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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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凉凉的开口：“来救你的了。”
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松开我的下巴，直起身子负着双手，看着我身后似笑非笑：“郡王爷，巧啊。”
胭脂忙扶着我站到一边，我扭头看去，是李隆基。他一身简便着装，身后跟了几个侍卫模样的人。
他抬脚走过来，不着痕迹的站到我与张昌宗之间。
“张大人怎么没带随从？”李隆基关心道。
张昌宗勾起嘴角：“今日独自游玩，带些蠢货没得扰了我的兴致。”
“说的是。”李隆基点点头，“张大人这是在……”
张昌宗扫了我一眼，我向胭脂身边瑟缩了下。
张昌宗道：“王府的婢女真是伶俐喜人。”
李隆基面不改色，淡定的拱手：“哪里，些许个粗使丫头，让张大人见笑了。”
张昌宗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忽的看着我笑的风情万种：“郡王爷，我想向你讨个人情，不知王爷答不答应。”
李隆基眼底闪过一抹警惕，但他表面依然淡淡的：“哦？”
张昌宗道：“小事而已，王爷何必紧张。”
李隆基不理他话中带刺：“请讲。”
张昌宗踱步到我身边，伸手按住我的肩：“我看中你家丫头伶俐喜人，想带回去用，王爷舍得么？”
李隆基想也没想就道：“没什么舍得不舍得。”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就这样把我卖了？虽然我没指望他会帮我，可好歹他能不能挣扎一下下？
我有些难过，我算什么，值得一个王爷为了我与张昌宗翻脸么？可是，这种被草率决定命运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看着他，我的眼里几乎要沁出眼泪。
忽然，李隆基转过脸来。猝不及防的，我对上他的眼睛。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我却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李隆基接着道：“只是，郡王府从不强人所难，包括一个女婢。”
张昌宗冷了脸，负手看他。
他却只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什么。
我咬着下唇，不情愿的唤：“王爷！”眼泪刷的就落了。
李隆基这才抱歉的看着张昌宗：“这个……张大人……”
张昌宗愣了下，冷笑：“郡王爷果真体贴下人。”
李隆基谦逊：“过奖。”
张昌宗不怒反笑：“好好好，那张某人不打扰了，告辞！”虽然说了告辞，但却极其傲慢的甩袖离去，离去前，他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感觉怪怪的。
原地站了会儿，李隆基保持着那个动作半晌，我都以为他快要成化石了，他才忽然说：“走吧。”
我咽咽口水，尴尬的笑，扯着胭脂离他远远的。
他停住脚步，微微侧头：“胭脂，先回去。”
胭脂愣了下，我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她。开玩笑，我才不想单独面对他！
胭脂小心说：“王爷，今日是张大人……”
“本王知道。”他淡淡地说，“先回去。”
我哭丧着脸拽着胭脂，胭脂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使劲挣开我走了。
“过来。”李隆基道。真奇怪，明明他比我还要小一点点吧，怎么我感觉他是这么有气场呢。
我小心蹭过去。
“挺聪明的。”头顶上方忽的传来他的夸奖。
呃？我愣了下，抬头看他。
他没看我，依然向前走：“眼泪也很逼真。”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干干的笑：“多谢王爷。”
那眼泪到不是装的，本来一开始我以为他就那么把我送人了时候，是真的快要哭了。后来，他用眼神示意我时，我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真的会被送给张昌宗，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社会，我上哪里说理去啊！心里一急，眼泪刷的就落了。
不过这些倒是不方便说与他，便知是陪着笑。
他伸手平指示意我：“上车。”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看向前面。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我诧异的指指它，又指指自己：“我？”
他这才看我，笑着说：“面对张昌宗时，你胆子可是大得很。”
我耸耸肩，率先撩起帘子，爬了进去。不就是坐车么，who怕who。
李隆基轻笑一声，也躬身进来，坐到了我对面。
他自进来后，便一直看着我。我有些不习惯的偏过头去，微微撩起窗帘一角看向外面。
“很喜欢逛街？”忽然，李隆基的声音响起。
我放下帘子，看向他：“是的。”
李隆基笑了：“你这个丫头，有时胆子大的不知天高地厚，有时却又小的……”他偏过头，“啧”了一声，用有趣的眼神看我。
我干干的笑：“王爷……过奖了。”
他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假寐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总觉得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好有压力啊。明明他还比我小一点唉，我小心翼翼凑近他瞧。他平时看起来比我还要成熟的样子，只有这睡着的时候，还是有点正太的模样。
平心而论，他长得模样真不错，历史上也讲他“丰神俊貌”的。我专注地看他，忽然，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
“还不起来？”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我趴在他身上预备装死，刚刚的车子震得太突然，我毫无防备，再加上靠他太近，就这样悲剧的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
他不说话了。我正在纠结要不要起来，忽然感觉有只手轻轻落到后背拍了拍，我立时汗毛倒竖，猛地抬头。
“唉哟！”我的痛呼伴随他的闷哼声同时响起。
“王爷恕罪。”我苦着脸道。谁叫他离我那么近，我起身太急，撞到他下巴了。
他微微皱眉，揉了揉下巴，看我这样，他反倒笑了：“不碍事，不用紧张。”
车子扭了几下，“吱呀”一声停住。
车夫的声音自帘外传来：“方才府门前窜出一家犬，惊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隆基听罢，朝着我似笑非笑：“本王今日也算倒霉，车子被惊，还被你撞了，算了，一并宽恕了。”
他扬声向外面道：“罢了，无碍。”
“谢王爷。”车帘被撩开，有侍从扶他下去。他在车边站定，回身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
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我一时间看得愣了。那只手又向我我眼前递了递，我方回神，犹豫的伸出手去。他一下子握住，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道。我便借他的力跳下车。
“谢谢王爷。”我抽出手，有些不好意思。
他微微一笑：“不必客气。姑娘回去好生休息一下吧。”说罢，他负手离去，身后侍卫并家仆连忙跟上。不大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我连看都看不大清。
我呆呆的站了会儿，连胭脂何时跑到身边都不知道。
“姑娘，姑娘，”胭脂在我耳边唤，“看什么呢？姑娘。”
我这才回过身来，迷茫的看她：“啊？你不是先走了么？”
胭脂不答反笑，笑得我毛骨悚然：“姑娘方才可是在看王爷离去的身影？”说完，她忍不住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噎了一下，这丫头……
“乱讲什么！”我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自觉的抬头向方才我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呃……好像还真是李隆基离去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