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来》段公知

5、5

　　是发展到了好朋友。这实在太令潘悦感到欣慰了。
　　高三的生活贫乏又缺少激情，当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为高考奋斗时，付熏却还窝在家里看野史。别人在学校复习，付熏却找个理由回家睡觉。总归来说，付出的努力比别人少太多了。这种态度看着周围大人都替他捏一把汗，说他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做赌注。
　　但付熏不以为然，仍然上课上课，回家睡觉看书。复习时间也就那个样子。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天才，付熏考试的成绩也是平平，就这所高校而言，本科是上的了的，但是想要上十分高等的院校，却实在有些牵强。
　　傅熏不同，傅熏的成绩名列前茅。以付熏的话来说，那是绝对要的。傅熏一天的时间内没有多余的时间像他一样睡觉玩手机，就连休息时间也都是在跟付熏以半聊天半看书的状态下度过。几乎一刻也不离书本。

　　付熏有时候还为此伤感一番，想说自己的朋友如此能干而自己却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可仔细一想，还是快乐的生活最重要。傅熏每日看书他又不痛苦，但是自己会。这么想着，付熏也就释怀了。毕竟有时候一些事情真不能勉强。
　　在临考前一个月，付熏趁着晚自习到傅熏班上，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傅熏的同桌是个女生，腼腆多病，经常请假。所以付熏常常顺理成章地坐在付熏旁边跟他说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今天隔壁家的阿狗阿猫生孩子了，明天村里举办什么活动，有时候连自己家里在大扫除都能让付熏搬出来跟傅熏分享。傅熏也极有耐心，总是会听，再跟他搭话。
　　“你说高考要到了，你有想说要去哪里读书吗？”付熏用手托着脸，盯着傅熏看书的侧脸。嗯，他好久没有剪头发了，刘海都出来了，还是干干净净留一头短头发好看，有气质。
　　傅熏转过头来，抓了抓他的脑袋，使劲的蹂躏了一番，直到付熏大声抗议他才收手。笑着问：“还没想好呢。看成绩吧，能考上哪就去哪。”
　　付熏一听不依了。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这下两个人一定会隔绝两地，以后见到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而且…… 什么？！付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现在就开始在不舍他了吗？！这货那么不要脸，而且老是气我。
　　不过长得真帅呢。付熏趴在桌子上盯着傅熏看。
　　付熏这点小心思马上就收敛起来了，傅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己在想什么只要让傅熏看到自己的脸马上就会被辨认出来。
　　但是傅熏的这一番话让付熏伤心了确实很久。

　　一个月后，高考如期而至。付熏盯着考卷头皮发麻，眼皮打架。只想快点写完，可又想起傅熏的一席话，把毕生学的知识都努力地解着题目。
　　走出考场，眼中的水雾就上来了，付熏努力地绞着自己的衣服。
　　考砸了。
　　一场又一场的考试，本来在付熏眼里只是一场无聊的测验，却在考虑到高考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状态下。想起死胖子的脸，想起可欣那个王八蛋的脸，班级里那些可爱的同学的脸……其实也没那么伤心，但是傅熏的脸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创伤。
　　承认吧，自己就是喜欢他。虽然没有过喜欢别人的经验，但是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对一个男人单纯的友谊。
　　考试期间，两人根本没有见面，吃饭都是匆匆的解决。就埋头进书海里了。
　　大家很辛苦，有些人承受不了如此的压力紧张的一直抖动的手从开考那天开始就没在停过。
　　就是这样，高考就是这样。
　　付熏悄悄叹了口气，回到家就看见父母殷勤的笑容：“小熏啊快来吃嘛嘛给你做的营养套餐。”
　　付熏看着桌上的营养套餐，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妈。”
　　“什么？”
　　“这些是粑粑做的吧。”
　　付妈惊呼一声：“你怎么知道。”
　　“这色泽！！这味道！！能是从你手里做出来的形状吗！！”付熏“骂道”。
　　粑粑却一直在微笑：“考试考的也不容易，给你做顿饭吃，坐下来吃吧，等会去睡一觉好好的应付最后一天。”
　　付妈深深恨着这付粑一副无所谓的状态，真是老子小子一个模样！
　　吃完“营养套餐”，付熏还未等自己肠道里的食物开始消化，就用手机给傅熏打了一通电话。“喂”对方声音显得低沉嘶哑。楞是把我们付熏给萌住了。
　　“喂？小熏？”傅熏见付熏拨通电话后没有反应，问了一下。
　　“啊，在在。我是想跟你请教一下数学。”付熏翻出教科书。
　　电话那头的傅熏皱眉，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请教一下考完了的数学？
　　当付熏也意识到自己这无比愚蠢的行为时才坦然：“好吧，其实是那啥。那个考试完了之后你们班要去吃饭吗还是有什么聚会吗？”
　　傅熏挑了挑眉，当然我们付熏根本就看不见：“有啊，晚上出去吃饭，趁着兴头。怎么了？”
　　付熏一听有，整个人都丧气了：“本来想……嗯……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傅熏莞尔：“你们班没有吗要跟着其他班级？”
　　“不是，他们要明天，说一整天出去尽兴，女生嘛，算的比较多。”
　　“好啊，反正他们也都认识你。明天考完后来找我。还是我去接你。”
　　“你来找我吧。”“好。”

