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小情事》宅芸1209

1、“见面”

　　今天晴空万里，但天气预报说空气是轻度污染，今天是个休息天，但简不得不出门，一早被老妈从被窝里挖出来，匆忙地刷牙洗脸，穿戴完毕，饭也没吃就带上口罩，带上病例卡，手机，ipad和备用电源，在老妈的催促中去看病，可怜她从小没病没痛，这几天却被那该死的智齿折磨。
　　出门前好笑地想起昨晚被折磨时跟纯的聊天。
　　简：“伟大的纯医生，牙痛有什么好办法治吗？”
　　纯：“。。。去医院看看，没看到病灶我不下处方。”
　　简：“不要，我讨厌看病。”
　　纯：“牙痛也会发展成大病的，而且痛到后面整个脸都会肿起来，还有高烧什么的，不想被急救车运去，就赶紧自己去看。”
　　简：“话说，你是什么科医生来着？”
　　纯：“口腔科，不过明天我轮休，所以放心去看吧，你遇不到我。”
　　简：“。。。你是怪兽吗？我又不是因为会遇到你而不去看牙。嗯，明天是个好日子，可以去看牙。”
　　纯：“嗯，早点去看看，现在还在痛的话估计不能拔牙什么的，去配点消炎药吃吃，消肿不痛了再看是不是要拔掉或者做其他处理。”
　　简：“知道了，医生大人，那我下了，早睡早起。”
　　纯：“去吧。8~”
　　简聊得轻松，心里却有小小的遗憾，又遇不到啊，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被隔着什么，总有奇怪的原因让他们错过彼此见面的可能，奇怪得仿佛是刻意。
　　休息天的医院总是挤满了看各种病症的人，口腔科科室不大，病人却不少，等简看排完长队终于挂到号时，看到一个大大的“108号”，感到有些头大，匆匆发了条消息给纯，“医生大大，你说我挂到108号是不是上午不要想轮到了？”
　　“恭喜你，答对了，我们科初诊的病人一般要等很久，上午能看到80号就很了不起了，你这号最起码要下午两三点才能看到。”
　　果然如此啊，简叹了口气，有些认命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想着反正无聊就继续和纯聊，开玩笑般发了条，“啊~~我能走下后门不？纯哥哥，通融下？”
　　“嗯？貌似你家离医院不远啊，回家休息下下午再来不就可以了？”
　　“不要，本宅女拒绝回家后再次出门。”
　　“懒女才是，那你进来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早上同事有急事让我来替，本医生刚刚到岗，勉为其难帮你插个队吧，7号，直接进来吧。”
　　看到这条消息简傻眼了，她只想聊天打发时间，没想直接插队啊，而且让纯给看病？第一次见面？可不可以选择不进啊？刚磨蹭着，消息又来了。
　　“再不进来，我叫号咯，不要耽误其他病人的时间，我最多就替两小时班，不要磨蹭。”
　　算了，见就见吧，看病重要。这么想着，简回了句，“马上。”立马把手机，iPad丢进包里，背上包，拿着病历挂号单走进诊室，找7号诊位。有些犹豫地偷瞄了一眼，里面的是个看起来瘦瘦的男生，带着帽子，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台电脑前，看上去是个很高的男生，想起纯说自己的爱好是打篮球，看来不假。才想出声，纯不知是有所感应还是想看看她来没来似得转过了头，口罩遮了他大半个脸，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很干净的眼睛，而且是单眼皮男生啊，简在心底叫了一声，有些发愣。
　　“终于进来啦，病历给我，躺上去吧。”纯转过身，向她伸出了手。
　　简还有些愣，脑子还没转过来，视线却顺着他的牵引看向了他的手，带着手套，但看得出手掌很大，手指却很细长，跟她有些肉的有些短的小手完全不同，简不由想着，手举了起来，看到手里的东西这才醒悟过来，忙把手里的病例挂号单放到了那只大手里，然后跑去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的大亮灯，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不多时，纯那双眼又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忙垂下了眼，却听纯有些好笑地说：“单瑾（简的大名)小姐，你不拿下口罩，张开嘴，我怎么给你看牙？”
　　“啊？”简愣了下，感觉自己头顶快冒烟了，忙不迭地取下口罩，心里哀悼到，“笨死了，简你这个笨蛋。”
　　“哪颗牙？”
