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流年开出花》谢逢君

3、分院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克里斯蒂安把在列车上买的还没吃完的糖果都装进了衣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和头发。
　　列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有点冷，还好他长袍里穿了毛衣。一个巨大的人影在前头若隐若现，他拎着的那盏灯不怎么摇晃的时候，克里斯蒂安看清了他有很浓密的胡子。这高度不太正常，不过他知道这是谁。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和哈利很熟的样子，他们之前见过？哦，生活在麻瓜中的救世主，他的接引人当然会是一个格兰芬多，没错。克里斯蒂安随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走到海格身边，“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当心你们脚底下，好了!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而跟随海格走的那条路显然不是坦途。在第三次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之后——事实上，还有两次他差点滑倒——之后，克里斯蒂安终于忍不住抽出魔杖：“荧光闪烁！”小路两旁原本一片漆黑的地方，原来是茂密的树林，难怪不透光。没有人说话。克里斯蒂安对身边人投过来的目光安之若素。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头喊道。接着是一阵嘹亮的“噢—— !”克里斯蒂安发誓，这一定是活泼好动的格兰芬多。狭窄的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的湖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克里斯蒂安举着魔杖上了离自己最近的船，然后熄灭了魔杖上的光。船很快就坐满了四个人。
　　“漂亮的荧光闪烁，耐斯瑞尔先生。我是布雷斯·扎比尼。”虽然是很皎洁的月光，但是因为对方背对着月亮，克里斯蒂安反而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克里斯蒂安·耐斯瑞尔，很荣幸见到你。希望你能满足我突然强烈起来的好奇心，扎比尼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是耐斯瑞尔？”
　　“德拉科说，耐斯瑞尔先生为了今晚的首席选拔赛已经将课本看到了《标准咒语·三级》，而刚刚那段路只有你使用了荧光闪烁。”
　　英国贵族间的信息交流还真是迅速。
　　克里斯蒂安习惯性鼓了股脸颊：“感谢你的解惑，扎比尼先生。”
　　布雷斯一下子笑出来，然后很快为自己的失礼做了解释：“很抱歉，但是，耐斯瑞尔你真是太可爱了。”
　　克里斯蒂安对这句话的回答是挂起贵族式假笑。
　　等到众人停下脚步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克里斯蒂安和布雷斯已经互称教名了。
　　海格举起一只拳头敲了敲城堡的门，门立刻打开了，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神情严肃的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她的头发挽成了高而紧的发髻。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麦格教授是格兰芬多的院长，但是和绝大部分格兰芬多不一样，恩，是个很严肃但也还算公正的老师，教我们变形课。”布雷斯小声说道。
　　“感谢你的体贴，布雷斯。”虽然已经知道了，但克里斯蒂安仍旧表示接受到了友人的好意。
　　他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石铺地板走去，最终被带到了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大家一拥而入，实在是有些挤，克里斯蒂安皱着眉退到了墙角，布雷斯站在他身前，替他挡掉了与其他人的肢体接触。
　　布雷斯是个很体贴的朋友，相处起来虽然总觉得自己是被照顾了，但是因为在家被哥哥照顾惯了，克里斯蒂安倒觉得布雷斯和自家哥哥有点像。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吩咐了一些话以后就走开了，虽然她有嘱咐说保持安静，但是她走后这间小屋迅速被各种各样的说话声席卷。
　　布雷斯·扎比尼是个谈话时若想讨人喜欢，那么他一定能做到的人。从在船上开始，他已经给克里斯蒂安说了好几个英国贵族间的笑话，每一个都能将克里斯蒂安逗笑。
