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云下非神》罗生龙介

12、第12章

　　“在下要寻一人，与我族牵扯甚重，以目前所知分析，跟在楚兄身边是最快能找到他的方式。”方小七这么说，微蹙了眉头，然后接着道：“香帅可以不必管我，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就可以，本就是在下唐突，也知自不量力，但此番前行，必要找到此人，死生不计。”

　　少年模样的人这样回答，情绪明显坚定的样子就好像生生的从神坛上被拉了下来，染上了人间的爱恨情仇，再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相隔甚远，突然就有了人气。这般神情态度，让人几乎就难以拒绝，顺着对方的意思就要答应下来。

　　不过，这人哪来的高高在上呢？楚留香心里嗤笑一声，为自己的臆想感到有些好笑。面前的这个少年，虽总有些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淡漠感，但要说高高在上，那实在是可以说是诽谤了，平日里偶尔会心情上来了就变得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有种奇怪的气场，可总归也算是和大多数的人都打成了一片，就是说亲和也不算过分。

　　但这样正经的有事相求的样子又当真难得一见，而且神态气质又与猜测的世家公子有些不一样，怎么说……总有点非人的感觉。联想到刚见面时的那副场景，楚留香突然就开始怀疑那些平日里的亲和是否都是故意为之，这样的气质才是真正的模样？

　　毕竟不管怎么说，如果一个习惯了高位的人去伪装一个普通人，虽然可能心境难以改变，但若有心要做也是可以的，何况对方确实是一身养尊处优的皮肉，而且气质与身份太过不符自己才会猜是谁家小少爷的；可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有这样的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说来实在是很难伪装的。有的人就是穿着一身破烂也一样如居宫殿，有的人就是穿上龙袍也一样不伦不类。而面前的这个人，无疑是属于装着普通人也一样漏洞百出伪装并不过关的那种。

　　再加上现在这种讲述重要事情的时刻，变回真实的样子也完全是情理之中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副艳丽危险模样和现在出尘如神的模样差别也太大了吧？而且……这身衣服……莫非对方真实身份其实是个道士？那之前那个像极了妖怪的形象又是怎么回事？心魔入侵？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降妖的时候不小心被妖怪附身然后经过一番争斗最终收服了那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妖怪？仔细想想，一旦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妖怪的这种设定，这样的猜测也是很有可能的，不然如果是人类的话红色眼睛也太奇怪了吧？而且那个空空如也的烟斗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刚刚对方好像说了“我族”这个词，道士的话就算不是独来独往，那应该也是门派之类的，涉及到家族……世代捉妖？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再想一想平日里那些神奇而有时候还毁三观的故事，如果是道长这种身份，改编一下自己或者家族里的的所见所闻好像也是很正常的？

　　这么年轻的道长，从故事里来看经历也不像少，这中间的天资与努力，真是让人自愧不如，若是道长，所学非武，自己看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而自己之前居然还单单是将对方当成涉世未深的世家少爷……这么一想，盗帅的内心突然又有些感慨的歉意，然而又回想了一下对方刚刚说的话，脑子又混乱了。

　　既然人家连道袍都穿上了，明显是没有打算继续掩饰身份的意思，那刚刚怎么会顺着自己的话说出自不量力这样的词？

　　面上仍是一派正经的香帅，内心默默的陷入了疑问的漩涡，一时之间差点忘了自己还在和别人的对话中。

　　“总之，不论如何，在找到那人之前，只能委屈香帅了。”见楚留香没有回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已经把预想台词都讲完了的方·社交障碍患者·小七聚聚沉默了一会儿，进行了这样霸道的总结。

　　虽然他本来就是在装逼，但是方聚聚并不知道自己还没怎么开始装，对方的脑洞就已经突破天际，自动把他的逼格又蹭蹭蹭地提升到了天才捉妖师的身份上去了。不过要是他知道对方还是对侑子大人那一身定位完全错误……大概会更加心塞了。

