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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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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殡仪馆门口的崔大力还搞不懂父母怎么就这么没了,想报仇都找不到人,记得那天警察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至于结果如何没人告诉他。捧着父母的骨灰盒,崔大力慢慢说服自己这是事实。空荡荡的大门前只有他一个人盲目的徘徊。
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大力面前,从副驾驶的地方走出来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壮汉,他打开车后面的门。从车中走出一位中年贵妇,打扮极尽奢华,眉眼之间跟崔爸些许相似。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力,眼光扫过他手中捧着的盒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自作自受!”
大力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随后从车里出来的两名黑衣人架进车里。他们把他放在了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大力被吓到了,老老实实地呆着一动不敢动,只是拿眼睛向四处瞄。贵妇上了车,坐在大力前面,跟司机说了声:“走吧!”面包车迅速启动,离开了殡仪馆。
殡仪馆门口,刚送丧的一家人从里面出来,望着面包车驶去的方向,过度的悲伤让他们没有精力去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边在车上,贵妇略有好奇的对崔大力说:“我以为你跟你父亲一样是个倔脾气,怕你不听话,连药剂都准备好了。你倒是让我省心!”大力反应一小会才发现那个女人是在对自己说话,他如实说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曾跟任何人产生过纠纷,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哈哈哈”女人笑道:“你父亲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德性?我真怀疑自己这趟来的值不值得了。”
“你是谁?”看她反反复复几句话离不开自己的父亲,大力不禁好奇,他想:“难不成是父亲的老相好,不能啊,父亲平时对母亲那是言听计从,精神上□□上都忠诚得紧,怎么也不会出来一个老情人。”
“我是谁你早晚会知道,我们现在来谈谈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崔大力啊!”大力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这女的脑袋有点问题,先是说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话,然后又抛出一个相当无聊的问题。
无法揣测对方的意图,崔大力实话实说道:“我是崔大力,我从祖国XXX地方来,我要往…………呃……咱们这是要往哪去呢?”
女人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表情有点不耐,她说:“你真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爸是谁?”然后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眼睛一转,笑了笑接着说:“也对,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她看向大力,面带微笑的说:“大力啊,你看看,你父母双亡,现在无依无靠的,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以后……以后”大力喃喃答道:“我得找个工作,再找个媳妇,然后生娃……”想到媳妇跟娃,大力又联想到为他这事操尽了心的老妈,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委屈地说:“找媳妇也没用了,妈不在了,啥都没用了。”
女人被他纯朴的思想弄得一愣,随后恢复正常。她轻声安慰道:“大力啊,好孩子,不哭啊,你跟姑姑走,咱们离开这。”
然后是大力愣了,姑姑?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姑姑。
女人看出了他的疑惑,向他解释道:“没错,我就是你姑姑,你父亲的妹妹,我叫崔尚英,你父亲本命叫崔尚实,管他在大陆起了什么名字,在我们眼里他就是崔尚实,我的哥哥。”
“咦?你是棒子?”
“棒你个头啊棒,我们家是朝鲜族没错,但是很久以前就移民到美国啦。”
“可是,可是我爸从来没跟提过他有一个妹妹啊!”
“当然了,你父亲巴不得跟我们没有一点联系。不过这都不重要,你父亲去世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们理应来照顾你。放心吧,跟姑姑回美国去,重新开始生活,把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对崔大力来说有点沉重,之前生活的事情都历历在目,自己还未回去继续在毕业典礼上发言,更重要的是,父母尸骨未寒还未入土,哪里可以轻松的谈“重新开始”呢?而且,面前这个女人看着慈眉善目的,长得更是跟父亲有几分相像,但想用这么老套的理由就把他崔大力骗走也太小瞧他了。
崔尚英活了快四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崔大力的一举一动都瞧得透透彻彻,没等他拒绝,她便抢话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父母,那帮小贼着实可恨,仗着自己人多就对尚实下那样的毒手,真是欺我崔家无人了么?呵呵,大力,你看,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说着,她拿出手机调出几张图片放到崔大力面前。
做了二十多年本本分分的公民,崔大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只见画面中,几个人被倒吊着挂在一个阴暗的房间中,他们的身上早已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崔大力吃惊过后从心底涌上一股寒意,他盯着那些图片问崔尚实:“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倒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大力,这些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我本来是想把他们交给你处理的,但是你这孩子心软,下不去手,所以姑姑就代劳了。一下子把这伙人都抓出来,给他们点教训。结果嘛,我们也不是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让他们吃点苦之后就都送回去了,难不成我还要养着这些人浪费粮食。”
崔大力单纯地以为“送回去”就是让他们回家了的意思,没有继续追问。看了看周围,几个黑衣人自从见过面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是崔家两个人在对话。
大概是崔尚英没耐心跟他耗了,拿眼神示意旁边的黑衣人。黑衣人点了点头,从一个公务包里拿出一管注射剂。崔大力睁大了眼睛,看向崔尚英,急切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要杀了我灭口吗?你呢,你不说是我姑姑吗?哪有姑姑这样对侄子的?”
崔尚英示意手下暂停,和颜悦色道:“我当然是希望大力你乖乖跟我走啦,但是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的就是回答问题了,麻烦!而且大力你也挺累的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自然会有人回答你的一切疑问。”
“等等,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啊啊啊!救命啊!”这是崔大力清醒时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可算是让他闭嘴了,怎么这么多话呢,崔尚实年轻时也不是这样啊,难道是那个女人的缘故?管他呢,我的任务完成,剩下的事我可就不操心了。”
说完,她便听到车子减速的声音,到机场了吧,她想,接下来的十个多小时就要在飞机上度过了,真难熬啊,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适应,好像以前从没做过飞机吧。唉?我怎么担心起他来了。凝视崔大力的面庞,崔尚英那平和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改变,“哥哥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吧,二十多年了啊,想不到竟然…………”
车停到了一个废弃的机场,黑衣人把崔大力抬上飞机,崔尚英一边上飞机一边打电话道:“嗯,已经上飞机了,一会就起飞。没有,没有什么反抗,一切都很顺利。那边是午夜,您该休息了,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孙子安全的带回来。嗯,好,就这样,晚安。”说完,她长长送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可以起飞了。
坐在舒适的沙发坐上,扣好了安全带,崔尚英难得没有在航行中工作,她努力地试图回想起印象中的那个哥哥,却发现记忆很模糊。“算啦,不想啦,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出来放松一次,回去之后不知道又要累成什么样。至于那小子将来怎么样,就是他自己的事啦。”闭上了眼睛,崔尚英陷入沉睡。
同时沉浸在梦乡中的还有躺在床上的崔大力,他梦到了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去公园玩,别家的孩子都在比谁的运动鞋款式更加新潮。
穿着当季最新款运动鞋的崔大力很不屑他们的旧款,想上去嘲笑他们,谁知道被父亲拽住拉了回来,父亲平和的说:“大力啊,不要总是与别人比较,把人比下去人家伤心,被人比下去你自己不舒坦。”
崔妈白了崔爸一眼:“你啊你啊,总是说一堆大道理,大力还是个孩子,哪能明白那些呢?”
大力是有点不明白,他犹豫的问道:“可是这样什么都不做,心里会更难受。”
“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相信自己是最好的,剩下的就让别人去烦吧”崔爸的眼里仿佛闪过一丝回忆,他不经意的笑了笑,透露出与身份不相符的成熟与世故,很难想象他会是那个因为要为妻子报仇就莽撞的去追小偷的男人。
崔大力继续沉睡,等他醒来会发现正如崔尚英所说,有一个新的世界等待着他,不管他情愿与否,这个新世界都将会颠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