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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Grace

　　一本只有孩童的手掌那么大的线圈簿，内页全部都是空白的，粉蓝色的封面印有很多白色和黄色的小花;一枝粉红色的铅笔、顶端装饰着一根很漂亮的羽毛;两样东西都放在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熊造型的斜挎包裡面。

　　这是安娜塔西娅第二天醒来之后收到的礼物，侍女们说是教皇大人送来的，她兴奋地看了一看那些东西，再想到昨夜他说了一番话后，又让她去洗澡，接着又亲自替她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小心地梳理好，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去。

　　「安娜塔西娅小姐，喜欢吗?」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爱不释手地把手上的簿和笔看了又看，侍女眼见女孩这样可爱纯真的反应也不禁微笑起来，片刻，她们微一抬起裙摆行礼就安静地退下。

　　「早上好，安娜塔西娅。」

　　正当小丫头疑惑着怎么那些侍女都突然离开、还把门关上的时，她转身就已经看到了摘下面具的撒加，蹦蹦跳跳地就走到他面前，少年顺势就抱起了她，女孩伸出小小的手环住了他的颈项，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接着就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接着就有些羞涩地看着略为吃惊的他。

　　她很喜欢他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觉得那些东西都漂亮得像是天使送来的礼物。

　　以前爸爸和妈妈就教她，当别人送了你东西的话，最好的表达谢意和快乐的方法就是这样——毕竟安娜塔西娅也不是看到妈妈是这样做的，特别是爸爸又给她送了礼物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妈妈吻了爸爸的脸的时候，爸爸原本就温柔的笑容会变得有些古怪，好像有点不太满意似的。

　　女孩对着他笑得很甜美，自从那一个晚上之后，他也不曾见过她那么美好纯真的笑容，孩子的快乐果然才是没有杂质的，不像长大了……长大了就真的很少会有这样无邪的笑容。

　　「怎么了?安娜塔西娅。」

　　撒加轻轻地摸了一摸她的头，雀跃不已的女孩献宝似的晃了一晃手上的斜挎包，袋子和她身上的这一身深红色以精致蕾丝点缀的裙子倒挺相衬的，也突出了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这个孩子真是天真又可爱，她的父母和一众长辈一直也把她保护得很好。

　　「你喜欢这礼物就好了。」

　　把她轻轻地在椅子上放下来，他不以为然地轻抚她的长发，再细心地替她把头上一个有些松脱的星型发卡重新别好，下一刻就只见她低头拿出了簿和笔，趴在餐桌上认真地画着什么，不消片刻就已经画好，她低头专注地看了很久，才把那一本簿举高递到他面前。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礼物盒，她确定他看到了之后，先是伸手指了一指自己，接着才伸手指了一指他，然后就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想给我送礼物?」

　　她用力地点头，看来是很高兴他听懂了他的意思，接着又重新趴在桌上再次画起什么来了，他也接着在她身边坐下来，体贴地给她的土司涂上草莓果酱，又细心地倒了一杯牛奶。

　　安娜塔西娅是一个好孩子，他会把一切最好的都送给她。

　　特别是——应该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毕竟她的父亲可是上代的双子座，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男人，还差一点就成为教皇，那么他也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接受最好的教育吧。

　　阿斯普洛斯当时为了成为教皇，也是不断地学习阅读，吸收了不少的知识，如果他的女儿还在他的身边的话，他会亲自教导她吧。

　　撒加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的时候，那一个被史昂接回来的神秘少女，还有那一个晚上出现在教皇厅的强大小宇宙——想必阿斯普洛斯当时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妻子而前来的吧，只怕史昂又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惹到那一位双子座了，没想到那一位前辈竟然竟然真的是有了妻子，而且那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那孩子，就正正是在他面前的乖巧女孩。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阿斯普洛斯竟然还活着，这一点和史昂以前告诉他们的上代圣战的故事可是完全不同的，但他已经无太多的心力去深思当中的问题，只是有时候不免会担心，从前的黄金圣斗士，会不会弄出什么的乱子……

　　把阿斯普洛斯的女儿关了起来，以他所知，那一位前辈可是非常护短的，其实只要单单回想他对弟弟的重视程度，也不难想象他对女儿的宠爱，而当时他也远远看过那一个陪着妻女秘密前来圣域的男人。

　　一只小手轻轻地戳了戳他，他回过神来，微笑地看着安娜塔西娅，她应该是已经画好了画，于是他微微低头就拍了一拍她的头。

　　「你又画了什么?」

　　纸上画着的是一个很大的笑脸，旁边则是一个嘴角向下弯的看起来快要哭泣的表情，女孩指了一指那一张不开心的脸，抬头又指了一指他，再轻柔地戳着他的嘴角。

　　她觉得他很不快乐，即使有时候他对她微笑，不知为什么，她也觉得他的微笑底下——怎样说才好，就像是除了那看起来很可怕的青铜面具之外，他也是戴了另外的一张面具。

　　他的快乐不是真正的快乐，就像是装出来似的。

　　她可以感觉到他经常被悲伤所笼罩。

　　撒加唇边的笑容微微一滞，这个只有三岁的孩子果然绝非池中物，那么小就看出了他的伪装，不过也许只是小孩子的心思比较敏感而言。

　　安娜塔西娅终于在他的嘴角上拉高了一点，似是希望他笑起来，她的意思当下就不言而喻，她希望他可以发自真心多微笑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快乐送给他。

　　快乐应该是可以送的吧，记得她以前看过的故事书，裡面有一个故事也是说，快乐是可以送出去的，然后那个收到快乐的人亦会理所当然地得到幸福了，这应该是最好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