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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第二梦.临摹风雨

      "好个展昭,好个南侠。您今日为引的白某出现所设下的局,白某记下了。只是烦请南侠高抬贵手往后不要再同白某这般草莽交好。"

      白玉堂愤恨的话语同他离开时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形,交叠着在展昭脑中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苗家集分金,分掉的不只是那区区几十两的白银,分掉的还有那回不到从前的真挚情义。

      他想,若是可以时光流转,回到初遇之时他定然不会自作聪明般惹恼了他。

      这样想着想着,胸口的失落感蒙上了一层又一层。

      这样意气用事的朋友啊,也不错。
      ———————————————————————————— 分割线 ——————————————————————————

      “月余不见,白五爷别来无恙...”

      女子依旧同初见时那般,穿着厚重的披风,从翠绿的竹林中款款而来,脸上的笑容依旧是白玉堂讨厌的那般轻蔑。

      白玉堂摸了摸袖子里的白色圆石,漫不经心的挪了挪胳膊。

      “姑娘好身手,在下的螺蛳轩四处都是静心设计的机关,姑娘竟能这般轻松的绕道这翠竹林中...”

      女子轻笑一声,摸了摸雪色兜帽边的绒毛,冷冷的语调一如往昔“五爷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女流可担待不得五爷这句【好身手】,我这次来只是和五爷做笔交易。”

      “交易?”

      这个字眼不禁让他挑了挑眉毛,手上攥着圆石的劲头也不由自主的重了些,他白玉堂行事向来敢作敢当,但他得承认他的确并不喜欢交易这个词,因为总是让他想到一些满是污垢的事情。

      “月前的丝绸生意并没有让白家摆脱燃眉之急不是么?”

      “喀吱……”指尖蓦地洒下点点白色的齑粉,他信手拍了拍手心余下的石头碎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从见面起就透着一股神秘色彩的女子。

      “你要我怎么做?”

      女子抬起手,吹了吹手心因为方才动作攥下的绒毛,轻声道“五爷不三打点生意,那么小女子自然会帮五爷铺好路,至于五爷该怎么做,我只有一句话:【顺着五爷的心意做,不要拘泥于外界任何人任何事便好。】”

      说完这些,女子似是不愿意再多留一刻,转过身便要离开。

      “你到底......”

      女子微微侧过头,思量了一会,淡淡道“我?我只是受了雇主的嘱托来到这里的罢了。”

      “雇主?谁???”

      白玉堂刚想再问下去,女子的身形隐匿于竹林中没留下半点痕迹,恍似蒸发了一般。

      风蓦地变得暴戾起来,开封府府衙宝库中散发的点点檀香味差点将他吞噬,月色浅淡,正是盗宝的好机会。

      淡薄的月光下,一袭夜行衣的盗宝人半蹲于屋檐上肩上扛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身形隐匿于浓重的夜色下。眼睛盯着交班的侍卫手中灯笼忽明忽暗,狭长的凤目半眯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手一挥一颗质地光滑的圆石便落在了院中,寂静的院中传出一声轻响,引出了不小的动静。

      “来人啊,有刺客。”

      伴随着开封府乱成一锅粥的嘈杂,他低笑着转身离去,同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展昭,展大人,御猫!

      想要回三宝,便去那陷空岛取吧!

      白某,早已为你备好了见面礼!

      陷空岛位于松江中央四面环水,上岛下岛的路说白了除了水就是船。

      偏生处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唯一同它有着联系的大概也就是隔岸相望的茉花村了。

      时值江南的梅雨季节,白玉堂如以往一般头戴竹笠身披蓑衣在江边握着一支鱼竿,眼睛却是盯着翻涌的江水,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是在垂钓。

      “小五哥!”
      清脆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他微微抬了抬眉,却没有回过头的打算。

      “小五哥,我是来和你辞行的,我娘要我回家去。说是家里来个一位贵客。”

      对于他的态度少女也不以为然,撑着伞信手走到白玉堂身边。却是一个可人的女子,模样虽不算倾国倾城却也是清秀可爱,少女把玩着淡绛色的衣摆,眼角不自然的瞥了瞥依旧老神栽栽的白玉堂。

