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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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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梅凌锦抱着剑守在窗边,茗素的余惊未除,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
梅凌欢坐在床边搂着他安抚劝慰,梅佛手则在一旁闭目微思,想要把整个事情理出个头绪。
“茗素,你说那个影子很奇怪?”
茗素使劲地点着头,“那个影子的脸很长,头上还长了两个角!样子真的很吓人——”
梅佛手听到这,眉头倏地收了紧,捋着他的胡须,坐在桌前又陷入了沉思。
片刻过后,窗前突然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茗素手中的茶杯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我——”说完,从窗口外跃进两个身影,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夜鹰和天狗。
他们朝着梅凌欢抬手施了个礼,“公子,方才我与天狗向东、南两个方向追寻,却并未发现公子所说的奇特之人。”
“赤蛇和黑狼何在?”
话音刚落,房门那里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公子,我们回来了。”
梅佛手起身打开了房门,倏地走进两个人。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回公子,五里之内我们都已寻遍,也未有何发现。”
“什么——竟然一点踪影都寻不到?”
那四人对视了一下,忽然齐齐地跪在了地上,“属下该死,请公子责罚!”
“你们这是做什么?”梅凌欢惊愕地盯着地上的四个人。
“那人已到了窗外,属下们却仍未有所察觉,便是失职,倘若今日那人真的起了歹心,伤了三公子,属下们也只得像侯爷自尽谢罪了。”
梅凌欢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起来吧,此事若如你们所说,便是此人的轻功定在所有人之上,才会来无影去无踪,你们也无需自责了!”
“可是——属下失职,怎能不罚!”说罢,只见夜鹰眼中发起了狠色,反手便是操剑,向着左臂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剑花闪过,夜鹰手中的剑已被震飞,直直地插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而那飞来的剑在空中旋转了数圈后,便又朝着来的方向转回,下一时哗啦一声入了鞘。
梅凌锦冲着梅凌欢挑了下眉,又抱着剑重新回到了窗边。
梅凌欢起身走向夜鹰他们,一一将他们扶起,“好了,此事已过,毋须再提。”
“公子——”下跪的四人面面相觑,终是忍住了眼中的泪花,站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天宫派出暗杀使?
梅凌欢满心忧虑,瞧向沉思中的梅佛手,“佛手叔叔认为此人与昨日店小二所讲的可是同一个?”
梅佛手摇摇头,说道,“此事尚还有许多不明确之处,三公子想一想,此事若说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他一路上周密安排,又深夜前来窥探,的目为何?若说不是同一个,那么人已到了窗外,却又不见有何动作,又是为何?”
“佛手叔叔的意思是,今夜的这个人的确是冲着我而来,但却并没有伤害我之意?”
“或许——”梅佛手点了点头,见梅凌欢紧咬着下唇,一副满怀心事着急的样子,便知他定是又有什么事解不开了,“三公子在想什么?”
梅凌欢听到梅佛手轻声询问,抬起了那双莹莹美目,满眼透着不自信的焦虑。
“佛手叔叔,你说后日——那人真的会出现吗?”
面对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三公子,对他总是要比其他两兄弟多几分疼爱和宠溺。
从他进到梅家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在梅凌欢的面前便总是担任着两个角色,一个是梅家的医师,一个便是他的父亲。
若不是因为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感,他又怎会放下庄内身中剧毒的梅龙胤,随着梅凌欢一起来洛阳。
所以无论如何,他定要拼尽所能,保住梅凌欢。
轻轻地劝慰道,“放心吧!三公子,我们一定能救回庄主的。”
此时梅凌锦抱着剑,靠在桌边,叹着气说道,“要依我说呀,三弟,我们何不将此事与唐三小姐挑明,然后带着她一起回山庄去救父亲,岂不省事,咱们也用不着整日里猜忌,费那心神。”
梅凌欢摇摇头,“二哥说的,凌欢也曾想过,可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人眼下,倘若现下便与唐慈挑明,恐怕会打算惊蛇,届时不但救不了父亲,更会害了她。”
梅佛手也十分赞同,“不错,如今之计只能待两日后,看白马寺之约怎样了结,如若那日我们真的未能求得解药,到时再求于唐三小姐不迟。”
“照你们所说,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梅凌锦垂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梅佛手看到这,却忽然转而一笑,冲着梅凌锦说,“不止如此,此事还要有劳二公子。”
“我?”梅凌锦一愣,“要我做什么?”
梅佛手顺了顺他的胡子,笑的让梅凌欢他们也感到奇怪,而他却是轻轻揽过梅凌锦的肩,用心良苦地说道,“为了不出意外,就请二公子这两日做个护花使者才更为妥当。”
“啊——”梅凌锦张大了嘴巴,“我说佛手叔,你这又是出的哪一招?”
“今日席间,我看那唐三小姐对二公子也颇有好感,二公子何不趁这时机,与那唐三小姐多多亲近。”
“什么?佛手叔的意思是让我使‘美男计’?”梅凌锦的眉头一挑。
房里的人全部都哧哧地笑出了声,连梅凌欢也暂时忘了忧愁,说道,“二哥,这也算是件好事呀,即为父亲谋到了解救之法,又可以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止不定洛阳一行,你还真能给我带回个嫂嫂呢!”
“得了吧,我说三弟,你当二哥真是个睁眼瞎呢!整个席间,那唐三小姐的眼压根就没从你身上移过,我看这差事,三弟去才最合适吧!”
