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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年后我们各自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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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想用时间来证明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却忘了,时间才是改变一切的终结者,它让我们相爱,不能自拔,也让我们互相憎恨,慢慢变成腐朽的回忆。
我叫安怡,26岁,未婚女性,律师小助理一枚,每天下班后,我总会到离家最近的酒吧点一杯鸡尾酒,在群魔乱舞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点上一根烟,冷眼看着这灯红酒绿的世界,而在这烟雾缭绕里,仿佛能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然后又渐渐消散去。两年了吧,从离开他回到这个城市算一算也有两年了,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什么,是不是身边早已经换了一个新人,是不是已经忘了曾经有一个叫安怡的女孩子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他,可能早就忘记了吧,那时觉得还小的想法如今早就淹没在亲人朋友安排的一场场相亲里,多可笑,曾经谈婚论嫁的两个人,现在却天各一方,再无相见。
“又抽烟,又抽烟,没个好了,日子没法过了。”赵琳把包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手里还剩半截未灭的烟。“你说当初好好的把烟戒了,怎么现在就又抽个没完没了,你这漂亮的小脸蛋不要了啊,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小男生就衰死在你这貌似纯洁的小脸蛋上。”我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穿着小西服,还扎个马尾瞪着大眼睛的女人,她叫赵琳,我高中时期的损友,之所以叫她损友,是因为那时候年少无知的我,就是跟着她学会了抽烟这个高大上的无良行为,后来她找了个称心如意的老公,开始当贤妻良母,从良安家,便开始无限鄙视我继续无良下去的行为,想想那时候我们逃课去操场偷偷抽烟,一边叼着烟一边比赛数着学校操场周围新建的高层今天又有多少家安了窗户,就觉得时间飞逝,现在的她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再没有当初闲散的时光可以任凭挥霍,时间真是把有效的杀猪刀,杀的我们都无力和现实作斗争,只能继续妥协下去。
“日子没法过了?这和我抽烟应该没有关系吧,你和你家光头佬又吵架了”我掐了掐她最近又多了二两肉的脸问。光头佬,就是那个让赵琳从良的男人,本来人也算高高大大精神抖擞的时尚小青年,为了两人一次无端的小争吵一气之下说要出家当和尚,就跑去理发店剃了个秃子,那可真叫一个鸭蛋球啊,好像整张脸上也就能看见两条浓重的眉毛了,再见面的时候把我们这一帮狐朋狗友笑的直不起腰,而后没多久,这个说要出家当和尚的男人就向赵琳求婚了,至今两人的结婚证上新郎的脑袋还是寸草没有的,虽然后来头发是长出来了,不过这个光头佬的名字也随着我们叫开了,至于他本来叫什么,我都快要忘记了...
“你说他,出去应酬应酬的,给他打电话就能听到那边有狐媚子哥啊哥的叫着,嗲的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看他还挺乐呵的。”赵琳很自然的把我手里还剩半截的烟拿过去自顾自的抽起来,回头喊着吧台的小帅哥:“那个小哥儿,给姐姐来杯冰水,多加点冰块,姐姐今天火气大,得降降火,要不然下次你就再见不到如花似玉的姐姐我了。”回头对着我吞云吐雾的翻着白眼:“然后他还好意思舔着脸和我说,我忙着呢哈,等我忙完再和你说,哎,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一个样,身边一有个能叫他哥的年轻妹子,就都找不到北了吧,什么东西这是。”赵琳狠狠地抽着手里的烟,安怡估摸着,他这是把烟当光头佬抽了,心里说不定还嘀咕着:“抽死你丫的,我抽死你丫的。”忘了说了,虽然这个从良了的小女子在家装的二五八万的,可是一在酒吧遇到我,就再压抑不住她心里脱了缰的野马,也会用鄙视的语气跟我说:“妞,给我也来一根。”如果放在一个比较一般的晚上,我一定会回她一句:“装犊子。”可是今天,我是真没有什么心情和她调侃,赵琳见我没回她,特诧异的看着我问候了一下我的祖宗。
我重新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齐大大接了个案子,官司要去徐州办。”齐思远,我的领导,算是个半路高富帅吧,年轻有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巧舌如簧,吊儿郎当,不思进取,花心大少,咳咳...但是,打官司还是一流的,我们都叫他齐大大,那是因为他叫我们加班起来的时候特别威风,为他独尊的样子,而我呢,是他手下受欺压的助理小律师一枚,经常被迫跟着他到处跑场子。赵琳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去呗,跟帅哥出门办事,就别想那么多了,当旅游了呗,搞不好还能来场艳遇什么的。徐州?那是哪儿啊,听着这么耳熟呢,我好想没去过吧。徐州?什么?徐州!那不是那个宋...宋...”赵琳看着我冷下来的脸色就不再说话了。“嗯,宋修文的家,怎么能不熟呢,我还在那呆过一年呢,呵呵。”我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
“那你还去吗,万一碰上了怎么办啊,你和齐大大说别去了呗,就装病,对,你装病齐大大肯定就不让你去了,还有什么办法呢,要不就说家里人生病了?这个不太好吧...”赵琳还在掰着手指头帮我出主意,可是我的思绪早就飘到了遥远的那个叫做徐州的城市:“修文,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你,我们会不会有所改变呢,那时候,你会不会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一句好久不见便转身离开。修文,你还是那个宋修文了吗,我是安怡,现在的你还记得我吗?”
