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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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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
结束假日糕点屋的工作,颜若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冲了冷水澡。见热水瓶里没开水,她把一壶水放着烧,然后就瘫在床上不动了。其他人不在,周围静悄悄的,颜若冰半眯着眼,神志渐渐模糊。
耳边突然“滴滴滴”地响,她猛然惊醒,赶紧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
一条短信。
“我在学校对面的冰室等你,快来!”
莫名其妙的谁啊?打错了吧?看来这么大的太阳烧坏了不少人的脑袋!
下床,颜若冰拿了杯子去倒水,可到了那儿一摸水还是凉的,再一看电源灯也没亮。
难道热短路了?
颜若冰按了按开关,没用。又紧了紧电线插头,还是没用。正烦着,突然听到隔壁宿舍的喊了声“停电了”,她当下抬头往上看。
难怪又被热出一身汗,原来电风扇早不转了!
望了望窗外刺眼的阳光,颜若冰打消下楼买水的念头,跑到行李架前从底层的大箱子后面扯出个小泥炉和一袋蜂窝煤,搬到后门外生起火来。
没想到嘉思带来的这玩意儿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当初大家还嫌占位置又容易被发现,硬要她再搬回去,幸亏她”宁死不屈“了!
看看煤着得差不多了,颜若冰喜滋滋地找来配套的铁砂壶装了水放上去烧。刚洗了手,手机又响,还是短信,且一下两条。刚到的一条说:“你出发了没有?”早一点的那条是“我在最里面的位置”。
颜若冰终于忍不住回了。
“你哪位?”
“来了就知道!”
这么神秘?“你不说我就不去!”
对方只好老老实实回答:“秦回!”
秦回!?八百年不见的初中同学找她做什么?
“有何贵干?”
“请你帮忙,过来说!”
颜若冰赶紧换了衣服,撑上阳伞就出去了。到了冰室一看,坐在最里面位置上的男生果然有点面熟。
“奸相?”
男生抬头皱眉:“还这么叫?”
颜若冰便大大方方坐下了。
“有本事你找谢老抗议去!”谢老就是他们初中时候的班主任,教历史。话说那段时间他们学的是岳飞抗金,有一天点名时他见着了“秦”字,也不看看往下是什么,顺口就叫成“秦桧”。也怪秦回当时没认真,听着有点像自己的名字就报了“到”,从此落下“奸相”的名号。
懒得和她争,秦回把一杯绿豆冰推过去。颜若冰挖出一大勺,慢慢吞了下去。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我要追柳兮兮!”
颜若冰差点被噎着:“校花柳兮兮?学生会长柳兮兮?”
秦回翻白眼:“对,就是你们班的组织委员柳兮兮!”
“要我帮你追?”
“废话!”
“有什么好处?”
“那要看你答不答应!”
颜若冰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把勺子举到秦回的鼻子前面。“我帮你追柳兮兮,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嗯……”颜若冰咬勺子,“还没想到,想到了告诉你!”
秦回眉一挑:“要我开空头支票?”
“哦,不愿意啊,那就算了!”颜若冰埋头吃冰,任对面的人挣扎去。大中午的,冰室里人不多,真是凉快又清净啊!
好半天,秦回终于挣扎完毕,用一种明知是油锅可为了柳兮兮还得毫不犹豫往下跳的口气说:“好,我答应,但你得发誓这件事不违背道义!”
嘁,当自己是张无忌呢!“放心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不会要你去杀人放火的!”
“不行!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性?快发誓!”秦回夺了颜若冰的勺子,表情相当坚持。颜若冰无奈,只得伸出两根手指:“我颜若冰指天发誓,绝不要求秦回做违背道义、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就要抢回勺子,“满意了吧?”
秦回挖出一勺冰喂她,任她把勺子咬回去,满脸堆笑:“差不多!”然后咳嗽一声,“现在……先来确认一下基本情况!”
“什么?”
“就是……”秦回的表情有些尴尬,“咳,就是柳兮兮……有没有男朋友或是喜欢的人之类的……”
颜若冰眨一下眼,再眨一下眼,突然暴笑。“你、你……就你这样还追柳兮兮?你……哈哈……”
秦回脸色铁青:“笑够了没有?说不说?”
“啊哈,说,我说,我也不知道!”
秦回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气得哭笑不得。“你都不知道还敢说我?去去去,去查清楚了再来向我报告!”
“喂,你有没有良心?都这么久不见了,现在想请我帮忙,还不赶紧叙叙旧套套交情?”颜若冰一点也不想回那个热得跟人间地狱一样的宿舍里去熬!反正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回去也没用,不如找这家伙磨掉!
秦回却苦笑:“小姐,我还有约,时间就到了!”
