一如安宁与漂亮。那种静默的安宁与不失英气的漂亮，让秦斐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直到齐由的视线与他相处时，慌乱地低下头。沉默，总是沉默，谁都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的那种沉默。无声中，秦斐觉得有些压抑，抑制不住想逃跑的念头。饭还没上，走了不免可惜，怎么办……恰在此时，秦斐手机响了。秦斐抱以“抱歉”的笑容，如释重负般接了电话。齐由只是静静地笑着，笑得无一疏漏。
　　“秦斐，喂。”
　　“苏期，你干嘛？”
　　“我找不到你家了，速来指路。”
　　“好。我马上就来。”
　　秦斐立即站起，“叽里呱啦”一堆地说了有事什么的，连让齐由说句话的缝都没的说完就跑，根本就不敢看齐由的脸色。好在秦某人尚有良心地提前付了帐。摸摸空空的荷包，秦斐长叹一声，走出餐厅坐车回家。

作者有话说

　　好狗血~（掩面而泣中）将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