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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赵家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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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掠过耳朵,赵九儿惊喜回头,顺声望去,就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位华服公子。
“二哥!”一阵香风红衣过,赵家二公子,赵九儿的同父同母的哥哥赵允言,终于抱得“美人”在怀。
伸手比了比她的个子,赵允言宠溺的开口:“九丫头,二哥半年没有回家,你就又长高了。”
赵九儿仰头,正好能看到赵允言的收紧的下颚上生出的薄薄一层胡渣,她呵呵一乐,冲着赵允言道:
“二哥,你不过就是去了趟罗峰山,怎么变得这么邋遢了。”
“什么眼光。”赵允言伸手摸了摸下巴,语气很是得意,“有胡子才叫男人,你二哥我自从留了胡子之后,桃花缘不知道有多好。”
赵九儿切了一声,不以为意的反驳道:“我周围的男人没有一个留胡子的,女人缘也没有差到哪儿去好不好。”
赵允言挑眉,看着赵九儿问道:“你周围的男人,九丫头,你周围的男人都有谁啊?”
赵九儿没想到二哥会突然这么问,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搪塞道:“还能有谁,长青哥呗。”
将她的慌乱一收眼底,赵允言知道自己一走半年,赵九儿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九丫头长大了。”赵允言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道:“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
赵九儿没有说话,静静的躺在兄长怀里,享受着短暂的温情。
抱了一会儿之后,赵允言轻轻松开赵九儿,让她回屋收拾打扮一下,一会儿到他院子里来,说是有好东西等着她。赵九儿缠着问是什么,他却偏偏不说,只叫她收拾好了就快些过来,说罢,便带着长青走了。
赵九儿望着二哥离去之后,嘴里喊着天意的名字,一路向着主屋的方向奔去。
那边,赵允言见已走了一段距离,再不掩饰心中疑虑,皱着眉,冲着长青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九儿身边出现过多少男人?”
长青低下头,一一禀告道:
“驻京大将军的嫡子卫初年,叶家的嫡长孙叶钊和老三叶锦,韩家三子韩司安,金尚书的嫡子金鳞,还有绍将军的大公子绍云铮,李阁老的嫡长孙李笑止,嗯……还有一个叫张岚的,没什么来头,是个穷书生,但据说有望秋试金榜题名。”
赵允言一面听着长青的罗列,一面下意识的点着头,“这些人中,有跟九儿走的近的人么?”
长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云少和李大人最近常来找九小姐,云少之前还因为小姐挨了绍将军一顿打,李大人也走动的勤,而且,夫人好像很喜欢他。但这些都是近一月的事情,之前九小姐生了一场病,从病到好,断断续续也有一个月的光景。”
“病了一个月!”赵允言有些担心,也顾不得那些男人们,直直追问道:“什么病,我今日见她气色还算不错,怎么就能病了一个月呢。”
提起赵九儿的病,长青到有些想笑,他冲着赵允言一五一十道:
“前一日去见了卫家大少爷,第二日就病的下不了床了,一个劲儿的出冷汗,太医院的太医挨个请个了遍,也查不出病因。后来,听说卫少爷有了新欢,九小姐才渐渐有了好转。”
赵允言越听越奇怪,到最后一句,才有些恍然大悟,“你是说九儿,她装病,为了躲卫家那小子。”
长青回道:“二公子,这虽然是长青的猜测,但应该差不了多少。”
“哼,卫家小子长成那副模样就想娶九丫头,真是白日做梦。”
赵允言本身自负丰荣俊朗,赵九儿容颜绝色,再加上他之前见过卫初年一面,便更觉得配不了他家九儿。
“绍云铮与我倒是相识一场,算是年少风流之辈,性子也豪爽,但男人之间相处和男女之间相处又有很多不同之处,不知道他那副性子会不会委屈了九丫头。嗯……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是学士院的李笑止李大人。”
赵允言扳着指头一算,“李家,怎么会是李家的人呢,韩家和叶家找不出人了么?”
三大家族的通婚,向来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绍大将军和爹爹的关系好也就罢了,怎么莫名其妙又冒出个李家来。
长青接着回道:“叶家和韩家的嫡长孙已经有过婚约了,剩下适合九小姐的,只有当朝副相韩司安,和还未入仕的叶锦了。但是他二人和云少还有李大人走的很近,故而,应该会避嫌,不会主动接近九小姐的。”
赵允言摸了摸下巴,一边思索一边道:“那就是说,现在最有可能成为本少爷准妹夫的,一共有两个,是不是?”
长青神情有些犹豫,对着赵允言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赵允言突然有些炸毛,看着长青大声吼道:“什么女人,他们娶了妾,还是在外面养了小!”
