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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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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你身上时,你紧张的绷直身体,双手无措的摆放着看他逐渐靠近,呼吸都要停了。他似乎感觉到你的慌乱,脚步停了下来,你刚要抬头,脸颊先感受到暖意,这温暖来自他的手掌。
熟悉的感觉平复你的慌乱,你终于抬起头,直视眼前的他。
他就站在面前,笑意盈盈,对着你说:
我回来了。
一霎间你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再也站立不住,他看着你蹲下抱紧身体不停发抖,不再像十年前那样不知如何是好,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摸摸你的脑袋说:
别哭了,我不是还在么。
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打断了你所有的幻想。黑色卫衣,黑色背包,瘦削的身体和沉默的气息一如旧夕,就好像十年只在一天一样。可你总觉得,比起十年前、他似乎柔和了好多。于是你张口,鼓足勇气对他说:
欢迎回来。
你说完就闭上眼,不敢看他的反应。就算过了这么久,你也依然会不安,依然不确定他的态度。
然而没等纷扰的思绪淹没你,就听到他沉稳好听的声音对你说:
我回来了。
他给你沏了杯茶,笑盈盈的在你身旁坐下。唱戏的习惯让他落步无声。你捧着茶,摩挲着光滑的茶璧,脑中还想着他细长白皙的双手。如玉雕琢,如雪纯净。
我以为不会有人记得我。
你喝茶的功夫,他轻轻开口,明明带着笑,却又好落寞。
你顿住,放下茶碗,望着他:
我们都记得。
他看着你着急却坚定的眼神,眼梢忽而绽放了笑意。
傻丫头,谢谢你。
你被他温柔的笑容晃了眼,忙低下头、连耳垂都染了滚烫的红色。却突然感到耳际有一股温热气息。他说:
我回来了。
暖意柔柔,一扫失落。
他靠在窗台上,看了你一眼,邪气一笑,冲你扬了扬下巴。你一下子红了脸,却乖乖靠近,站在他跟前。
呦。
不等你组织语言,他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
你纠结了好久,出口却是这四个字。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啊。
你个烟枪谁会忘啊。
他带着痞气的笑容让你放松,不自觉开起玩笑。
抽烟的男人很帅不是吗?
那墨镜呢?
一样啊。
你好吗?
看着被晚阳覆盖的他,你突然的就问了。
他不回答,狠狠吸了口烟后拧灭,而后站起来,一跃而下,落在在你眼前。
当然好啊,傻丫头。
你定定的望着他,想从那副墨镜中窥一窥这句话的真实性,却在看到他上扬的唇角时知道,他、的确很好。
就在你胡思乱想时,他忽然抱住你,在你耳边温柔道:
我回来了。
于是你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他不停的搓着双手,坐立不安;几次抬头看你一眼、又很快将头低下。你看着他被时光刻下无数刀痕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突然的就扑了上去。
哎、你、你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他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硬着让你扑着,却又时刻注意、不让你倒下。
你好吗?
你把头埋在他胸前,隐藏带着哭腔的声音。
可他还是感觉到你的不对,于是你感到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你的后背,像是哄女儿那样温柔的说:
为三爷效力,当然好。
可你还是觉得心疼,你想为他分辨,想多问一句,他却突然开了口。
他说:丫头,三爷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
他还说:丫头你别哭,别为我难过,我啊,一直到最后都没后悔过。
你听他像父亲一样叙述,渐渐安静下来。到最后,他拍拍你肩膀,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对你说:
丫头,笑一笑,女孩子啊,还是笑着好看。
他端来一个竹凳让你坐,自己却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背对着你。你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还有那黑白含混的头发,忍不住想起身去仔细端详他的表情和眼神,可你刚刚发出一点声音,他就开了口。
他说:哎呦妹子你看,那云像不像小狗~
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并没看到他非常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等你低下头,他已经转过身来,笑看着你。
他说:妹子,还记得胖爷我啊。
怎么会忘呢。
看着他熟悉的笑,你下意识的、泪水就泛了眼眶。
阳光将你眼角的泪反射出光彩,他没有上来为你擦拭泪水的意思,而是静静望着你,慢慢绽放一个无力的笑。
记得就好。要是胖爷我忘了自己是谁,还有你们知道。
你知道他又想起了死去的云彩,可你连最普通的安慰都说不出来。于是你抬头又低头,对他说:
忘不了的。我们、都想你呢。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你回回应,很快他站起来,走到你面前,你刚要抬头,却因听到那熟悉的腔调而颤抖。
哎呀胖爷我知道的,你胖爷我魅力无边着呢,迷倒你们这群小姑娘那还不容易,哎呀行啦行啦,你赶紧回去,女孩家家的,别老在外头晃悠。多危险啊。
你咬牙忍住泪点点头就要离开,临别的时候你对他摆出最好的笑脸说
欢迎回来。
他挥手笑着点头。
他躺在那张有着年头的太师椅上,微闭着眼,对你的靠近似乎毫无察觉。可等你离他只有三步远时,他却突然开了口。
他说:就站那儿,别靠近了丫头。
你身体下意识停住,好奇的看着他。你想开口,却不知是该唤他三叔还是解连环,你只好沉默的看着他。
你回忆着有关他的一切,他的一生他的传奇,可当一切都归于沉寂时,你对他的所有想念都变成了一句:
你回来了。
他抬了抬手,算是回应。
四周空气安静如水。你小心的将他一刀刀刻近心底。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姿态,你以为你谨慎无人察觉,却不料他突然开口。
他说:丫头玩心重啊。
你一下子僵住。
他又说:我这辈子,都在算计别人和被人算计之中,丫头你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知道了。
说完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你,留下一句——
不早了,回去吧。
你悄声退了出去。
【终章】
李白桃红的时节,你终于,遂了心愿。
你看着他们,一直聒噪的心跳渐渐平静。你曾想过无数种场景无数个他们,却都在见到的瞬间烟消云散。曾经的担心改变陌生和遗忘,都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变成了最熟悉的、喜欢。
原来,你和他们,都在。
释然的一瞬间你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了,你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带着哭音,你无须顾忌别人对你又哭又笑的异样,你只想释放自己就好。
都说相见不如怀念,谁知怀念抵不过匆匆一见。
十年,你说等待,刚刚好。
下次相逢是何时呢?你问自己,然后回答。
无论何时,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