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旅居见闻记事簿》绿珊瑚

2、泰坦尼克号（2）

　　在Liana看来，脑回路有点异于常人的养父母、跳脱得让人心累的Eloy、情商绝对有问题的Arlen都不及Chloe来的古怪。或许应该说，是Chloe的气场太奇怪了，以至于让她总会有一些诡异的遭遇，然后事情会被一些原因掰向更匪夷所思的方向。就比如上一次，她参加了拿破仑妻子约瑟芬举办的舞会后，就患上了社交恐惧症。

　　“那些男人的眼神就像没见过女人一样，而作为男伴的我不得不充当护花使者……整场舞会我都没能离开她身边，要知道那场舞会我们可是冲着贝多芬可能现身的传闻去的，贝多芬没见到，更要命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就和人决斗了十几次，还有一次暗杀！”——Eloy

　　机智的Louis和他不靠谱的妻子Martina不堪其扰，散播出了Chloe当过7次寡妇，凡是为她争风吃醋过的男人都会噩运缠身的传闻，这才稍稍扑灭了那点法国男人的热情。自那以后，Chloe就成了孀居在舅家的可怜人。这个流言越编越煞有其事，到后来居然成了事实——某次秘境探险中Chloe误打误撞完成了冥婚仪式。

　　“说实在的，”Chloe在酒店窗台边摆了一个颇为烦恼的姿势：“我有自知之明，美到没法见人我也不想的。”

　　Liana觉得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她死宅着问题不大，但Louis认为她要再不克服心理障碍，搞不好会衍生出人群恐惧症，而且20世纪的人理智多了，对美貌的免疫力明显增强。所以在等待启航的一周时间里，他没少带她去酒店餐厅喝下午茶，在房间无事可做的Liana他们免不了总被捎带上了。

　　他们就是在那里认识了New Money的美国百货业大亨Straus先生及他的夫人。Straus先生少时贫苦，有今日的成就全靠白手起家。令人敬佩的不止是他的奋斗史，还有他们夫妇的人格魅力，他们有气派的排场却又始终那么亲切真挚。

　　尽管身为暴富的犹太人，在欧洲老旧思想的权贵们心里可能并不怎么受欢迎，但金钱能带来体面，那也足够了。Straus夫妇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知道Garcia一家的善意结交在虚伪的上流社会是多么可贵。

　　“您的人生简直是我的理想。”不只是恭维，Eloy由衷地乐意亲近这样的好人。

　　Straus先生哈哈大笑：“年轻人，我认为我一生中最成功的事是和我的太太结婚，这可羡慕不来。”他很喜欢Eloy，不只是因为同为犹太人，更多还是富有朝气的性格。

　　“而对女人来说，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Straus夫人怜爱地看向Chloe和Liana。

　　一身黑，还像生活在古代的寡妇Chloe信手拈来，幽幽道：“是啊，能得到这样的爱情，哪怕为此尝尽苦果，也甘之如饴。但我的青春之花已经凋谢，无法像Liana一样拥有少女时代的憧憬。”然后她就进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完全不能沟通啊！郁闷于无法让Chloe振作起来，Straus夫人顺着Chloe的话转移目标，关心起了光顾着和甜食打交道的Liana：“我听说你快要满16岁了。”

　　“还差两个月，夫人。”长相稚嫩的Liana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而且只有Garcia家知道实际上是小上很多。

　　“16岁可是法定结婚年龄啊，啊，也不对，你的父亲是西班牙人，所以可以更早。”Straus夫人逗着她，若不是交情好，矜持的贵妇人很少会开如此亲密的玩笑。

　　Chloe略有遗憾地说：“的确不小了，和你一般大的贵小姐们多半都已经有追求者了，更不乏早早订婚即将迈入礼堂的准新娘。可惜因为移民的事，Liana来不及参加今年社交季的名媛成人舞会了，少了接触更多青年才俊的机会。”

