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之歌》吴家三水

3、用处

　　自从那次抱着盖雷哭了个昏天黑地之后，伊万就发现盖雷再也没带他大半夜跑出去清理森林附近的低级吸血鬼了。

　　今天早晨空气依旧新鲜，伊万收拾了一下自己和盖雷的餐盘，但刚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听了下来。盖雷拿过一边的佩剑准备擦拭，见对方突然停住不动，疑惑地抬起头盯着人的背影，但并未开口。阳光透过窗户，静悄悄地落在一边偷偷打量着屋内的情况。

　　“盖雷……”伊万嗫喏着，声音轻小到像是害怕惊扰了那一片阳光。“你最近不用出门吗？”

　　“你希望我出门吗？”少年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听到声音时，他的体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喧嚣着，惹得他下意识的抓紧餐盘，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手放在胸口上自己也忍不住诧异了一下。心跳很快。

　　“你不会害怕吗？”盖雷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冷清，但却干净。

　　伊万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开口：“那……”

　　“我师父亲自动手。”伊万话还没说完，盖雷像是明白他的顾虑，直接在人只吐出了一个音节之后就快速的解答了对方的疑问。

　　伊万迟疑了一会，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端着餐盘去了厨房。

　　盖雷的师父？那一定很厉害吧？毕竟盖雷都这么厉害了呢。伊万微阖着眸子，心不在焉的刷着盘子。盖雷的师父，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因为之前好像有听盖雷说过，他似乎并不认同我们的存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伊万叹了口气。

　　突然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近自己的脖子，伊万反射性的转头，却看到了盖雷放大了的脸，吓得睁大眼睛，还没出声身体已经快速挪向一边。伊万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还湿着的手用力的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身体有些热，而且暂时失去知觉，比如说，腿有点软。

　　而盖雷，这个罪魁祸首，正微微俯身，正盯着水槽里的盘子。

　　“抱歉，我不知道你胆子小到这种程度。”

　　盖雷缓缓直起腰转头皱眉盯着伊万，翡翠绿的眸子中尽是嫌弃。

　　伊万刚挥着手想要解释，却看到盖雷拿起一边的洗碗布。

　　“还是我来吧。”

　　“……”

　　“你动作太慢了。”

　　对方平缓的语调让伊万根本听不出对方的情绪，只是纳纳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懒懒的横躺在床上，仰头迷茫地看着木制天花板。伊万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跟着盖雷已经好一段时日了，发现自己除了帮他做一些基本的家务之外，剩下的方面全都不如他。但刚刚他明白了，家务这种事，盖雷只是懒得做。伊万闭上眼睛吐了口气。我什么都不会，还要盖雷保护。盖雷会讨厌我吗？已经被讨厌了吧……

　　“你在想什么？”盖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伊万心下一惊，刚想坐起来，又立即被一只手盖住了脸狠狠按了回去。伊万后脑勺磕在床边的木头棱边上，痛的咬紧牙关，双眼紧闭。盖雷抬起手，看着伊万的脸，盯了许久，突然凑近，吓得伊万下意识往里一缩又立马被盖雷拽了出来。

　　“你哭了？”

　　“刚刚头撞到床沿边了……”伊万一边小声地说着，一边坐了起来，一手撑住床，一手揉着自己痛的地方。

　　伊万揉了会头，微抬下巴看向盖雷那双漂亮的眸子。如同一片湖泊，湖面看起来安静祥和，水面下却不知道是否暗潮涌动。自己犹如在这之上泛舟，一不下心便会溺入水中，深陷至底。伊万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道：“盖雷讨厌我吗？”

　　“什么？”盖雷皱起了眉头，盯紧了伊万，伊万被看的不自然的微微低头躲过了盖雷的视线。

　　“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吧。是盖雷放我一条生路，还愿意相信我，并且保护我不受其他血猎的伤害。但是我始终什么都做不好呢，无论是作为吸血鬼，还是……人类。我很感谢盖雷一直以来的关照，我一定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吧……”伊万的视线渐渐的模糊，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夹杂着哽咽，“我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就像我以前一样……我以前……我以前……”咦？我以前？我以前的时候做了什么？为什么全都是空白的？

　　伊万微微睁大眼睛，看向了盖雷，却在下一秒视野全黑。

作者有话说

　　大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