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魅璃》颜君淮

6、我的仆人 追随

　　夜，寂静无声，皎洁的月也被蒙上了神秘的黑纱。凡多姆海威家族的城堡漆黑一片，这个本就应毁灭的建筑，却是那样神秘。
　　沿着楼梯下去，夏尔有些迷茫。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梦，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思念。这样的场景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叠，那本是幸福的日子，如今已是通向寂寞的牢。
　　一样的装饰，大厅中，是父亲和母亲，以及，以前年幼的夏尔，小脸上是天真幸福的微笑。父亲母亲坐在一边宠溺的看着夏尔。那样的时光，温馨的让夏尔不禁也微笑起来：尽管这是梦，也是会喜欢的啊！那时，也许猜不到死亡的到来吧。
　　场景一换，这一次，是被大火所吞噬的家，甚至可以看到，父亲嘴角的微笑以及母亲温柔的眼神，是在和自己告别吗？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独自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中挣扎？这样就是爱我？真是可笑啊！------
　　改变的场景是和塞巴斯钦签订契约的时刻，漫天的白羽被渲染成黑。那个恶魔被自己召唤而来，与自己订下契约。还真是讽刺呢！塞巴斯钦，你也许想不到自己永远都无法再逃脱我的束缚吧------

　　一个又一个的场景不停转变，而夏尔却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而已。不过，这些场景，却是以前的过往。夏尔惊讶地发现，回忆中出现最多的，竟然是塞巴斯钦。不知从何时起，塞巴斯钦在他的记忆中出现的更多，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不过，这样的梦，最后，都化为了不安。
　　夏尔连梦中都在害怕着，会被塞巴斯钦抛弃啊！毕竟，塞巴斯钦，是他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中唯一相信的人了。------
　　暗夜中，夏尔的睡姿透露着不安，蜷缩着身体，如婴儿母体中的睡姿，似是对世界的防备，紧缩的眉头令容颜有些悲伤，不过，口中却依旧低喃着。
　　“塞巴斯钦，不要离开我！这是命令，永远都不许背弃我！”
　　“Yes,my lord.”
　　黑暗中，传来恶魔无比魅惑的声音，似来自地狱深处，诱惑人心。这样的回答，却让夏尔有些放心了，紧缩的眉头放开了些，却依旧是保持着不安的姿势。知道夏尔紧皱的眉头放开，暗影中的红眸才渐渐隐去，伴随的，是一片寂夜。
　　明亮的阳光永远是那么灿烂，伦敦的天空却并不是澄澈的蓝。
　　夏尔在餐厅用餐，仆人们依旧在一边站立。夏尔的动作始终优雅高贵，举手投足是上位者的姿态，缓慢而从容。塞巴斯钦不知道去了哪里处理事情，所以并没有在这里。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想着，夏尔放下了餐具，看向旁边的仆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舍不得了。看着仆人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夏尔发出询问。
　　“有事情就说吧。”
　　少爷都发话了，仆人们支支吾吾了半天，田中先生依旧端着热茶坐在一边，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梅琳大胆的说出几个人的疑问，不过，几人的神情却都比往常要多了几份认真。
　　“少爷，您是要准备离开凡多姆海威家族了吗？”
　　梅琳的话是夏尔没有想到的，不过依旧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隐藏自己，正如同塞巴斯钦一样。淡定的喝着红茶，夏尔十分冷静。
　　“梅琳，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昨天我路过少爷书房的时候，听到少爷和塞巴斯钦先生谈论着离开凡多姆海威家族。而且，少爷似乎还说了，塞巴斯钦先生是恶魔。您也是吗？因为塞巴斯钦先生的身份是恶魔，所以您才会想要离去吗？”
　　不同于以往的迷糊，此时，梅琳摘下了眼镜，眼中没有丝毫的迷茫，即使是语气中也只是恭敬而已。放下红茶，夏尔看梅林的眼中没有惊讶，塞巴斯钦是从来不会隐瞒他的，即便是仆人们的身份。
　　“梅琳，你们是不准备再隐藏了么？”
　　一身女仆装的梅琳回归魔女本性，菲尼也不再是傻乎乎的模样，安巴鲁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炸弹。不变的，是在一边喝着茶的田中先生。
