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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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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想着,问丫鬟云香:“今儿宴会在哪儿举行?”云香会意地答道:“正和殿,公主,您要去吗?”永宁点了点头,迈步走出了千宁宫。
城南随着永乐公主走到了正和殿,脸上的阴云散开了去,一脸的风轻云淡。正和殿中宾主尽欢,热闹得紧。城南先上前给几位老大见了礼,才安静地站着。
皇后见了城南,一脸和善的笑,还关切地问道:“南南,身子还好吧?没事儿吧,怎么就来了,不多休息一下。”
城南温婉地行了一礼,笑着答道:“因休养得宜,没什么大事。太医说了,往后好好调养就是了。”
皇后略带感激地看着城南,眼眶红了红:“你这孩子,还好昨日有你,不然,永宁就……”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住了。
一旁的皇上伸手拉过皇后的手,安抚道:“永宁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忧了。”
一旁的黎贵妃点了点头:“姐姐,永宁好好的,你就别担心了。倒是城南这孩子,得好好赏赐她。”反正都得赏,不如让自己来做这个人情。城南郡主又是个愚笨的,得了赏赐也会记得是自己的恩。
皇后眼中戾色一闪而过,会害永宁的,也只有她黎飞丽有这个胆子,这个仇,她记住了。
皇上一挥袖:“是得好好赏赏,福天,去把那龙凤双耳双绘牡丹瓶赐给小南。”皇后听了,脸色才缓和下来,那对双耳瓶黎贵妃想了很久呢,今儿为了永宁赐给南南,自己脸上也有光。
城南谢了恩,这瓶子很值钱?城南敏锐地逮到了黎贵妃脸上一瞬的僵硬和冷色。
永乐公主脸上闪过妒忌,那对双耳瓶可珍贵了。自己就算是摸一下也难得,今儿竟被父皇赐给了夜城南!对着旁边的一个粉色衣的小姐使了个眼色,永乐拉了城南坐下,一时间又恢复了刚到时的热闹。
那粉衣小姐上前来,先一一给几位公主行了礼,又再给城南行礼:“文瑶见过郡主。”
文瑶?没印象。“不必多礼。”文瑶略一惊,平日里给她行礼都是鼻孔朝天,高傲得不行,倒是从未如此回过。不过是小小的一惊,而后又瞧着城南,不,是瞧着城南头上的簪子:“昨儿就听永乐公主说城南郡主您的簪子漂亮,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永宜公主点点头:“城南,既然文瑶喜欢,就给她瞧一瞧吧。”
永乐公主也是笑嘻嘻地凑上一句:“是啊,我也想瞧瞧。”永乐此话一出,殿中各在一处的千金小姐纷纷聚拢了来,公主都稀罕的东西,她们也想瞧一瞧。
城南犹豫着,倒也摘了下来。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摘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簪子刚一摘下来,永乐公主就接过:“这是南海红珍珠做的吧?真是漂亮呢。”说着,就举在眼前仔细地瞧。
“永乐公主,也给我瞧瞧吧。”文瑶从永乐手中接过,也仔细地瞧:“这南海红珍珠珍贵着呢,就是一千颗珍珠里也未必能找到一颗。”
城南笑笑,不置可否。
就在刚才,她发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永乐公主将簪子递给文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不着痕迹地用绣帕擦了擦手,随后又飞快地将绣帕递给了身后的丫鬟,那丫鬟立马就又给她换上了一张。
奇怪了,她在擦什么?她难道知道这上面有什么?毒药?城南笑得更可心了。送簪子的人,找着了吧?
“给永宁公主,水语郡主请安。”一些眼尖的千金小姐忙给走进来的两人请安。
水语郡主看了看城南,又转过头问一位拿着红珍珠的千金小姐:“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那小姐拿着簪子给水语郡主:“咱们在欣赏城南郡主的红珍珠,郡主,您要赏赏么?”
水语郡主没接,笑骂道:“那是城南的贴身之物,你们怎就给人取了下来?还不快还给她。”
城南接过还来的簪子插上了发间,那些没看到红珍珠的千金小姐就只得叹气了。
城南坐在原位,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这些千金小姐无聊的对话。无非是什么诗词歌赋,衣裳首饰的,无聊透顶。看着身边的永宁公主如鱼得水,不由得感叹,这古代女子太无聊,聊的都是无聊的,不知道她们怎么聊的下去。只不过永宁公主回来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永宁公主还是个很重情的人。
“啪!”城南都快睡着了,却被这一声惊起。扭头一看,水语郡主面色惨白,嘴角上竟有一点血意。一个茶杯摔在了地上,地板上“滋滋”地冒着白泡。
城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要上场了吧?一边的宁王妃见了脸色发青地跑过来,扶着水语郡主:“莫羽,怎么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水语郡主摇摇头,不胜娇弱地靠着宁王妃:“母妃,我只喝了一点儿,没事的。”宁王妃心疼地拿起绣帕去擦那血,手都是发抖的。城南瞧了摇摇头,真担心还是假担心?都不用叫太医的吗?
一个丫鬟用绣帕包着拿起了茶杯,瞧了瞧杯子内壁,一声惊呼:“是南海红珍珠粉的印记!”
杯子是银做的,银白色,用红珍珠划一下,定然是会留下红痕的。南海红珍珠,今儿带着南海红珍珠的,可就只有一个人。
想着,都将眼光投向了城南。而城南,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是淡淡地瞧着方才惊呼的那丫鬟,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丫鬟退了一步,城南郡主的笑,让她心中发慌。
“南南,你怎么能这么做?”宁王妃叫得竭斯底里,城南莫名其妙,关她什么事?这是在声讨她呢,她就认定是她做的?
