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Wait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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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挺拔的男人站在书桌之后，背对站在书房之中的两个女人，侍女长看来有几分紧张，但依然努力地保持镇定，撒加注意到她的身上残留着阿斯普洛斯的小宇宙，显然是那个男人在离开前已经解除了对她的控制，他向来很了解自己的侍女长，于是他只是低声平静地遣退了她，然后才转过身来。
海蓝色的长发在纯白烫金的长袍流淌，房内的烛光很昏暗，男人的影子随着烛光摇曳，头戴象征圣域最高权力的三重冠，他的表情在半昏暗的环境之中显得晦暗难辨，只是那一双锐利如刀刃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莉莉丝，卷曲金发发色极其深的年轻侍女沉静似水，双手交迭放在小腹，视线落在前方，脊背挺直，正正就是所有的侍女应有的礼数。
「……莉莉丝，在我离开的这段期间，安娜塔西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教皇大人，很抱歉，我也不清楚，我有一段时间正好离开了小姐的身边，在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其他侍女告知，发生了这样一件莫名的悲剧，不过请教皇大人也不用多担忧，安娜塔西娅小姐最后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说辞完美得无可挑剔，表情也毫无破绽，微微垂下头，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愁绪，撒加的手不着痕迹地放在高背椅上，淡然注视她，这个女人的伪装真的太好，只是讽刺的是，他同样是一个擅于伪装掩饰的人，而且他很确信在这方面他绝对比任何人更称得上专家，因此这下子他是终于看穿了她。
只希望自己不算太迟，还来得及补救，不管这个女人有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允许有任何事情伤害到安娜塔西娅，也不容许圣域之中竟然有这种危险又高深莫测的人存在，他竟然看漏眼了那么久，是他的错——唯一的问题是他还没有任何证据，不可以轻举妄动。
「莉莉丝，放心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等到她醒来了，我会问过一清二楚的，至于那个把她伤成这样子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在后半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加了重音，金发侍女的神情依旧，安静地微微点头算是听懂了，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来，再一次打量了她，然后重新转过身去背对她，下达了最后一个的命令。
「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在她醒来之前，我想亲自照顾她，你先退下吧，去厨房把她的药拿过来。」
「是的，教皇大人。」
莉莉丝安静地告退，直到房门轻声地关上，男人才在书桌后面坐下来，拿起了羽毛笔蘸上墨水，专注地看着桌上空白的纸张陷入了沉思，像是在回忆历年来所翻阅的书本古籍，彷佛可以看到记忆之中一行一行的文字飞跃于纸上，然后他的手突然微微一顿。
因为一时的失神，纸上晕化出一团黑色的墨迹，他一怔，然后缓慢地在纸上书写了几个字，他写得有点慢，因为心里始终还有一丝的犹豫，在想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多疑和错觉而已，直到终于写完了，他轻声地搁下了羽毛笔。
?????——夜间的怪物。
旷野的走兽要和豺狼相遇；野山羊要与伴偶对叫。夜间的怪物必在那裡栖身，自找安歇之处。
?对应L，?对应i，?对应th，于是?????就是Lilith——那两个所谓的使者说得一点也没错，有名的夜之魔女已经在他的身边，就在教皇厅之中，更加是在他如今最珍视的女孩身边，他怎么可以犯下这一种严重的错误……
修长的手轻轻地扶住了额角，海蓝色的长发微微垂落下来，不知不觉之间，唇边泛起了一抹自嘲意味的苦涩笑容，要不是阿斯普洛斯出手、还有让那两位特别的「使者」前来，也许他要一段时间才能察觉到莉莉丝的不对劲，也许更是在真的彻底地失去安娜塔西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无论如何，那个女孩始终是在他撒加的保护之下，至少现在她也是有他的保护，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如那两个人所言，那么她的目标绝对是放在占星楼之中，等一下他就亲自到占星楼一趟追寻线索。
他再看了看这一张纸，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放进烛光之中，变黄、熏黑、烧焦，耀眼温暖的火舌很快就把这一张纸吞噬，男人抬手拂去那一些掉落在桌上的小小的灰烬，随即站起来前往自己的寝室，那个女孩还在等他。
那怕她依然昏迷，他也会等待她醒来、一直地守候在她的身边的。
路上的侍女安静而沉默地向他屈膝行礼，谁知道今天的教皇大人到底怎么了，变得喜怒无常，好像连自己干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也不记得，不过一如以往紧张安娜塔西娅小姐倒是真的，这七年以来，那个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所有人也有目共睹，有时候她们都不禁怀疑，他简直是把她当成是女神一样来侍奉——当然，对于教皇而已，雅典娜的位置绝对是无可取代的，那怕是那一位小姐也不例外。
只是他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在乎安娜塔西娅，圣域上下也心知肚明，即使不曾见过她，也知道教皇的身边有一个放在手心疼爱珍惜的女孩。
撒加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边，床上的女孩依然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坐在她的身边低头温柔地注视她，这七年以来，有很多次他都是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的，女孩的睡颜在记忆的长河之中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她一年一年地长大，越发的精致可爱，时光为他带来了一个美丽的小姑娘，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直被她爱着的他、正正就是囚禁她的那个人、也是欺骗她的那个人。
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也许是时候要放她离开。
他一直也是知道的，终有一天，手中的蝴蝶是会飞走的，她永远都是自由的，至于他则会永远留在这由自己亲手打造的牢笼之中。
毕竟他们的命运终究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Wait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