　　“少爷，我们隐藏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毕竟，少爷可是‘女王的忠犬’，若是有了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很难处理的。而且，塞巴斯钦先生说过，我们不能为少爷带来任何的麻烦。。。。。。不过，少爷，您是真的准备要离开凡多姆海威家族吗？”
　　梅琳尽管不变魔女性质，恭敬中却是有着不舍啊。而夏尔，由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任何的表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这样的表情，也隐藏了，不属于恶魔的情绪。
　　“不错，我是准备离开凡多姆海威家了，这里的一切，本就该在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中被烧毁，包括我，也是早就该消失的人。这些年的羁绊，都是不该存在的。。。。。。”
　　“少爷。”菲尼打断夏尔的话。“难道您好塞巴斯钦先生是准备丢弃我们了吗？就像当初您被丢弃一样。”
　　面对菲尼的话，夏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没有想过他离开后，他的仆人们该怎么办，毕竟是因为自己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他们才会有这么多的羁绊，而自己却要抛弃他们了，就像当初自己被抛弃一样，那样的绝望，是由自己带给他们的么？。。。。。。
　　没有回答，夏尔也不知带该如何回答，塞巴斯钦的出现替夏尔解围了。
　　“少爷还真是心软啊，才会被问得哑口无言。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替少爷回答吧。”
　　“塞巴斯钦，你回来了。”
　　看到出现在身边的塞巴斯钦，夏尔那颗有些慌乱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一直信任着塞巴斯钦，无论什么事情，有塞巴斯钦在的话就毫无问题了。这样的信任，不知不觉，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身为少爷的执事，怎么能够让少爷感到不安呢！”塞巴斯钦微笑着向夏尔行礼，再转向仆人们。“你们还真是不乖啊！当初不是说好了，不可以让少爷有任何的困扰。但你们却想让少爷做不喜欢的决定。这样的话，身为执事的我是不会允许的。”
　　夏尔就那样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塞巴斯钦的处理，也许是相信他会知道最好的处理方法，就不用为难了。
　　完美无害的笑容，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仿佛一触即发。安巴鲁几人连忙解释。
　　“塞巴斯钦先生，我，我们没有想对少爷不利。只是舍不得少爷离开我们。”
　　“舍不得！”塞巴斯钦的微笑加深了些，语气中丝毫不掩饰对人类的不屑。“是啊！ 人类是最容易被感情左右的生物了，舍不得也是理所当然。但是，那是没办法啊！恶魔不懂情，恶魔只懂欲。不舍这种情绪，是恶魔所没有的。”
　　“可是，少爷不是恶魔，他是我们的少爷啊！”
　　“菲尼，你错了。”
　　这时候，夏尔放下茶杯，用蓝色的眸子淡漠的看着几人，语气没有丝毫情绪。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夏尔凡多姆海威了，你们的那个少爷，‘女王的番犬’，已经是不存在的了。而现在的夏尔凡多姆海威，只是一个恶魔。”
　　淡漠的语气令众人安静下来。仆人们的眼中甚至有着泪光，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巴鲁仍然不想放弃，希望可以挽回什么。
　　“少爷，可是，您明明是人类啊！”
　　“不过是还没有适应恶魔的身份而已，仍是会有些人类脆弱的情绪。如果适应了，就不会心软了。”
　　塞巴斯钦微笑的解释击破了众人最后的希望。梅琳沉默中抬起了头，眼中是坚毅。
　　“少爷，请让我跟在您的身边吧。即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却也可以成为您的食物不是吗？自从被塞巴斯钦先生就回来，，我就是为少爷存在了。所以，少爷，请不要丢弃我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梅琳的话是始料未及的，菲尼和安巴鲁的附和也是。这倒让塞巴斯钦流露出了一丝兴趣，倒有些想知道他们究竟可以为少爷做到什么程度？小小的人类虽然脆弱不堪，却是恶魔最爱的食物。
　　“既然他们想要成为少爷的食物，不如将他们带上备用吧，少爷。”
　　连塞巴斯钦也开口了，夏尔没有办法拒绝。
　　“好吧，那塞巴斯钦，你去办吧。”
　　“Yes,my lo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