永宁公主站了起来,忙向着宁王妃解释:“不是城南做的,永宁一直在她旁边,城南根本没动过。”
永宜公主站起身来:“永宁,你一直在和我们说话,哪就注意城南了?”说着又转过头,朝着宁王妃假意劝道:“宁王妃,大家都知道您心急,可是这事儿还得慎重。”
那边叫文瑶的小姐站了起来:“文瑶倒有一计。”说着瞧了瞧城南头上的红珍珠发簪,“杯上有红珍珠划痕,现在只要瞧瞧城南郡主头上的发簪上有没有划痕,事情就清楚了。”
宁王妃点了点头,朝着城南质问:“你说不是你,那你可敢将发簪摘下来一验?”
城南冷笑,还真是个好主意呢,她敢保证,那簪上定然有所谓的划痕。毕竟刚才在别人手上那么久,该有的不该有的早就有了。
见城南不摘,许多人心中就犯嘀咕,不会真的是她吧?也是,她与水语郡主一向不和,又是刁蛮任性的,没准儿还真做得出这事儿。
城南转身面向皇上皇后,求道:“皇上,皇后娘娘,可否让城南亲自查清这件事?”
皇后一见城南的表情,就知此事有猫腻。还未来得及开口同意,一旁的黎贵妃就开口了:“查什么?城南你就将簪子拿下来瞧一瞧不就得了?你若无辜,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皇后眼里冰凌一片,她都还没说话呢,她一个贵妃倒先开口了,眼中还有没有她这个皇后!“皇上,城南说得有理,不妨让她试试?”
皇上也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自己查?小南一向无心机,这事儿不一定像表面那样简单,就算是看在世元的面上,自己也得同意啊,不然,罚了他的宝贝女儿,他不得恨死他啊。想着就点了点头:“准了。”
城南谢了恩,转了身扫了一圈众人,见到几人已移了目光,不由得好笑,这是心虚啊?扫了一圈,就见方才那丫鬟已躲在了永乐身后。城南便一步步逼了过去,脸上镇定冷静。
那丫鬟一步步逼近,似笑非笑的城南,步步后退,城南什么也没说,打心理战。
“城南你……”永乐公主见那丫鬟被逼得步步后退,心慌了。
城南抬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别打断,口中也只字未吐。一刻钟,城南瞧着那退无可退的丫鬟,才幽幽一叹:“说吧,刚才那番话,是谁让你说的?”
丫鬟瞪大了眼,争辩:“郡主您可别冤枉奴婢,奴婢虽为奴,但也不会替郡主您顶罪的。”
水语郡主不知怎的,突然道了句:“母妃,我没事的。城南也不是故意的,别追究了。”
宁王妃摇头,还叹气:“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她心善,敢情自己就是心恶的。我呸,假惺惺,城南暗骂。
“南南,怎么了?”城南转身,是二哥。同时,还有太子,五皇子,大哥。难怪水语郡主表现大度呢,原来是心上人来了。
城南没管夜城昭的问,自己开口不合适。是晓风上前了一步,解释道:“水语郡主喝水中了毒,水杯中有红痕,那丫鬟说是红珍珠粉。”说完便退下了。此话不偏不倚,刚刚好,四个人都听了个明白。
城南盯着那丫鬟,眼中凌厉化开,弥漫着丝丝柔软,小声气儿地问:“你家中还有人吗?众人莫名其妙,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那丫鬟怔了一下:“奴婢父母尚在,家有幼弟。”
城南点了点头,很好,捡了根椅子坐了下来,端了晓风递来的一盏茶,喝了一口,要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那丫鬟冷汗直冒,郡主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城南有柔柔开口:“在圣上面前,你知不知道欺君是什么下场?”语气轻柔,听起来没有半点威慑力。
城南又轻泯了一口茶,缓缓地放下了茶盏,悠悠地起了身,走近那丫鬟,伏在那丫鬟耳边,轻声道了句:“千刀万剐。父母宗族,绝无活口。”
那丫鬟面色惨白,“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城南也蹲了下来,用了自己和那丫鬟才听得见的音量,轻缓地狠厉道:“你觉得真害了我,我会死吗?只要我不死,我最恨的人会是谁?你那幼弟,我会找到他,一刀一刀地,把他身上的肉刮下来,喂狗。”
听了这话,那丫鬟身上明显一抖,心上的害怕恐惧,显而易见。
城南见了,轻笑一声:“到时候,谁为你做主呢,是永乐,还是……水语?”说罢站起了身,复坐上了椅子,端上了茶盏,她不急,还有后招呢。
约莫半刻钟之久,那丫鬟全身瑟缩,面色发白,一句话也没说。
够执着。城南赞叹着瞧了一眼,她就喜欢这样的,有骨气。
等她后招出来,能坚持住才好啊。放下茶盏,笑意盈盈:“方才你一眼就瞧出了那是南海珍珠粉吗?是你自己瞧出来的,还是谁让你这么说的?呵呵,这是最后一遍了,要把握住机会啊……”
那丫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是奴婢自己瞧出来的。”
很执着啊,城南轻笑,就算是专卖珍珠的,也要闻一闻,摸一摸才能辨认得出吧。她一个丫鬟,一眼就瞧出来了,谁信啊?真当她夜城南没脑子呢。
“既是这样,那本郡主同时放上五十个……不,十个好了,同时放上十个杯子在你面前,都划上红痕,当然,只有一个是南海红珍珠划的,你也能找出来,是么?如若你瞧不出来,就是欺君。”话到最后,就已带了凝重与威胁。
说着转了头,摘下簪子,递给晓风道:“听见了么,照做。”说着又抬头,看着皇上:“皇上派个人看着吧。”免得一会儿这丫鬟找不出来人家说她耍诈。
看着那丫鬟:“若你能瞧出来,我夜城南,伏诛。”坚定又自信,不带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