长青连忙答道:“都不是,绍云铮和李笑止都没有娶过,老爷让我查了两个人的底,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干不净。只是……李笑止身边一直有一个女人,她叫白清浅,是罗烈的甥女。二人的关系像是兄妹,但又没有亲缘,而这个白姑娘在前几日,却一直往绍府跑,奇怪的很。”
白清浅的名字,赵允言自然是听过的,当初圣上五十大寿,金口夸过的女人也就只有九丫头和这个白清浅,以至于后来金銮二美的说法甚嚣尘上,才让他开始注意这个白清浅。
“长青,我这次其实是要北上江城,碰巧路过王城才回来看看,住不了几日,九儿那边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我就她这么一个妹妹,不管如何都不能委屈了她,知道么?”
赵允言虽然是赵家的二少爷,却是玉记的大当家,而赵家人都知道,只要玉记的安稳了,赵家就永远有靠山。故而当赵允言突然用这种拜托人的口气跟长青人说话时,长青一听,便知道了事情轻重,急急应声道:
“二公子放心,九小姐绝对不会受任何委屈的,长青拿项上人头担保。”
“呵呵,长青严重了。”
赵允言知道,眼前这个人在赵家从来都不是下人的身份,连爹爹对他都礼让一分,更何况身为后辈的自己,“我的意思是我不在的时候,希望长青你能好好照顾她。你也知道,那个丫头倔的很,有时候连爹的话都不听,她能叫你一句长青哥,代表你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若是出了事,你帮我多护着她一些,也算她没有白叫你不是么。”
长青连连点头,承诺肯定护好赵九儿。赵允言觉得自己交代的也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让长青先走。可不待长青走远,赵允言又突然喊住了他:
“长青,等等。”
长青转回身来,询问道:“二少爷,还有什么事么?”
赵允言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个白清浅,你替我查查她。如果在我走之前能查出些东西,我自然好安排,若没查出来……我想,凭你的本事也查不出来的话,那就代表她是真的没什么问题。”
长青道了声“我记下了”,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剩下赵允言一个人继续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边,赵九儿草草收拾好自己,却将天意郑重其事的拉到了铜镜前,还从她的衣柜中,挑了一件朴素却不失颜色的淡粉色长裙递到她跟前。
“天意,快,换上我看看。”双手晃了晃那件裙子,赵九儿献宝似的冲着天意道:“绝对暗藏杀机。”
天意无奈一笑,什么叫暗藏杀机啊。
“小姐,你去见二少爷,我陪你去就是了,非要折腾我做什么。”又是换新衣,又是化新妆的,弄得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赵九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天意,“天意,那可是我二哥啊,你心心念念的二少爷啊,你不打扮打扮,二哥该以为我虐待你了。”
“胡说……”天意看着赵九儿一脸兴奋的样子,实在拿她无法,“好吧好吧,我的大小姐,天意都听你的行不行。”
赵九儿高兴的拍手,将手里那件长裙塞到她手里,让她赶紧去换。然后,趁着她去换衣服的功夫,又去把梳妆台好好清理了一边,将平日里用的那些胭脂水粉都摆成一排,仔细的琢磨起了搭配。
二哥不喜欢太过妖艳的女人,桃红色和艳红色肯定不行。
他好像夸过我的眉毛好看。对着镜子,赵九儿研究了半天自己眉形,又拿起黛石在沿着眉毛临空比划了几下,确定好画法。
发型怎么办,以往都是天意给她梳那些繁复的发髻,化妆她能有样学样,可梳头就不行了呀。
“小姐……”天意姿势有些别扭的站在门口,扯了扯比平日略微低了一些的领口,尴尬的看着赵九儿。
这样的天意,像极了那时的自己,站在一堆高高低低的男孩子中间,虽然被爹爹和叔伯捧在手心,却依旧惶恐不安,愈小心便愈出错,可即便是她错了,受罚的仍然是别人。
那时,天意还没有到她身边,梳妆打扮都有不同的人来做,而这些人,也因为她的缘故,受到了或多或少的不公对待和处罚。有一次,一位大丫鬟打翻了她的水粉盒,吓得要死,本以为会被她告到赵管家那里,谁知这件事却被她故意瞒了下来。
渐渐地,那些人开始明白,即使做错了事,只要这位九小姐不告状,就不会出事。直到最后,善意的隐瞒变成了无意的怂恿,她的善良,被当成了懦弱。
在赵九儿天之骄女的日子中,曾经有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一切的洗漱,梳妆,穿衣打扮都是她自己亲手在做。也正是那个时候无比朴素的她,才引起了二哥的注意,才有了后来二哥将她身边所有的下人都大换血,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放到了她身边的情节。
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赵九儿将天意拉到了铜镜前,笑的像只狐狸,“天意,你放心,今晚二哥绝对一眼就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