第二天一早,前脚刚迈进律所的大门,就看见齐大大坐在前台妹妹的边上调侃,我无奈的撇撇嘴角,兴致缺缺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在头疼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说服这个混世魔王不要再捎带着我出去办案子,要不就眼泪汪汪的告诉他,最近身体极为不适,干呕晕眩,体乏无力,可能是哪天醉酒后一不小心发生了点什么,我得查查是不是我这肚子里多了点不该有的东西,为了我未来的人生我得仔仔细细的做个检查什么的,或许再说的严重点,我才可能会有翻身的可能吧。可是还没等我想出来个所以然,坐在前排的高律师就递给了我一个纸袋,十分真挚的告诉我:“思远让我把过几天去X市办案的资料给你,里面还有已经给你买好的飞机票,他这两天要把手头的一个案子办清楚忙不开,让你自己把资料拿回去研究。”
“忙?他忙不开,他那不还是...”我回头指着空无一人的前台,发现那个忙着泡妞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估摸着是看我来了赶紧闪人,而且还连带着可怜的前台美眉一起消失,剩下的一半话憋着再也喷不出来。
“安怡,你就多辛苦辛苦吧,其实我们都理解你,跟着这样的领导也很不容易的。”高律师的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了四周飘过来的许多善意的小眼神。
而我只能仰天长叹:“天理何在!!”
一天都不见齐思远的影子,晚上下班的时候只好拿着资料回了家,想说的话也没说成,到最后也没个结果。回家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浴室,泡在浴缸里点了根烟,舒舒服服的开始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安怡啊安怡,到底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呢,那个人,如果真的遇见了该怎么办,如果见不到,会不会心里还是会很失望的呢?!是不是女人一旦遇到关乎自己感情的问题就永远都理智不起来,两年了,难道真的还是放不下吗?看着萦绕在自己指间的烟雾,思绪不禁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大雪的夜晚,宋修文在电话的另一端,温柔却又坚定地对我说:“安怡,等我,我要娶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人。”那时候的我还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的爱情,那个我深深爱着的人,正好也在深深地爱着我,什么在爱情里的不公平在我们指间从来就不会出现,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我从浴缸里坐起来,看着白皙皮肤上的点点泡沫,看着镜子里依旧年轻未曾改变多少的面孔:“修文,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就是那么相爱的啊,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们到底是哪一步走出了问题。”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犹犹豫豫的把日子拖到了不得不和齐思远商议去X市行程的那一天。看着齐思远抱着肩膀,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为了一个男人,连这么好的锻炼机会都放弃了?再说你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城市?你真能放心吗?万一我丢了回不来了,被那里的某个富婆相中了,逼良为娼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就为了一个曾经抛弃过你的男人,你都不再关心你眼前这个对你死心塌地,永不放弃的居家好男人?”我被他无理取闹的控诉噎的一口水卡在嗓子眼儿下不去,顺了好几口气才敢开口:“我是真的不想去,就算我去了,也没有什么心情办案子,走到大街上我都心酸。”把杯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看着指尖留下的水渍,突然什么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
“思远,我们也认识两年了,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去,算我求你了。”心底蹿出的那一股股心酸烧得我无力开口,我看着思远讶异的表情:“思远,很多事情,既然你以前没有问过我,现在也不要问,扣工资也好,辞了我也罢,总之我是不会去的。”下定了不去的决心,心里反而舒坦了一点,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是难以下决定的事情越是觉得煎熬,而痛快的做了决定以后,是好是坏,给了自己一个交代,心里反而会好受一点。
齐思远抿着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说实话,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还真有那么几分像一个人,我移开眼睛正打算起身离开:“那好吧,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强迫你,我会先过去,至于你到底去不去自己决定吧,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只是一味的逃避问题,这辈子都不会跳过去这个坎,光是逃避有什么用。你有没有想过,X市那么大,并不一定你们就会相见,既然已经分开,可能就是代表着你们无缘在一起,那么再相见是一回事,不会再见又意味着什么呢?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能够把问题看得很明白的人,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调味剂,并不是你的所有。”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说完话冷着脸从我面前出去的齐思远,心里空空的,我在逃避吗?两年了,我该是遗忘了吧,怎么会是逃避,我一边冲着齐思远走远的背影嘟囔着他个放荡子,什么都不懂的话,一边拿出手机查查今天是不是他大姨妈来了的日子,怎么脾气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