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
-
02
……真是晦气。
利威尔黑着脸扶着床沿下床去接电话，今天比平时还要早半个多小时起床，就是因为这通好死不死的电话。
“利威尔，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利威尔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慢慢吸了起来，看着那升腾着的屡屡白烟，用很明显的半拒绝口吻说道，“长话短说。”
语气说得却像是“有屁快放”。
“事情是这样的，”对方踌躇了一下，把语言组织得比较精炼后才开口，“最近有一所向导院校按照上级要求要派几位实习生来我们这里实习。”
利威尔弹了弹烟灰，蹙着眉吸了一口烟，感受那展示什么都不想的大脑空白感，疲惫已极的他连睡觉都要提前被电话叫醒，没有挂掉电话已经算是不错了，眼下只能依靠这个短暂地让大脑平静下来。
“……其中一名实习生被派到你那里实习，是个15岁的男孩，别对他太苛刻了，只要满足了任务要求就放过他吧。”
利威尔低下头看那随着指尖的动作而簌簌掉落的烟灰，扑散了一层在静静地反射着光晕的透明烟灰缸里，像是死尸焚化的余烬，“15岁的毕业生？成绩还不错啊。”
“这只是中级院校，还不是高级院校，不过这个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了。”
无心与埃尔文闲聊与他无关的人，利威尔连搪塞几句都嫌费工夫，匆匆挂了电话后便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静静歇息，虽然回笼觉是睡不成了，但是至少可以缓解部分疲惫感。
再说下去，八成又是要像拉皮条一样介绍一个向导给他了吧。
一想到自己要向一个15岁的向导摇头摆尾示好以便达成伴侣然后好□□相处让战斗生命延长，利威尔就感到一阵恶心。
虽然在这个世界向导和哨兵结为伴侣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年龄限制，对15岁的小鬼下手并不能构成犯罪，但利威尔还是不能接受。
……毛都还没长齐、乳臭未干的小鬼长大以后回过味来感觉会比他还反胃吧。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咖啡店里的叫艾伦的小鬼的脸，显得格外稚嫩，之前猜测的至多17岁看来要收回了，应该也是15、6岁的光景吧。
虽然身高已经是大人了，但是表现和脸庞都太稚嫩了。
——但是……
利威尔不动声色地回想起艾伦用自己的意志力干涉利威尔的情景，那个小鬼居然能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撬开他的精神壁垒，然后伸进思维触手进行短暂的精神平抚。即使作用有限，但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个绕过利威尔的注意力进入利威尔意识世界的人。
利威尔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向导小鬼而已，为什么在那短到只能留下断片似的印象的会面后总是会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只是因为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的话，应该可以马上就抛掷出脑海吧。
但是当时，在那小鬼的意识碰触到自己的识海的时候，确实有一种神魂震动般的感触，仿佛在短暂的平静后有一股潜藏的热流要从精神领域中涌出来……难道那是产生共鸣的征兆？
想到这里，利威尔不屑也不愿再想，他不认为自己会对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温室里的花朵般的小鬼产生任何类似想要与之绑定结合的念头。
床边的闹铃突兀地响了起来，初夏的天气里早晨还有雾气，利威尔半眯着眼睛看向闹钟的方向，目光越过锲而不舍地发出噪音的闹钟看向窗外，一层白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安静的世界，清晨的阳光还没有照亮这个被仿佛流动的白沙般的雾气笼罩的荒漠。
对面的房屋隐没在白透的雾丛中，白色的屋檐若隐若现。它就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吞噬一家人静静地呆在它的肚子里等待着阳光驱散雾气，然后带着一脸死气或是如临大敌的表情去上班上学，日复一日地度过别无二致的生活。
无聊而乏味，单调而苍白。
虽然已经起了严重的厌世心理，但是利威尔每天还是要克服惰性和厌烦情绪从床上起来，一板一眼地穿上西装去办公室，应要求把自己打扮得就像是个一丝不苟的受人尊敬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上流社会人士。
但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因为25岁了还挑挑拣拣不肯确定自己的向导而被迫从战士位置退下，沦为一个文书工作人员的普通哨兵而已。
人类最强哨兵的这个称号不过是让他这个笑料徒增笑果吧。
之所以没有拒绝降职，是因为这份工作以及薪水还算不错，没有特别的战斗癖好的利威尔反而更喜欢在办公室里划好的属于自己的一小块方格中默默工作，独自一人完成分配的任务。
利威尔面向镜子将领巾戴好理平，然后推开门走向白茫茫的雾气之河中，身影不多时便隐没在如同缓慢向前滑行的裹挟着白色泥沙的巷道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