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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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洛山，沉浸在湿寒的水汽之中。
都说即将入冬时下的雨都很冷，雨水送来了初冬的气息。
不同于以往，美咲今年似乎变得更加畏冷。她的身子骨比起一般的女生都好些，可怕冷的毛病还是一直没好转。但她碍着要维持不良的形象，她冬天也不会比夏日多穿多少。
比如说那些不该露出来的还是会露的。
映乃看着站在校门口那个明明冷得脸色发青且直咬牙却要佯装若无其事的美咲，暗自佩服起美咲的坚韧和定力。美咲撑着一把红色的伞，雨水落地溅起打湿了她的细长腿儿，她的裙子还是那么短，她依旧穿着针织衫，可却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保暖作用。她胸前的扣子还是开了两个，露出了精致锁骨和细白的肌肤。
虽然这么穿显得她身材很好，可别人都已经穿厚一些的外套了，甚至围围巾的也不在少数了。她这样无非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对此，映乃也无奈，要改造美咲的话也只能按部就班，太快她也听不进去。
因为是放学时间，两人相约一起到百货公司购物。本来美咲是拒绝的，因为她也不太想穿得这么少而到处晃悠。她这么打扮也不过是为了母亲，若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她也不想折磨自己，得不偿失。
而映乃却再三强调，这次购物是对美咲恋爱大有帮助的。而美咲也只好应下了。
“你怎么拖拖拉拉的，快点走啦，冷死我了！”美咲冻得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动不了了，牙齿总是忍不住颤动着，还是忍不住抱怨起天气，“该死的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那还不是因为美咲你自己要穿这么少的，怪不了别人哦~”美咲轻笑，跟在身形僵直了的美咲身后，步伐轻松。
因为下雨，整条街道上到处都是撑起的五颜六色的伞，雨打在伞上的啪啪声也清脆得很，和着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音，显得格外和谐。
到了百货公司，双手捧着热饮的美咲坐在商店里的软椅上，看着在各式各样衣服里流连的映乃。美咲撇着嘴，想着映乃晾着她在这边一个人干等，自己就去那边挑选衣服，看起来还那么兴奋。美咲对这些衣服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她柜子里的那些衣服早就被她换成不伦不类的，那才是她要的效果。
想起来，她自己这身打扮已经差不多一年了。
一年前，她和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没有任何的不同。可在听说母亲安排自己转学以及转学的原因是为了和可能联姻的对象相处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改变自己以往的一贯作风。
为此，她没少花时间去研究书上的那些不良少女们。所以当她和那些真正的不良打招呼的时候，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学习能力，她简直和那些人没有区别，就好像她本来就是个不良一样。当然，美咲改变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外在，内里要有所改变也是件很耗时困难的事。
也就是说，她会为了更像个不良，尽可能地改变自己的外在。比如她会说一些比较难听的话，用词也会刻意粗鲁化，这些她都是研究了大半年才的出来的成果。
现在的美咲，和一年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美咲看着那些当季最流行的款式，曾几何时她也曾和映乃那样一脸期待和激动地挑选着这些时髦的服饰，可现在的她必须要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她现在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她必须要彻底断了自己的想念，才有可能让自己的母亲动摇。
在美咲思考的空档，映乃已经带回了许多战利品，小脸微微发红。
“今天就你买单吧！”映乃眯眼笑着，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美咲微微发愣，看着映乃手上那至少有六七件的衣服，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我是说，这些，都由你来买单哦~”映乃依旧是笑着重复，然后解释道，“因为，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哦~全部，都是给美咲穿的哦~”
美咲差点没坐稳，她依旧不太确定，有些狐疑：“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明明知道——”
“是啊，我知道的哦！”映乃在美咲身侧坐下，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认真地看着美咲，“你现在这身行头，你觉得那个人会喜欢吗？我觉得，现在的男孩子都喜欢那种可爱的女生，所以美咲你也应该和那些女生一样啊！”
“我不觉得我现在有什么问题。”美咲的态度突然转变，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漠。
美咲脸色一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表情颇为严肃地看着映乃：“我不会为了其他人改变我的意愿，不管是谁，都做不到。我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你是明白的，我不会动摇，你也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了。”
映乃一愣，看着微有怒意的美咲，把衣服随意丢在一边，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赶忙拉住美咲，神色也有些急切：“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美咲你想过没有，你总不能这样子一辈子啊，倒不如换一个方式思考一下，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想到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却依然得不到母亲的重视，她就觉得自己无能。这种苍白的无力感也同时点燃了她的自尊，她伸手拉开映乃的手，眼里尽是苦涩和无奈：“我觉得我现在的方式挺好的，我不需要你这么操心。你很关心我，我很开心，可是你还是不知道我真正的感觉，你不能理解我的。拜托，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映乃的眼眶突然湿了，连带视野也跟着模糊了。
