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Robot Who Can Love》叫我木文

3、第 3 章

　　“我出去了。”
　　“好。”
　　是默契一样的，金钟仁没有问都暻秀为什么会昏睡整整三天，都暻秀也没有问金钟仁在沙发上睡着的他为什么会在床上醒来。
　　金钟仁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更加亲密了。
　　尽管只是每天中午十二点都暻秀出门时会给金钟仁打个招呼这样的小事。
　　就这样生活着也不错。金钟仁想。
　　“叮咚、叮咚”
　　是暻秀忘记带钥匙了吧！这样粗心的他还真是少见，等下一定要打趣他几句。这样想着金钟仁几步小跑跑去开门。
　　“咔哒”
　　不论科技怎样发展，我们也只能知道门的那一边是什么，却不能了解，打开了这扇门后，会发生什么。

　　都暻秀开门的时候觉得不对，门并没有上锁。金钟仁常年一个人生活，早已养成了细心谨慎的性格，不会这么粗心。
　　打开房门，都暻秀顾不上换鞋，快步走向客厅。两个小时前金钟仁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现在的他则应该在外面打工。
　　而他却看到金钟仁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头深深地抵在两腿间，一动也不动。
　　那一瞬间，都暻秀觉得全身上下一阵战栗，仿佛触电般隐隐作痛。
　　经数据库分析，这种感觉叫“心疼”，产生诱因多种，其中多发于看到所爱之人受到伤害。
　　都暻秀缓步走过去，蹲下，声音轻柔：“钟仁，怎么了？”
　　金钟仁抬起头看他，两只眼睛通红，却没有一滴泪，想来已经是哭干了。
　　“都暻秀。”
　　“我在。”
　　金钟仁扎进都暻秀的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口，原本就沙哑了的声音更加沉闷。
　　“我哥哥来过了。”
　　金钟仁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寻找自己的亲人，他觉得父母给了自己生命和名字，而后既然抛弃了自己，自己也不必再向他们索求什么。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没有亲近的朋友，和老师也不过是每天见面的缘分。
　　金钟仁并不觉得孤独，因为他就活在孤独里。
　　所以当金钟大出现的时候，金钟仁不激动，也不厌恶。
　　只有陌生，刺骨的陌生。
　　“我能进去吗？”
　　直到金钟大开口，金钟仁这才发觉自己站在那里出神了好久。
　　迎了金钟大进来，金钟仁机械地准备了茶水，然后静静地在他面前坐下。茶烟袅袅，两个十八年没有相见的亲兄弟，相顾无言。
　　“你觉得我是来认错的也好，或是来推卸责任的也好，你怎么想我都会接受。但我是抱着‘至少要让他知道真相’的心来的。”良久，直到腾腾的热气逐渐散去，金钟大缓缓地开口。
　　金钟仁不知道怎么应答，最初的紧张和迷茫感消散之后，就只剩下冰冷的陌生。
　　“我两岁的时候被检查出患有TOF（Tetralogy of Fallot：会有呼吸困难的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高难度手术），医生说如果不动手术的话，很难活过十八岁。”
　　“我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而第二年你便出生了，健健康康的，全家人都很高兴。但偶尔夜里我会被哭声惊醒，不是你在哭，是我们妈妈在哭。”
　　金钟大说话间一直看着金钟仁，钟仁能感受到哥哥的目光，却一直低着头盯着杯里的茶叶。
　　“妈妈看着乖乖睡在她怀里的你，想哭又怕惊醒你，只能低低地呜咽。后来我知道，她是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说到这里，金钟大停了下来，移开了目光。感觉到他的异常，金钟仁抬起头看他。
　　他从没见过那么悲伤的神情，那股悲伤像一只野兽向着金钟仁扑来，锋利的爪牙扼住他的脖颈，让他感觉快窒息。
　　“别说了。”金钟仁喑哑着嗓子开口。
　　“钟仁……”金钟大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和不忍，却还是透着一股坚定。
　　“我叫你别说了！”金钟仁暴躁地跳起，冲向自己的房间，将门狠狠地甩上。
　　真相是什么？真相是比现实更残酷的事实。
　　与其告诉他，是妈妈想用二儿子的心脏去救哥哥的命、当时只有五岁想不出更好办法的大儿子只得偷偷将弟弟放在孤儿院的门口这样的“真相”，不如让金钟仁误以为妈妈宁愿要有病的大儿子也不想要他这样的“现实”来的温柔。
　　金钟大叹了口气，将一张便签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离开了。

　　都暻秀轻柔的将怀里已经睡去的金钟仁放在卧室的床上，又小心地取出他攥在手中的便签，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用还残留着金钟仁体温的右手手指按了按左手手背，片刻后都暻秀又对半空点了几下。
　　“喂，你好。”
　　电话通了。
　　“你好，我找金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