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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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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莎莎的故事,从她幼时说起,从她来到上海这座大城市说起,从她......
她的家乡,是西北一个市级的小农村,虽说离城并不远,却不富裕。
不富裕的农村,加之一个贫困的家庭,王莎莎十多年的青春在这里渡过。幼年的贫穷,不甘心于平庸,她想离开这个城市,摆脱这种家庭。
幼年的她,长的并不漂亮,且又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这在一个小农村里,并不能受到长辈的关注。
那时,离开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她开始拼命地学习,而书本中除了知识,还有那充满诱惑的世界。
她地发愤苦读,却因英语一科,未能去到她理想的城市。
最终,也许不甘,也许她知女人的年龄才是筹码时,她来到了上海,上了一个二本的大学。
王莎莎在与纪昀说着这些话时,说到高考,假如她生在这时,一定去的了北京,也许她的人生更不会如此。
来到上海后,面对这个她陌生的城市,所有的善心还是恶意,在她的自尊心下,都成了戒备抵触。
大城市的喧哗,即使只是表面上的风光,却是每个人所追求。
她开始打工,可赚钱的速度却远远抵不上她所需要。就在这时,她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时的高校不如这时,即使被人包养,不必再为钱担忧,即使衣橱里摆满了价值上万的衣服,却依旧遮遮掩掩。
包养她的那个人男人是个台湾人,坐着红木家具生意。
男人独自一人来内地,他给了她人生中第一笔大金额,而王莎莎也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这个可以做他父亲的台湾男人。
男人给了她很多,并给他在上海租了一间别墅。在那里,有人会照顾她的饮居起食,那座房子里,有她想要的一切。
对于上学的她来说,不必每日挤在宿舍,每天也会有司机接送她上下学,而男人每年都会带她出国,满足她所需要的物质。
大学的四年,她得到了别人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虽说不耻,却又让多少人眼红。
过年时,男人会回台湾,她会将衣柜中最贵最美的衣服穿在身上,她回到那个曾经生活的地方,她想告诉那些曾经轻视她的人,她已拥有了一切。
可是,她一身的名贵,却抵不上地摊上几十块钱的花哨;可那时的她并为此反思,也许那时,她的思想开始扭曲,抛弃了最后的人性。
等到她毕业之后,男人让她去了他的公司,她成了男人的助理,不过也就一个月的时间,男人的女儿来到大陆,或许那时,她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已被察觉。
之后,男人让她留在了别墅里,每月给她大笔的钱去挥霍,而王莎莎为何会来Nonvend,一切都是男人的引荐。
其实,男人与她关系早晚会被他的妻女察觉,只是,她没有想到会闹到公司。
最后,她离开了Nonvend,男人回到了台湾,大陆这边,由男人的女儿负责。而那座她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别墅,因为房租到期,不得不搬离。那些男人曾经送给她的东西全部被搬走,只留下了一辆车,和她现在的落魄。
孙鹏找到她的时候,她在别墅睡了一个多月,房东过来要房租,每日守在别墅外的他要替她交了房租,那一日,是她自事发后第一次出门。
接下的日子,孙鹏将她接到了水果店,他将楼上的小房间简单的装修,自己搬到了楼下,一直到现在。
王莎莎断断续续地说着,回忆着,她的表情没有不甘,也没有不舍,只是到了最后,车里响起浅浅的啜泣声。
之后,她告诉纪昀,这是这几个月里第一次哭泣,可能压抑了太久,她想一直憋在心里,可是,她也委屈,想要一个人去安慰,那个人不会是孙鹏,也不会是家中的任何一人。
她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
王莎莎说,老家的父母健在,家中有三个孩子,她排行第二。姐姐在她高一那年就结了婚,她上大学第一次回老家的时候,给了她二十万。而三人中的唯一男丁,她唯一的弟弟也在三年前结婚,不过,姐弟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但是,在弟弟结婚的时候,她也给了他二十万,并且买了辆车。
她与父母的关系疏远,而现在她一无所有了,怕回去会被笑,所以,她选择一辈子留在上海,死在上海。
纪昀静静地听完一切。王莎莎笑着擦干眼泪,从包里掏出宝马钥匙,她说男人偷偷打过电话来,给她打了一百万,她想将钱还过去,却再也联系不到他。
这钱,一直都存在她卡里,她说,等她哪天死了,把钱给孙鹏。
王莎莎拿着车钥匙,将保时捷车钥匙托在手上,她看着纪昀,眼神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却没有资格去说。
她将车钥匙还给了她,告诉她。宝马车她准备卖了,有些东西,得到后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想要,只是,曾经付出的代价,不得不让她们硬着头皮奋不顾身,其实并不值得。
回去的路上,沉默!安静!
水果店里依旧没有人,孙鹏拿着小板凳坐在店门外,低头看着电磁炉上的锅,手里拿着半截咬过的胡萝卜。
纪昀将王莎莎送到水果店后并没有进去,孙鹏说煮了鸽子汤,让她留下来吃饭,被她借口拒绝。
王莎莎上了楼,孙鹏一个人看着坐在车里的纪昀,他的眼神有些黯淡,脸上的笑有些勉强,锅中飘来鸽汤的香味,他又坐回了凳子上,手上那根咬过的胡萝卜被扔进了垃圾箱。
之后的几天里,纪昀从水果店外经过,都没有再见到坐在店外的孙鹏,当然,更加不会出现王莎莎。
那棵拦着窗户的梧桐树,她每日经过都会朝窗户看几眼,匆匆而过。
转眼,一周的课程结束,本想借着双休去探望耿悦的纪昀,一早便接到朱嘉俊的电话,让她去公司。
纪昀想着朱嘉俊找她,难道是因为卫池?经这么一想,她更是特意梳妆打扮一番,口中说着为了尊重对方,可心思里,想的还是卫池。
一个小时后,她驱车赶到Nonvend,在地下车库,朱嘉俊正站在入口,双手负立。
纪昀降下车窗,正要打招呼,朱嘉俊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停车,有事下车后再说。
她将车停下,朱嘉俊走过来将车门拉开,绅士道:“不好意思,一早就打搅你。”
“没事,好久不见呢。”
朱嘉俊笑了笑,半个身子探入车内,“配置不错,纪小姐这车开的还顺手不?”