      “我娘说,替我寻了一个好夫婿。那人性子很好,家世也不错在开封府当差……”

      白玉堂抬眸瞧着手上棕竹制的竹竿上光滑的纹路,顺带斜眼瞥了瞥水中少女的倒影,却不知怎的想到了少女幼时的那永远憨憨的笑容。

      他叹了口气,慢慢的收起鱼竿,不急不缓道“月华,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小时候的话且当是孩童戏语,愿你能嫁个好人家。”

      名唤月华的少女,慢慢的蹲下身同白玉堂并肩而坐,耳旁听着松江一阵又一阵的水声,心里却不知为何豁然开朗起来“小五哥,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

      白玉堂嗤笑一声,顾不得指尖还带着冰凉的雨水,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比起你的二位亲哥哥,你觉得我这个哥哥怎样啊?”

      “比亲哥哥还要亲......小五哥对我最好了……”

      是啊,比亲哥哥还要亲。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哥哥呢!

      冰冷的水狰狞着,怒吼着向着白玉堂微凉的身体扑来,不光身体是凉的,连带他的心也跟着凉透了。

      曾经五人结拜时的誓词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大哥怜爱的臂膀,大嫂温暖的怀抱。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这样想着,他的心更凉了,近乎已经冻成了冰。

      当初四位哥哥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现在他们都能够背叛自己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呢?

      江水浸透了身体,从口鼻内不断的涌入。血的腥味突然充斥在胸肺间,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空,也许马上可以见到长兄了。

      白玉堂在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之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的却是自己房内漫白的纱帐,喉间依旧灼灼的微痛,但至少能确信自己还活着。

      只是,终究还是生了间隙。

      “五弟,你这条命可还是展兄弟给救回来的,你可得好好谢了人家。”

      白玉堂惨白着脸,带着水渍的唇畔动了动,目光在四位哥哥脸上游移不断,终于还是轻声道“诸罪皆有小弟招诚,断不会累及众位兄长,我累了,各位且别打扰了白某好梦。”

      说完也不顾其他,径自翻过身去,不再理会屋内五人。

      四鼠间互相看了看,皆是于心不忍。卢方皱着眉头走上床前,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道了声:“五弟啊,对不住。”说完深深看了眼立在一旁不曾说半句话的展昭,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携了韩彰等人出了房。

      房内只余的一猫一鼠,是以已近黄昏,展昭盯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着手点了根蜡烛放在烛台上。

      “白兄,你是否对于展某有什么成见?”

      白玉堂也不答话,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响,一身冷白的雪衣在烛火的映照下却是染上了一层暖色。

      展昭瞧着这一幕,却不知为何轻轻笑了一声,语调却是相较之前更加温软。

      “这次却是展某胜之不武,此番皆因展某而起,只是此次白兄盗宝却是闯了弥天大祸,还请白兄随我回开封府投案,事后白兄若有什么不妥不甘皆可同展某说来,展某听凭处置便是。”

      闻的这话,白玉堂猛地起身,看着坐在圆桌前的展昭,皱着眉头疑惑的上下打量他。

      “我倒从前那个快意恩仇的南侠哪儿去了,原是被朝廷官俸收买了心肝,连那茉花村都巴不得贴着你这官女婿呐。不过这次事情,我只会同你去投案,不会连累了旁人”

      展昭有些失笑,这家伙说话还是同初见那般桀骜,不过正是这份情义,让他有些犹豫,这样的性子,他将他拉入那红线织就的牢笼,真的忍心,然天下苍生,那容得下他这点私心?

      “白兄,个人恩怨往后细究,现今天下之士多就之者,你同展某打个赌可好,三年为期,为头顶一方青天,为这天下黎民苍生,失之小我,成就大我。”

      展昭俊俏的侧脸在柔和的烛光下映射出一股莫名的吸引,挑起了白玉堂对这个人的兴趣,他因溺水而显得苍白的脸上,蓦地染出一抹浅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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