美咲见她眼泪也跟着落下，也颇为心痛地偏过头去不看她。
“我想，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美咲转过身去，“在那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好了。”
映乃就这么看着美咲就这么离开了，她还是太急了，她明明知道的，美咲逼不得的。和母亲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她真的太操之过急了。
只好等美咲气消了，现在的她只好暂时把改造的计划修改了……
真希望美咲能体谅她的苦心，她也真的希望美咲能和以前一样，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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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那天不欢而散，而接下来的时间里也确实没再见面。偶尔有碰面的时候，但两个人都尴尬地只好装作不认识。
这样一来，美咲是真的觉得孤独了。
这个学校里，她只有映乃，而映乃也许不只只有她。想到这里，美咲更觉得自己前些天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实在没脑子，竟然对映乃说话那么重。
映乃脾气一直很好，对她也是百般忍让的，可她还是因为她那所谓的自尊心去伤害了自己仅有的朋友。越想，美咲越觉得自己分外令人讨厌。
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她现在还是被那群同学们针对着，她被暗算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她却有苦说不得，她现在是一个人啊！每每在她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时候，她都有冲动想要找到映乃，告诉她自己所遭遇的这些，并且想要实施报复计划。可她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
就好比如，上回她在上厕所，被反锁在厕所里没办法出来。她明明可以打电话给映乃的，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觉得自己没脸去见映乃，她对不起映乃。
至于映乃，她完全能理解此刻美咲的感受，但她知道这时候如果去找美咲的话，美咲也还是不会有所改变的。她知道美咲现在是画地自牢，完全困在自己的愧疚之中。
映乃也是有脾气的，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美咲，她不会也不想去触碰美咲的自尊。
如果美咲真的自己能想通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不过只希望那一天不要太久，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美咲自从没和映乃在一起后，变得独来独往，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说话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沉闷许多。这样的她看起来似乎收敛许多，也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张牙舞爪的嚣张气焰，整个人就像蔫了一样，但这并没让其他人减少对她的厌恶。
这天美咲看着自己的课桌不翼而飞，这意味着她根本没办法学习。也意味着接下来所有的老师会更加讨厌她，本来她就没什么心思学习，加上给人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下她可能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上课铃声一响起，进入教室的老师就看到了站着的美咲。其他人都坐着，这样吊儿郎当站着的美咲看起来相当鹤立鸡群，扎眼得很。
美咲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一片平静，并抢在老师面前说话：“报告老师，我的桌椅都不见了。要罚站还是什么的，随你喜欢。”
“你、你的态度真是傲慢！说话不带敬语，真是失礼！”老师推推眼镜，气得不打一处来，本来美咲就是给人一种差等生的感觉，“真是失败，你这样的人真是失败，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导你的！”
“收回你那句话。”美咲一开始的那股流里流气的感觉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严与冷漠，“我如何，我父母如何，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
“失败？理所当然的，你是不是认为我看起来很失败？”美咲突然冷笑，无视所有人的惊诧神色，她径直走到老师跟前，看着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的导师，“从外表判断一个人如何，呵，还真是肤浅。”
“你、你什么意思？”导师出了一身冷汗，显然对这样咄咄逼人的美咲毫无招架之力。
美咲捏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有的一道复杂的题目上快速写下解题过程。
写完以后，她嘴角一扬：“我知道，你们这些肤浅的老师都喜欢用成绩来评判一个学生的好坏，那么我希望你再看了我的答案之后再冷静地思考下这个方式是否正确吧。”
说完，美咲没再理会任何人，直接拿着书包出了教室。
那道题目美咲的解答堪称标准答案，而导师擦擦冷汗：“这道题目的答案我明明没有泄.露出去，她是怎么知道的……解题方法我还没讲过，她怎么知道的？”
所有的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还真的是海水不可斗量。
而此时，恰巧路过美咲教室的赤司看到了这次事件的全部过程。
他嘴角一扬。
功课不差的不良吗？
还算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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