　　总的来说，方小七也并没有说谎，而换上纯阳的那一身，也不过就是因为COS装备有演技加成，而那毕竟是玩家操作的游戏人物，并非已经设定完全的npc，人设性格并不十分具体，是以能好好地将自己想好的说法正常地表达出来，不然在这样的时候还要中二或者傲娇冰山，那得多费脑细胞？

　　他觉得以他平时时不时跟花魁大人抽风装逼的情况，再加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顶着侑子大人的那一身，楚留香对自己这一身应该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事实上，对方的表情也确实十分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变化不是吗？

　　至于他的说辞，其实也是挺显而易见的。他是不确定剧情是否发生了让人难以预料的变化，但至少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总归是真的。他确实见过了无花，对方确实是诈死到了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到现在还活着，并且从那本不该有任何外人进出的地方走了出来，这些确实是真的。

　　他要寻一人，那人叫无花；与族中牵扯甚重，那也是自然，走出了那里，知道那里的特殊之处，却与本该是监督者的自己失去了联系，对于那些族民来说，可不是莫大的危险么？而楚留香这个人，以目前外面的传言，双方仍是知交好友，自己跟着他，想要找到无花，岂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的说法，就是见到了无花本人，也是没有破绽的。哪怕自己的本意其实略有相反……

　　何况，他也确实是要见一见无花的，虽说他觉得无花对于火红眼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武侠世界人人感兴趣的应当是武学秘籍啦一统天下啦国仇家恨啦（？）什么的才对，这也是他当初可以放心离开的原因，但至少也要确认一下对方没有将这件事情泄漏出去，武林中人不感兴趣，但别的人可不一定。

　　虽说是武侠世界，但武侠世界也不是只有武林中人，若是别的什么人知晓了这样特殊的存在，保不定那一族与世隔绝的人会遇到什么事情，他虽然冷漠自私，但确认一下这种事情，对于他本人来说，何乐而不为？

　　既然他们都将他当成神来敬仰了，虽说自己也没承认过，但他自己弄出来的风险，总也要负责一点。再者说，倘若无花真的泄漏了，自己虽然并不是真的那一族成员之一，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看，他就是那一族的人，还是地位很高价值极大的那种，那些人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一样逃不了。

　　他们就是捆在一条船上的，除非无花死了，否则就撇不清关系，而现在，对方可不还活的好好的么？

　　而最后自己所说的死生不计……讲道理，他说这一番话的主要目的是跟着这位盗帅蹭经验值啊，而且联系上下文，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不管自己要找的人是生是死都要见到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人家都说容易遇到危险了，这种时候怎么能怂？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方聚聚的底气是很足的，所以说话也是很理直气壮的，所以，陷入了沉思的楚聚聚，也被那样有如霸道总裁一般（并没有）酷帅狂霸拽（并没有）的气势总结词给吓得（并没有）回过了神。

　　“你说的‘我族’……在下斗胆问一句，方公子是他国人士？”回到了对话中的楚留香想了想，还是并没有把捉妖师这种脱离现实的想法说出类，只是针对对方所说的话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本国人士。”觉得对方因为这个词有问题非常正常，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今天明明是古风而不是混血妆，看起来就是纯正的本国人士的方聚聚有些郁闷，连回的话听起来都有些硬邦邦了。

　　“那……”

　　“事关我族安危，请恕在下不能详细告知。”并不想在血统问题上过多纠缠，方小七打断了对方的问题。

　　虽然楚留香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但是以他现在的立场来说，是不可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被堵了话的楚聚聚顿了顿，才换了一个问题：“既然你是要跟着我才能找到那个人，在下能否知晓所寻何人？”

　　方小七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真诚提问的盗帅，见对方都要解释自己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既然都事关一族安危了那么严重自己说不定能帮得上忙balabla了，只是缓缓吐出了那么几个字：“香帅故人。”

　　楚留香……

　　楚留香：他故人那么多，天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