“不可不可——”梅佛手摆手,“三公子若是和唐三小姐单独相处,岂不是真的给了那人机会,让他一网打尽?”
“所以说,还是二哥最为合适,再说,我看二哥对那唐三小姐也颇是中意,否则又怎会知道,整个席间她的眼睛全都落在我身上了呢!分明是你目不转睛地看了人家整个晚上才是。”
“你们——”梅凌锦被说得脸红一阵,紫一阵,好像是被所有颜色都染过了一遍似的,“得了得了,不与你们争辩,反正我说不过你们。”他抱着剑在房里直转圈,想了半天,抖着叉开的小腿说道,“好吧!就当小爷我为了咱们父亲,牺牲一下美色又——何妨!这事就交给我了!”
屋里一阵大笑,梅凌欢起身向梅凌锦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那三弟在此,替梅家上下谢谢二哥了!”
“切——”梅凌锦把眼皮翻得老高,背着手,然后迈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步伐走向门口。
“二公子去哪里?”
“佛手叔叔莫要管了,二公子那是忍不住,自己到外面偷乐去了。”茗素朝着门口的梅凌锦翻了一下白眼。
话还没说完,刚走到门口的梅凌锦,果然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引来屋里又是一阵大笑。
折腾了一夜,终是无眠。
梅凌欢只在天边微微露白的时候浅睡了一会,然后如往常那样早早晨起。
茗素打着哈欠侍候完梅凌欢梳洗,跟着他走出了客房,刚巧在门口遇见了同样睡眼朦胧的梅凌锦。
“呦——今个二公子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搁在往日,您这个时候还在梦里磨牙呢吧?”
梅凌锦把嘴角一撇,“今个爷没闲功夫跟你这扯皮,等下爷有大事要办,你识相点,别惹小爷不快。”
“哼!茗素撇了他一眼,别过头朝向了楼梯下方。
这一打眼便瞧见了一个人,他身穿着月色金边长袍,手执一把玉扇,轻轻摇摆,风流倜傥,好不潇洒。
“咦?公子快看——是南宫公子。”
正巧那人随着店小二的手指来的方向,抬眼一望,与梅凌欢他们不约而同地碰上了面。
南宫卓瞧见了梅凌欢,赶快迈上楼梯,他神色慌张,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公子,正巧在这里遇到你。”
“南宫公子如此惊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南宫卓察看左右,“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容南宫到三公子房中细谈?”
梅凌欢瞧那南宫卓已是急得面额露汗,可猜到,确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展手一迎,“南宫公子请随我来。”
进了天字一号房,命茗素将门关紧,梅凌锦也抱着剑站在了门口把风。
“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南宫公子如此心急?”
南宫卓握紧了手中的玉扇,抿着唇,一边用扇放在手心里敲打,一边摇头叹气,似要有话要问,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在房中来回踱步,好自斟酌了番,这才开口询问。
“三公子可否如实告知南宫,此次三公子一行来洛阳,究竟是为何事?”
听闻南宫卓这样一问,房内几人皆是一惊,三人对视了一下。
“南宫公子此为何意?”
南宫卓一双有神的眼睛倏时闪过一抹精光,他目视着梅凌欢,像是要把人看透般,憾人心神。
他再度挥扇一展,附在身前轻轻扇动,“敢问三公子,此次洛阳之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经南宫卓经此一问,梅凌欢也明白有些事已然是藏不住了,于是也打算与南宫卓开了天窗。
说道,“南宫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于是南宫卓干脆自袖中掏了一个字条直接递给了梅凌欢,
梅凌欢接过展开一看,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凉气。
明日日落前,马白寺中,以梅凌欢换唐慈。
看到这里,梅凌欢头皮一阵发麻,险些有点站不稳。
“唐慈小姐她——”
守在门口的梅凌锦一听到这,身子明显一颤,忙回过头来看向屋内的几人。
南宫卓看到梅凌欢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便知事有隐情,倒不忙着追问了,一直等到片刻过后,梅凌欢稍稍缓和了些,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三公子定是有苦衷的,但此事如今不止涉及到三公子,更是连堂妹慈儿也被牵连其中,此次出行,慈儿跟在我身边,若是她出了什么差池,叫南宫可如何跟二姨母交待。”
梅凌欢低垂着头,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是凌欢不好,连累了唐慈小姐!”
“唯今之计只有三公子将各中事由向南宫托出,然后你我联手救出慈儿,也可保三公子安然!”
梅凌欢抚额掩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抬眼迎向南宫卓的目光。
“实不相瞒,家父几日前在庄中遭人暗害,中了唐门的‘七苦’之毒,此次凌欢来洛阳也并不是为了牡丹节,而是那人留了同样的字条,要我明日到白马寺,本是生怕打草惊蛇才不与公子和唐慈小姐说明,没想到还是连累到了你们!”
南宫卓踱步于房中,边摇扇边微思说道,“唐门的‘七苦’之毒?三公子的意思是此事为唐门所为?”
梅凌欢摇头,“凌欢并无此意,我梅家与唐门素来交好,并没有得罪的地方,相信唐门也不会做这种有损帮交之事。”
“那么依三公子之意,此人是在有意嫁祸给唐门?可倘若如此,为什么还要劫走慈儿,引起我们的注意呢?”
洽巧梅凌欢正愁于不得其解之时,房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