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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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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九个月后..
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九个月中,白爸白妈也回来照顾过白言和白语几次,同时也麻利地办妥了白言的户口和领养手续。
但是姐姐那边又怀着小baby,姐夫的妈妈是外国人,而外国人的习俗,白妈不是很相信,所以那里没人照顾又不行,于是这就导致了白爸和白妈不得不两头跑的情况,的确是辛苦极了。
这几个月的相处,使白语从心底里接纳了自己这个“乖巧”的“弟弟”,同时,他又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不成文的规矩,白言并不喜欢叫自己哥哥,总是直呼白语的名字。
不过白语向来宠爱疼惜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而白言又是自己几个表弟表妹里面最喜欢的“弟弟”,所以他也自然并不在乎或者不计较这一点。
殊不知,就是这一点白语的退让,才更加让年幼的白言坚定了自己那个荒唐的“决心”。
都说怀胎十月是极为不易的事情,而就在上个月,姐姐就早产,生下了一个看起来还很瘦弱的小男孩。
那个小侄子白言白语在和白爸白妈FaceTime的时侯就已经见过了,确实就像白妈在电话中说的那样,也许是早产的原因,整个人瘦瘦弱弱的,脸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
不过性格倒是十分的招人喜爱,即使白妈拿他从来没见过的手机对着他,而且手机里还有“陌生人”白言和白语,他也不吵不闹,反而睁着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白语和白言咧嘴笑。
因为现在正好在小侄子的“饭点”,所以视频接过去的时侯他正在喝奶,叼着奶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得不说,他全程喝奶时的样子的确是可爱极了。
今天,坐完月子的姐姐和白爸白妈就要带着小弟弟“回娘家”了,由于工作原因,白语的姐夫并没有时间回来,不过这样更好,白语从三年前姐姐结婚时,就不喜欢他的姐夫,这完全没有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是一个为了得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商人吧。
因为今天就是大家回来的日子,所以白语一大早就忙活着做饭,为姐姐接风洗尘,而白言并不会做饭,此时也就只能在旁边给白语搭把手,帮他洗洗菜,拿点东西。
其实小时候的白语也并不会做饭,但是无奈自己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而且总是要出差。所以在白语很小的时侯他就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以及生活的基本技能。
“小言啊,今天爸妈还有姐姐一家就要回来了,你还没见过咱们的姐姐吧。我跟你说,咱们姐姐长的超级美呢...”白语一边洗菜一边和站在旁边的白言说话,两个人的气氛好不和谐。
想起自己今天回来的亲人,白语的右眼皮突然一跳,心里竟然产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迅速的摇摇头,迫使自己抹去脑海里那一丝慌张和从心里泛起的一丝焦急。
“我来帮你吧。”白言看看白语手中的菜多的收拾不完,而自己这边又没有什么可以干的,于是就主动接过他手中的大部分菜,帮他收拾菜叶。
白语“欣慰”地看着“自家孩子”,【瞧瞧,这是我弟弟,就是不一样。现在都会帮他哥干活了....诶,等等!!!】
“诶?小言啊,你怎么把那个扔进垃圾桶了?!那个是能吃的,而这个才是不能吃的啊...”白语突然有点担心他以前是怎么生活的,这种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是知道得特别清楚。
白语认为,这样的孩子过去的生活无非就是两种,一种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另一种就是靠乞讨或者捡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的小孩子。
但因为白言给白语的第一眼实在是太过“凄惨”,而且他竟然连名字也没有,所以白语很自然的把白言定位成了后一种。
白言也是感觉敏锐的人,所以此时早已知晓了白语的心中所想,他认为,白语这么想也是无所谓的。反正自己也是出来逃亡的,而不是出来“微服私访”的。
所以他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听了白语的“教导”,白言感觉有点丢脸,不过过去十年的生活他也并不需要做这些,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而且这几个月白言在白语这里丢脸都快丢惯了,所以觉得如果是白语的话,丢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言去开一下电视吧,看看有什么新闻。”白语觉得有点无聊,所以差遣白言让他开电视。
“嗯。”说着,白言就打开了电视,并且自动的换到白语常看的新闻频道。
“各位观众早上好,您现在收看的是早间新闻《朝闻天下》。”电视里的主持人笑容十分甜美,声音也很好听,但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未免太冷酷无情了。
“首先,有一则急讯,原今早8点从出发地加拿大温哥华出发到中国广东省广州市的国际航班K13215于今早9点12分不幸遭遇强台风流沙,飞机已确认坠落。飞机上有六位中国公民,而飞机上的人除一个月大的小男孩失踪外,无一生还......”即使是说出这么残忍的新闻,妆容精致的女主持人眼里也没有一丝同情。
听到这则新闻,厨房里的白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迅速的拿起手机,打开白爸白妈临上飞机时发的航班信息,仔细一看,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他嘴唇颤抖着又对照了一遍,顿感天旋地转,身子也一歪,差点倒下。
在旁边的白言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接住了摇摇欲坠的白语。他焦急地道,“小语,小语,白语!!你没事吧!!??”说着,白言把白语扶到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水给他喝。
白语不答话,也不理白言还端着水的手,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里的那则新闻。
白言有点害怕这样的白语,把水杯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就使劲拉住了白语的手。
白语握着白言的手越来越紧,他心里也如这般一样,越揪越紧,越揪越紧。
“我什么都没了...”一直没说话的白语此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白言也心疼的看着白语。
当时的白言好像陷入了短暂的无意识之流,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
白言摇摇头,他实在看不下去,把白语的脸抬高与自己的脸平行,已经接近绝望的白语只听到白言说,“白语,你还有我。”
短短六个字却好像让白语的灵魂又活回来了,【是啊,我还有小言...】
“小言,我只有你了。”白语看着白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有他自己明白,刚刚的他一颗心好像跌落谷底,头顶没有一片阳光,身边没有一丝温暖,漆黑的世界包围着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失去的亲人的音容笑貌还萦绕在他的耳畔,他不想清醒过来,他还想继续沉迷于此,不问世事。可正在此时,白言的手,白言的话,好像一道光,穿透了他的灵魂。
对于他来说,白语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自己不能看着他在危险的边缘游走。
他们只有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