　　“果然和德国很不一样，我不跟哥哥去德姆斯特朗是对的。”比他矮一些的小孩眉眼弯弯的，完全看不出初见时候的疏远，银白色的头发像是月光织就的东方丝绸，“英国真是太好玩了。”
　　“耐斯瑞尔家大部分产业都转到德国了吧？怎么你想到回英国读书？”布雷斯·扎比尼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妥，连忙补救，“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大家都以为耐斯瑞尔家不回英国了……”
　　克里斯蒂安还是一副笑容天真可爱的样子：“因为德姆斯特朗的人都太高了，我不喜欢。”
　　虽然明显不可能是真实原因，但是因为他生得精致，笑容又纯挚，让人生不起怀疑的念头：他这么说，那就当作是这样好了，反正不是重要的事。
　　察觉到自己内心一瞬间升起的这种哄小孩的念头，布雷斯又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克里斯蒂安在排成一列的队伍里跟着人群向前，他身后就是布雷斯·扎比尼，老实说，这让他对突然面对来自大厅各个方位的打量的目光更加安定了一点。
　　很好，没有出任何差错，他的行止是完美的耐斯瑞尔。
　　接下来只需要安静的等待麦格教授叫到他的名字就好。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抬头瞄了瞄教室席，将之前知道的人名、性格与眼前的人对上。除了包裹着头巾的人他不认识之外，其他人的特征都十分明显。尤其是察觉到他目光后，用黑色的冰冷的眼睛和他对视的斯内普教授——他不觉得自己会喜欢这位教授，但是父亲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德拉科·马尔福！”
　　铂金发色的男孩走上前，目露嫌恶的戴上了破旧的分院帽，他立刻如愿被分入了斯莱特林。克里斯蒂安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也许卢修斯·马尔福当年也是这样的。
　　他勾唇无声笑了一下。很多本来就觉得这男孩儿长得极精致的女孩决定好好打探一下这个学弟的事情。
　　“克里斯蒂安·耐斯瑞尔！”
　　他回神缓步走上前，注意到教室席正中的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正盯着自己。
　　“又一个耐斯瑞尔。纯血，偏执，追求力量——孩子，你应该被分去斯莱特林。但是，孩子，你觉得拉文克劳怎么样？你很爱看书，愿意学习知识，享受学习知识。”
　　“那是因为我相信那会给我力量，我想去斯莱特林，先生。”
　　“好吧，那么——斯莱特林！”
　　克里斯蒂安露出矜持而满意的微笑，向仍然在等候分院的布雷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之后，走向了斯莱特林长桌。
　　“欢迎来到斯莱特林，耐斯瑞尔。”德拉科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儿微笑，仿佛下午摔门而去的并不是他。
　　“哦，马尔福，是你说的，斯莱特林见。我可不准备惹恼自己的新朋友。”克里斯蒂安笑着回应，“所以我拒绝了分院帽先生让我去拉文克劳的提议。斯莱特林才是最好的。”
　　“没错。”德拉科又看了眼分院帽，抱怨道，“那顶帽子真是太破了，我今晚要洗三遍头发。至少三遍。”
　　“唔，我想在你分院前已经有人用他们的头发‘擦’过内侧帽沿了。”克里斯蒂安笑容温和，“如果这让你心情好一点的话，马尔福。”
　　“你说的对，这让我心情好了一点。”然后德拉科带着怜悯的目光就落到了第一个分院的金发小姑娘身上。
　　“……哈利·波特！”
　　全场寂静了一下，又迅速热闹起来。克里斯蒂安对着明显很不安的黑发男孩儿微笑，德拉科哼了一声：“他和韦斯莱家的人走得很近。”
　　克里斯蒂安看了目光有些阴沉的男孩一眼：“唔，这有什么关系？”他斟酌了一下语言，言语温吞，“马尔福，你知道的，克拉伦斯绝大多数产业都转移去了德国，那将由我哥哥继承，而我，英国的才是我的。”
　　德拉科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了。
　　也就是说，克里斯蒂安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助力，至少目前不能。对马尔福来说，除了家人，这世上就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可以带来利益的，一种是无用的，还有一种是朋友。很显然，克里斯蒂安现在属于第二种。
　　周围打量的目光更重了，而且变得肆无忌惮的多。克里斯蒂安一副笑眯眯的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布雷斯坐到克里斯蒂安旁边不久就发现长桌上气氛诡异，耐斯瑞尔的名头似乎没给克里斯蒂安带来什么好处，这不应该。他试探的看向斜对面的德拉科，德拉科板着脸回瞪了他一眼，看起来相当生气。
　　好在大部分人看起来还处在观望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