　　翌日，付熏仍然努力地解着题，也努力着思考着两人未来的发展方向，但越想自己心里就越委屈，傅熏跟自己不同。思考着思考着，思考到考试都结束了。大家开始疯狂的撕书泄愤开心的大喊，只有付熏一个坐在一旁暗自神伤。
　　付熏在教室里等着傅熏来接他去参加他们班的聚会。死胖子就凑过来：“不回家吗？”
　　“不，跟傅熏一起去吃饭。”
　　死胖子立刻满脸猥琐的笑：“嘿嘿，发展的不错嘛。记得多喝点酒然后扑倒。”
　　付熏白了他一眼：“我爸酒品差的半死，虽然说我没喝过那么多，不过我肯定会喝出问题的好吗。”
　　“这样更好，让他扑倒你。你要作势装娇弱。”
　　“娇弱你个大头鬼，赶紧回家啦你。不然明天哪有精力告白啊。”付熏白眼，“话说你也真厉害，人家陈可欣都有男朋友了你还喜欢她。何况她粗鲁起来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哼哼哼，难不成跟你一样喜欢男人？”潘悦努力做出最难看的鬼脸。
　　傅熏此时正站在门外，刚一来就听到了如此的对话，自己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
　　原本以为陈可欣那家伙来跟我说有人要追我的时候，是在开玩笑，原来是真的。不过付熏真的喜欢男人啊。尽管傅熏是个直的并且交过女朋友，但是知道真相的他心里倒是挺舒坦的。没什么不适。

　　如约两人一起去了拍档里面看着一群人围着老师大喊毕业快乐，大家吵吵闹闹的声音让气氛炒得越来越热，付熏倒是熟门熟路地跟旁边的小姑娘聊的兴奋起来。
　　大家都显得太开心了，吃饭喝酒，到最后竟然玩起骰子来了，一轮一轮的敬酒，虽然付熏根本就和她们班的人不着调，但是还是硬生生地被高兴的他们班同学邀请进入激烈的喝酒比赛中。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在旁边和老师寒暄的傅熏根本就没发现付熏正在接受自己班级同学的蹂躏。
　　到后面玩的人都醉了。女生醉了男生醉了，有一些女生倒是仗着喝了酒壮了胆，大胆抓起自己暗恋已久的对象的手说，男神，我喜欢你很久了。也有些男生喝了太多的酒迷糊了，抓起旁边的男生的手就说，老婆。
　　热闹的不像话
　　尽管傅熏在付熏眼中是个书呆子，但起码在他们班女生眼里不是这样，一个女生摇摇晃晃地抓住傅熏：“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当我男朋友。傅熏！”
　　趴在桌上睡觉的付熏立马就听到这个声音，虽然自己醉的不行想睡觉，但还是撑起眼皮看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抓着傅熏的手义正言辞的告白当中。不觉得就委屈一上来，趴着就哭了。
　　哭声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被傅熏给看到了。傅熏对那女生笑了笑：“不好意思。”
　　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放下来，那女生一听，嚎啕大哭，抓着自己的闺蜜一阵大哭。顿时整个会场变得气氛古怪，有人借了胆，看见了有人上，于是前仆后继，整个会场成了告白会。之后的事情付熏自己也没太记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一看到有姑娘跟傅熏告白，很愤恨地一罐又一罐的喝着啤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后来仰头一躺给睡过去了。