“还行,”她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道:“我们去哪里?”
“就去楼上吧,”朱嘉俊做了个请的姿势,“自从离开Nonvend,卫经理一直在国外,忙的分身无暇,也没时间感谢纪小姐在这一年内的照顾,今天我来,代表卫经理来感谢你。”
“嘉俊哥太见外了。”
“不见外,”坐上电梯,纪昀拿出工作证,电梯缓缓上行。
“这离开了Nonvend,要是没有纪小姐,恐怕还真上不去,”朱嘉俊指说她刷卡之事。
“对了,嘉俊哥知道卫经理在忙什么吗?我......我还要谢谢他呢。”
“斐业准备上市,前段时间资产评估,现在材料都递交上去了,就等日子了。”朱嘉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明信片,“纪小姐好像去过洛杉矶,这几个月卫经理也一直呆在那。”
纪昀接过明星片,上面是一朵红艳的玫瑰花,“去那里做什么?”
朱嘉俊高深莫测地笑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电梯门打开,因为是周末,办公楼层中很安静。
二人来到办公室,纪昀要去给他倒水,朱嘉俊却示意她坐下,说是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纪昀坐的拘谨,手垂放膝盖,这是她紧张时才有的动作。
朱嘉俊坐的倒是很随意,他伸出手摸了摸桌子,又是一个不明深意的笑,“桌上这么干净,看来纪小姐很爱干净,这跟卫经理很像。”
“是嘛.......”
“当然!”朱嘉俊将手深入西装内,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十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纪小姐看过吗?”朱嘉俊随意掏出一张道。
纪昀接过照片,9月30号的那头,于洛非在Nonvend抱着花向他表白时拍摄的,“你怎么会有这照片?”
朱嘉俊眨了眨眼睛,又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还是那日表白时的场景,只不过,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她与于洛非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这是谁拍的?”
朱嘉俊不说话,将所有的照片都给了她。纪昀翻过每一张照片,发现除去第一张,每张照片拍摄的角度都很巧合的将他们二人拍的亲密。
“好像纪小姐有个大学同学,在上海开了家影楼,不知道,这些照片会不会是他拍的?”
纪昀将照片扔在了桌上,生气道:“不是照片上的这种情况!”
朱嘉俊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那天卫经理也在,我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比我清楚。当然,我只是凭直觉相信纪小姐。不过!就是不知道最后纪小姐是怎么表达!”
“你为什么把照片拿给我看?这不能代表什么!我和于洛非只是校友!”紧接,她又补充道:“你知道他就是丁震海的儿子是吧?”
“是的,”朱嘉俊承认道:“若不知道他的太子爷,我也不会亲自来找纪小姐。”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嘉俊站了起身,理了理衣服道:“纪小姐其实非常聪明,”他指了指脑袋道:“丁大少爷为什么选在卫经理离开的那天表白?而且还有专业的摄影师,可能是情难自控,拍照也只是想做个纪念。但是!据我所知,那天的表白,卫经理有收到邀请函哦。”
“我不懂你的意思。于洛非表白和卫经理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深了,”朱嘉俊道:“如果斐业的少爷留在Nonvend,而Nonvend少公子又让深爱的女人留在斐业少爷身边,这多像一部商业间谍片。”
“即使这样又如何?举贤不避亲仇,公私分明,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当然,可是,不知情况的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场预谋,我要提醒纪小姐一件事,卫经理离开Nonvend,会有新的负责人,而那个人就是丁大少爷。而且,斐业与Nonvend的合作继续,以后两家碰面,纪小姐觉得自己能躲得了?”
“你......”
“其实,我不梳理纪小姐也明白。好了!打搅这么久了,我也该离开了,照片就送你吧,底片的话,应该还在你同学手上。”
纪昀驱车赶到朱敏开的影楼,二人见面,她没有要说话前,朱敏拿出了个内存卡,说是照片都在里面。
走时,朱敏追了过来,欲言又止,他让纪昀小心,却没有指明。
也许,她并不聪明。
回到公寓,耿悦又打来电话,让她不必过去,说是要去探北京。
一天的计划完全被打乱,而从影楼拿回底片,消失的于洛非突然出现。
他冲进屋里,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纪昀,眼神扑朔,“你回来了.......”
“你知道我去哪里了?”纪昀的语气很不好,可她也想到,如果她因这事对于洛非发脾气不就是接见承认,“这几天都没看到你人,去哪里了?”
她走到冰箱里拿了瓶冰水,于洛非走过来,将冰水拿走,倒了杯温水给她,“我早上过来没看到你人,车也不在楼下,耿悦说你也没去她那里,所以我......”
“去了趟公司,”她抿了口水,一时无法面对,“这几天睡眠质量好差,我去睡会。”
纪昀躺在床上不久,客厅外便传来手机铃声,随后一声门响,于洛非离开了。
本以为睡过一觉,照片之事她便能搁置一边,不料,最后倒成了心头的一个难事,而且,纪昀想到十一那天,卫池在车上和她说的那些话,她的沉默,不知会不会误以为是承认。
越想越烦的纪昀,在家中来回踱步,而楼上又不知谁家在做什么,一直搬托家具,让人烦的欲发火。
好在到了下午,耿悦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