　　“右边下面最里面一颗，感觉有点肿，是不是智齿在顶出来啊？”虽然，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消去，但简总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努力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情况。
　　纯拿起一个头上有小圆镜似得东西放进她嘴里，对着灯光看了看，说到：“嗯，肿了，在发炎，不过还不是太严重，现在看不出是不是在长智齿，要么拍个片子看看？”
　　“好啊，看看，需不需要拔牙？”
　　“等片子出来再说。”纯说着将转椅转回电脑旁，开始写单子。
　　简坐起来，在边上看着，等着。不久，纯就撕下一张小单子递给她，“去拍吧，从这里出去转个弯就是，拍完直接回来我这里。”
　　“嗯。”简接过单子便去找摄片室，刚开诊没多久的关系，里面没有人，一个阿姨登记了一下她手里单子上的一串数字后，然后又写下另一串数字，便让她进去拍片，很快她便顺利地拍完，拿着单子又回到了7号诊室，纯还是坐在电脑前，在她的病例上写着什么。
　　犹豫了下，她递出单子，出声道：“医生，好了。”
　　纯没计较她叫了什么，接过单子，在电脑上调取片子，然后简看到了她牙齿的“内视全景图”，随着纯鼠标的移动而移动，然后在某个地方一点，片子的某个地方放大了，他指着边缘的一个牙对她说，“啊，你这颗牙已经长好了，不过完全横过来了，只露出一个角。”
　　“嗯？横过来了？那要紧吗？需要拔掉吗？”
　　“如果要拔，需要动手术将它取出来，不过现在有点炎症，最好回去吃三天药再过来。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动它，不过就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容易发炎，还有一个就是它会把它旁边的这颗牙顶歪，所以算是个隐患，最好拔掉，当然，是手术就有风险，你自己考虑下。”
　　“呃，医生您的建议是？”
　　“手术。”
　　“哦，那三天后再来就可以动手术了？”
　　“嗯不用考虑了？”
　　“您都这么建议了，那我就不用考虑了嘛。再说，现在我感觉它像个定时炸弹，我不要放个炸弹在嘴里。”
　　“。。。好吧，那我帮你预约手术，周三上午10点可以吗？”
　　“嗯。。。时间是没问题啦。请假很容易。”简犹豫了下，又问道“是你动刀吗？”
　　“你已经是我的病人了。”说着，纯又拿出了一叠纸在那里写，大大小小的纸上他都写下了她的名字，勾画了一些项目，然后盖上他的章，递给她，“仔细看看，上面有手术各项风险说明，没问题就签字吧。”
　　简直接略过了那些对她而言是外星文一般的条款，只喵了一眼他的章：方墨。然后在签字的地方签上了自己大名：单瑾。
　　看到她瞧也没瞧地签上了大名，纯也没说什么，说了声，“去付钱吧，付完把单子拿过来，药也开好了，记得去拿了。”
　　“哦，好的，谢谢。”
　　简很听话地去排队付了钱，然后去拿了药，最后又拿着单子回到诊室，此时里面已经又有了一位病人，纯正检查病人的状态，她叫了声，“医生，单子。”
　　“嗯。”纯转身过来，抽出了她手里的一张单子，然后把病例卡递到她手里，说：“这些单子和病例记得下周三再带过来，还有药，一共两种，每天三次，每次各一粒，记得吃。”
　　“知道了。”
　　“嗯，那下周三早点来。”说完这些，纯便不再理她，继续去看他的病人。
　　“好的。”简说着，看了看纯的背影，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一直萦绕在鼻端的消毒药水味终于慢慢散去，简却还有些迟钝，她竟然跟十年没见过面的纯见面了，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是看到他的眼了，而且他还给她看了牙，而且下周三他还要给她做手术。这十年她不是没有想象过跟他相遇的情形，可怎么就真的见到了，而且这么平凡。。。
　　简有些不知道是该兴奋，惊喜，还是遗憾，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但，总的来说，能见到就已是最好~
　　“谢谢~”简丢了条信息给纯，然后准备回家，继续宅过周末。
　　还没走出去多远，纯的回复就来了，“就两个字打发我为你省下的半天时间？”
　　愣了下，简回到，“那要怎么才能表达我的谢意？”
　　“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