　　将近十一点了，付妈见自己孩子没有回家，便一通一通的打电话。付爸倒是无所谓，宽慰自己的妻子说：“没关系，又不是女孩子。”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落入奸人之手，你说要是他们老师贪图我们家儿子的美色怎么办？”一想有这个可能性，付妈急的直跳脚。“不行不行。”
　　付爸倒是无所谓：“不会啦，老师都很好。可能他太兴奋了没接到你的电话而已啦。”
　　付爸话音刚落，付妈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付妈接起电话一看是自己儿子，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来：“你小子还学会不接你妈的电话了是吗、&……%%￥*（”
　　等付妈宣泄完后，对方才悠悠出口：“伯母，付熏喝醉了睡着了。你们家在哪我给付熏送回去吧。”打电话的当然是傅熏。付妈一听不是自己儿子，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把电话递给了自己的丈夫。付爸听了一会，大概了解了情形，一想孩子要是回来一身酒气还乱说话什么的，自己又得一个晚上不能睡觉了，于是很慷慨的把付熏赐给了傅熏。
　　“麻烦你了，现在也很晚了，不然你先让他跟你回去吧。我们家现在有些事抽不开身。”
　　“啊？好吧。那明天我再把他送回去。”
　　“嗯。麻烦你了。诶，你叫什么？”
　　“傅熏，太傅的傅。”傅熏抓着快从身上滑落的付熏回答道。
　　“真是有缘。傅同学，太不好意思了，真的得让你帮忙照顾一下我那有点不乖的儿子了。”
　　“没关系，伯父。”
　　傅熏正打算挂掉电话，身上的付熏吐出一口酒气：“隔————”
　　付爸一听，自己这孩子喝的酒肯定不少，幸好没接回来没接回来。付妈一听也不乐意了，孩子不能在外过夜。现在晚上治安是一大盲点，不安全。结果仍是没拗过付爸的一番说服。

　　把付熏带回家的时候，父母不在家。其实傅熏的父母也不是一天两天不在家了。两口子倒是挺浪漫的，喜欢到处去旅游，前阵子父亲公司里派他出去公差母亲无论如何都要跟去，于是经过申请，两人一起去公差去了。家里无一人，傅熏困难地移步，抹黑打开了灯。
　　带进卧室就把付熏放到了床上。一碰到床，付熏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不出两秒，付熏绞着衣角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傅熏。傅熏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抓了抓付熏的头，付熏立马哭开了。
　　付熏一把抱住傅熏：“怎么办，我们如果不在一个城市怎么办，你会不会就去交新的朋友然后不要我了。”傅熏抱起付熏，看着付熏这洁白的皮肤上错落的分布着一些小伤口，倒也没理会付熏的问题。
　　付熏不高，也不算瘦，体格倒是均匀，也不算矮。男生有个一米七五左右也就算不上是三级残废了。但傅熏整整高过他一个头，长期的体育锻炼让傅熏的臂膀十分有利，拧起付熏简直轻松。
　　付熏看傅熏不回答他，就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是不是你现在就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傅熏倒是笑着，不回答他，看他在那喃喃自语。
　　“所以我就说死胖子老是说那些不着调的话。还说什么把你扑到嘞。还是让你把我扑倒，现在你连朋友都不愿意跟我做了。你肯定是在想那个跟你告白的‘小花’”
　　小花？傅熏忍俊不禁，小花又是谁？
　　“哼，她不就是穿了一件花花的裙子吗。改天我也去穿一件。而且胸大身材跟S型似的就一定好看吗。我吃胖一点也会跟潘悦一样有下垂的胸，我也可以有S型。你喜欢她什么啊……呜呜呜呜。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男人你就不喜欢我？那我去改变性别，你跟我做好朋友好不好，好不好……唔……” 付熏说的话毫无逻辑性可言，大概付熏也是说到没什么精力了，哽咽的边抽泣边躺在傅熏怀里睡着了。
　　傅熏替他整理好帮他把校服脱下来换了件舒适的大T-SHIT，自己去洗了个澡，抱着满身酒味的付熏这么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