　　她本意是想结束话题，却不料就因为她这句话，把Liana也推入了坑。

　　Straus夫人强烈要求Louis也带上Liana赴宴。

　　就像每个曾经在小时候喜欢玩娃娃的女人一样，虽然弄巧成拙，但Chloe在打扮Liana这件事本身上是热情高涨的。

　　“Gloria阿姨上次给你订做了新做的十几套晚礼服，正好合适现在的季节。我得找找那个装新裙子的空间戒指。”一回房间，Chloe随手在凭空划出一个悬浮的黑色洞口，撸起袖子手伸进去翻箱倒柜。

　　“你是认真的？”Liana不可置信，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只是走个过场。”Chloe取出一件红色天鹅绒的裙子在Liana身上比划了一下，摇头又打开了一条蕾丝上都缀满小珍珠的金色裙子：“这条不错，上面的刺绣是专门找中国苏州的绣女花了一年才完成的。”

　　“太张扬了。”

　　“才好显得我低调。”Chloe帮她配好珠宝、斗篷和鞋子，拍拍她的肩膀。

　　Eloy和Arlen都有事，就不打算凑热闹了。

　　宴会借用了一位老贵族的地方，今夜灯火辉煌，他们的家族与东印度公司有些渊源，处处尽显很有些年岁的奢侈，家族的油画肖像，占满一面墙壁的波斯挂毯、18世纪的波西米亚古董水晶灯和有些掉色的彩绘穹顶。也就只有天蓝色的厚重窗帘是新的。

　　Garcia一家的出场引起了小骚动，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自主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很快，大家都发现这三个人并不好接近。

　　Bukater夫人就发现那个金发的英俊男人似乎本就和首富John·Jacob·Astor相识，两人正聊得别人插不进嘴。

　　而那名黑衣的女性无疑是她人生中见过最美的女人，她表情冷淡，一步不离地跟在那名绅士身边，可惜看样子是年少守寡，Bukater夫人多看了她好几眼，才恍惚地移开视线，发现自己的准女婿Cal居然也对她失神，而自己艳光四射的女儿Rose显然也还在看着那个方向发楞，她不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此时倒是卡尔先发觉Bukater夫人的不悦，神情自若对她举了举手中的香槟：“听说她是那位先生的外甥女，死过七任丈夫后就没有什么男人敢接近她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难免好奇。我听说Garcia先生还有个比Rose小上一岁的女儿，应该就是另一个女孩了。”

　　果然在短暂地拉走众人的注意力后，有心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一旁早就被Straus夫人领走的金发少女身上。要是没有那名一起的黑衣女人，或许她会是今夜最夺目的女孩，虽然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但她有不输于在场其他女人的姣好面孔，还有她那美轮美奂的装扮也足够引起新一轮的流行话题。但显然在场的男士们对青涩待放的半大少女没有什么太过于侵略性的想法，而女士们则更多得觉得她可爱得惹人心疼。

　　Bukater夫人不咸不淡地听着身边的切切私语，心里却想着那位Garcia小姐的裙子，早日到达美国让Rose和Cal完婚的期盼更急切了几分。

　　Rose听Cal那么一说，也不由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真看不出居然又个这么大的女儿！”

　　“西班牙人结婚早，何况他还比我年长差不多3岁。”Cal突然意识到，以那对父女为参照，Rose和他的年龄差其实不小，而其实在之前的几百年里，夫妻的年龄差距一般也就差不多，女人十几岁结婚，男人三十出头也算正适婚。这让他多打量了没和Rose差多少，却整个人都非常显小的Garcia小姐一眼，不由觉得有种说不上的古怪。

　　Liana敏锐捕捉到Cal的古怪视线，小心翼翼地抬头，却发现是个比她养父还显年长，充斥着成熟男性荷尔蒙的陌生人，便下意识地咧开嘴，夸张地露出两大排白牙，给了一个大又甜的灿烂笑容——标准的20世纪末起就普遍存在于人类潜意识里的友好表达方式。

　　就像美国西部，那种整日只知道挤牛奶和撒丫子乱跑的粗鲁乡间少女一般。

　　真是个单蠢的小姑娘。Cal施施然收回视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