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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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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谷冬弥又一次抱起白手套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它的肚子,仍旧扁扁的。
他幸灾乐祸地训道:“小笨蛋,让你不吃东西,肚子饿一天了吧?早点跟其他人回去多好?”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看起来实在太傻。
白手套仍旧咪呜着,用显得特别大的蓝灰色猫眼无辜地看着他,一人一猫对视良久,冬弥还是撑不住了。“哎……真拿你没办法。”
在今天光顾过的那家便利店买了一些猫粮和幼猫罐头,冬弥哀叹着刚拿到手的薪金就这么飞走了,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么下去他要哪一年才能攒够路费……
“……嘛,算了,总会有办法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冬弥认命地抱起白手套,一边往旅舍走去,一边碎碎念,“呐,一会你可不许随便叫啊,乖孩子才有饭吃,要是害我一起被赶出来了,我们就只好去跟流浪汉抢桥洞了……听到没?”
“咪呜?”
***
夜晚的冬木新都上空,身着铠甲的骑士王仍旧在逡巡搜索着。
自爱丽斯菲尔被扮作Rider的敌人掳走,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下午跟Rider决战的那一场,让Saber消释了对方的嫌疑,即使是用排除法,在剩下的参战者中寻找应该也不难……本该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Saber陷入了一个误区,因为与远坂时臣的协力约定,令Saber认为言峰绮礼已经如约离开了冬木市,以远坂时臣的作风,既然约定了就会做到,这是可以确定的,可她却没有想到,与他们约定的远坂时臣已经死亡这种可能性,约定已经作废,因而连冬木教会都没有去探查过。
另一边,曾闯入间桐与远坂家的卫宫切嗣,则确定了言峰绮礼杀死远坂时臣、掳走爱丽的事实,然而他并未将这判断告知已经与他离心离德的Servant,在维系两人最后联系的爱丽不在了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独自一人面对可预知的挑战。
这对不齐心的主从所造成的结果就是,Saber也只能依靠地毯式搜索来寻找,即使明知道那是徒劳。
闭合魔术回路、掩盖自己气息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何况冬木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在这期间对方还不断转移地点的话,除了指望瞎猫碰上死耗子般恰好撞上对方,没有别的方法了。
因而,在某处大楼顶端,看到那熟悉的身姿之时,骑士王着实大吃了一惊。
“——Lancer!?怎么可能,你不是——”
比起言峰绮礼等人,Saber是亲眼看见Lancer是如何破灭,而切嗣又是如何设计杀死肯尼斯的,因而她的惊讶也更甚。
“啊,是我没错,曾经回归了圣杯一次,能够被再次召唤到这个时空,也在我意料之外。”身着深色轻甲的英灵抬起头来,直视着骑士王,“既然已经如此,我就直说了,Saber,能否请你在这里止步呢。”
第二次遇到类似的情况,迪卢木多已经自动自发自觉地先赶上来截住对方,在白天见到言峰等人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确实来到了上次召唤的时空,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哪怕此刻是站在Saber面前,心里却意外的镇定。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已经改变了吧。
“我的召唤者是个完全不知道圣杯存在的普通人,我不希望他被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我能够做的,也只有在这里将你们全部拦下。Saber,我愿意相信你的品行,但无法相信你的Master,所以,我不能让你从这里过去。”
比普通人还要迟钝几倍,神经粗到难以置信,如果不慎卷入战局,或许会在瞬间就被撕扯成碎片,但是,正因为如此,那人所代表的平静安和,才更让人想要守护。
不是为了谁而战,也不是为了在战斗中保护谁,而是彻彻底底地,不希望对方知晓,希望在对方所不知道的地方,就结束这场不义之战。如果可能的话,就这样让他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英灵的存在,以及在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厮杀吧!
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一天之前,他还曾经想过杀掉召唤者来着。
但此刻,英灵的目光十分平静,只有在提到切嗣的时候才泄露出一丝憎恶,Saber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告诉他卫宫切嗣的祈愿吗?因为自己的愿望比较高尚,所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蔑视、摧毁其他人的人生?这样无耻的话,就连亲耳听到切嗣辩白的Saber也无法说服自己,更何况,这是曾经被切嗣以卑劣手段谋害而自戕的对手。
“……抱歉,Lancer,如果我一定要过去呢?”
如果是为了切嗣,Saber不会有如此高昂的战意,然而,她是为了寻找被掳走的爱丽斯菲尔。
为了那位心性高洁的女性,她也同样在所不惜。
“那就战吧!”英灵举起了双枪,“费奥纳骑士团首席骑士,迪卢木多奥迪那——要进攻了!”
Saber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来得好。不列颠之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迎战——!”
——曾经中断过数次的战局,在此刻重新展开。
***
洗个澡都洗出了一身汗的石谷冬弥,一边抹着犹带着水珠的头发,一边抱着衣物篮从浴室里走出来。
不得不说,冬弥的长相虽然不是帅到天怒人怨的那种,也是平均水准之上,如果这副出浴的样子被狼女们看到,大概很快能收获大批尖叫,可惜,旅舍里少女们是没有,倒是转过转角之后,就遇到了旅舍的老板娘。
“石谷君,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感谢您的招待。”
“你啊,拼命打工是很好,但这么晚才回来,你也知道,最近冬木市不太太平。”
听到这关心的话,冬弥笑了,“是的,我会多注意的。”
觉察出冬弥没有改变排班的打算,老板娘不赞同的看着他,总算想起了自己过来看看的原因,“对了,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嗯,好像是小猫的叫声?”
想起刚刚碰点水就叫得好像要死掉般凄厉的白手套,看来水声还是没能把叫声全部盖掉啊,冬弥的后脑勺挂上一滴汗,连忙否认,“没有呢,我在里面洗澡,也许是水声盖住了吧?”
老板娘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解释,“你明天还要打工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老板娘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
“咪——嗷!”
“什么声音!?”
把刚刚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死死按在衣物篮上,冬弥维持着古怪的姿势,表情略微有点扭曲,向身后走廊尽头的窗户努了努嘴,“好像是从那个窗口传来的,可能是野猫吧?”
“是吗?”
趁着老板娘走过去检查窗户的时机,冬弥丢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就立刻跑路走人。
终于逃回了房间,合上房门,冬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掀开衣物篮上的毛巾。
被闷得够呛的白手套立刻从篮子里钻出来,舒爽地呼吸新鲜空气,就要咪呜。
冬弥连忙哭丧着脸捂住它的嘴巴,“我的小祖宗,只要你别叫了想怎么都行,成不?我真的不想大冬天的去睡桥洞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冬弥移开手之后,白手套倒是没有咪呜了。
松了一口气,冬弥拆开买回来的猫罐头和猫粮,在问旅舍借的餐碟上倒了一些出来,坐在床边,看着白手套乖乖吃东西。
出了一会神,终于打定主意,走到边上那个空无一物的墙角前,犹豫了一下,冬弥摸了摸后脑勺对空气问道:“……那个,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