颜若冰一脸坏笑:“谁?不会是柳兮兮吧?”
“不是……”
“叮当”一声,冰室的门开了,颜若冰下意识望去,就见一片刺眼的白光,稍眯起眼,才看清楚是个白衣白裤白球鞋,连皮肤都白皙无暇,全身上下恐怕只有头发和眼珠还是黑色的男生。他鼻梁上一架无框眼镜,长相斯文儒雅,颇惹人注目。
“言皓!”颜若冰勾起嘴角低喃。
“你认识皓?”
“不,只是对他有点兴趣!”
“秦!”言皓几步来到桌前,跟秦回打了招呼,转眼看见颜若冰,“你女朋友?”
秦回被饮料呛到,咳得天昏地暗。颜若冰瞪他一眼,转而对言皓露出最可爱的微笑。
“你好,我叫颜若冰,秦回的初中同学!”
“你好,我叫言皓,秦回的大学同学!”
“言皓你别信她!什么若冰?疯丫头一个!你跟着我叫他颜若好了!”秦回一咳完就吐糟,又惹来颜若冰一记瞪视。
言皓忍住笑,向颜若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颜若冰喜滋滋地与他握了手,却发现他不打算坐下,秦回也站了起来。
“要走了吗?”
“嗯,还有事,你知道我的号码,再联络!”
颜若冰乖巧地同两人告别,惹来秦回诧异的目光。等到两人出了大门,她摸出手机来发短信,对象是秦奸相。
“你哪个学校的?”
回复有点慢。“你、们、学、校、的!”
耶?奇怪,好歹她在这学校也待了有一年,怎么就从来没见到过他?
“院、系、班级!”
“商学院商务系国际商务06级3班!”没等颜若冰回复又进来一条。“干嘛?”
“追言皓!”颜若冰迟疑了一下才把这条短信发出去。
“人家有女朋友了!”
颜若冰微讶。“有我漂亮吗?”
“这不废话吗?是女人都比你漂亮!”
颜若冰暗骂了一声“奸相”,再发。“结婚了都能离,这年头分手的人多了!”
“你想当第三者?”
颜若冰古怪一笑。“反正没当过,试试看!”
秦回很久也没回复,颜若冰抬头见老板娘已经开始瞪她,就撑了伞往披萨店去,店里的小鱼看见她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你不是下午3点的班吗?”
“是啊!”颜若冰收了伞,去储物柜拿制服和职员卡。
“可是现在才2点半!”
“我知道!”都怪那冰室的老板娘,没事长那么大一双眼睛干什么?瞪起人来特别的恐怖!
“你以前不是说,反正老板不加工资,你宁愿在家无聊也绝不早到1分钟?”
“哪有?我向来是尽职的员工!”
小鱼被搞得一头雾水,颜若冰却已经换好制服去柜台上打卡了。打完卡,她翻出外送簿仔细地看,看完时老板正好来了,她赶紧迎上去。
“老板,我最近需要钱,让我送一个月外卖吧!”
“可以啊!你想送哪里?”
“A大吧,我对A大比较熟!”
“好,你去和学林说,他同意的话你们就换一个月!”
老板刚说完,一个冷冷的男生就提着外送箱走出来,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无所谓!”他边回答边将外送箱绑到摩托车后座上,“明天开始换,我今天已经送了好几份!”
颜若冰给他一个微笑,目送他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离开。
“好酷啊!”小鱼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眼睛里冒出一串粉色桃心。颜若冰伸手戳破一个,推她一把:“下班了!”
“咦?这么快?”
“看帅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午后客人不多,小鱼朝着她做个鬼脸,换过衣服走了,老板又躲在楼上研发新口味,店里顿时冷清起来,无聊得颜若冰眯起眼去看爬在玻璃门上的阳光。看着看着,她的眼前渐渐有些模糊。
模糊里渐渐现出一张英俊的脸,对着她笑得无比宠溺。
“这是送给小冰的生日礼物!”一张装裱好的油画,画上一个小女孩,正坐在窗前,歪着头看爬满窗玻璃的班驳阳光。“喜欢吗?”
“喜——欢——”细细的童音里满是欣喜,“这是小冰吗?”
“当然是啊,除了我们小冰,没有哪个小女孩长得这么漂亮了!”
有个光点闪动了下,刺痛她的眼睛,也打断她的思绪。
有客人走进来,她赶紧站了起来。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
客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商量了一下,要了一份芋泥披萨和一份火腿披萨。
“好的,您稍等,请这边坐!”
颜若冰给他们倒了两杯水,在送餐单到厨房去之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班驳的阳光。
后来怎么样了呢?似乎是物是人非,连记忆也渐渐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