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终于迎来十八年以来最期待的暑假，除了卸下包袱的那种一阵儿的爽劲儿，过后只剩无聊了。家里母上大人竟然仍然保留高考前的状态，难得的好声好气，家中太平，说真的，许久不和母上大人吵架苏瑞还有些不习惯。毕业的事也告一段落，毕业酒会该疯的疯该闹的闹了，苏瑞已记不清那晚的事了，据说还是宋承送他回的家，想想这三年也算是没白对他上心，不过也没有以后了。
在苏瑞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发霉的时候，网上消息来了，说是这几天会出成绩。有人说高考出成绩后又是一场恶战，苏瑞觉得恶战倒没有，就是在各种亲戚问成绩的电话轰炸下他快崩溃了。苏瑞觉得这次考试是有史以来状态最奇怪的一次，并没有把握能考到怎样怎样，也没以前有什么考砸或快要登上人生巅峰的预感，所以当亲戚们说：“哎呀，我们苏瑞那么优秀，一定会考上B大的啦！”苏瑞脸都快笑瘫了：“没有没有，成绩还没出来，我没那么厉害……”然后又被亲戚一句句“诶，Q大会不会更好啊？”“XX，跟你苏瑞哥哥学学，人家从小就认真读书你知道吗……”
又过了几天，苏瑞把手机关机，这天下午苏瑞妈妈没去上班，在家里陪他一起等成绩，苏瑞拒绝过，但拒绝无效。午休竟然还睡得着苏瑞真是佩服自己，看了时间还早，就开了微博，有人发微博说可以查成绩了，还晒了截图，苏瑞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跳起，冲到电脑前，苏瑞妈妈被吓了一跳：“干什么呐？”
“查成绩。”或许是没多少人看到那条微博，网页跳转的速度很快，苏瑞妈妈也凑过来看，苏瑞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脑海里只剩下那个四位数。
“是不是……查错了啊？”苏瑞妈妈问了句，大概看到了成绩下面的教育局保证，也就不再说话。
“苏瑞啊，你……”
“我知道我知道了，考完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没把握。”苏瑞打断她的话，大步坐到沙发上开始翻那本报志愿的书。
“不是，你不是说难度不大嘛？以你的水平不会是这样啊？”苏瑞妈妈跟过来，见苏瑞没理她，也就不再说话，打了个电话通知苏瑞爸爸，“是，没考好，将近两千了……不懂，他自己坐那儿又不说话……”
说什么，能说什么啊……苏瑞觉得这次自己真是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什么B大R大……真是的……母上大人那儿许久没动静，苏瑞自个儿坐那翻报志愿的书，这个学校上不去，那个分太高……
“诶，苏瑞你怎么了？”等到苏瑞妈妈打完电话，一脸被吓到的表情，苏瑞才发现自己哭了。
切，有什么好哭的呀。泪腺这回不听大脑指挥了，尽管苏瑞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眼泪止不住
还一直喘，苏瑞从小的毛病，一哭起来就得喘，一喘起来就难停。
“苏瑞啊，没事儿啊，考不好没关系，这也没多差呢，全省好几万人呢你给考了一千多，多少人在你下面呢，他们都没哭你哭什么？”苏瑞妈妈安慰着安慰着就跑题了，“不过这次你也亏了，难度小你擅长的就拉不了分，按说数学不该扣这么多分的吧？你平常数学不是很好吗？要不你对对答案看看？”
苏瑞好不容易止住，刚开口又不自觉喘起来：“我没哭……只是……也别对什么答案了，人都是电脑改的，改对改错也就这样儿了。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优秀，以我的水平这成绩其实也就差不多了。”苏瑞倒是意外母上大人没有发脾气，只是像往常一样叨叨念，虽然挺烦人的，但这样苏瑞心里能好受些。其实苏瑞在某些方面挺没心没肺的，这次成绩出来也就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哭又喘的那完全是无意识行为，跟苏瑞的心理活动完全没关系。考差了就考差了呗，看来真是一语中的啊，去X大，这是苏瑞翻了一遍报志愿指南之后得出的结论。
之后苏瑞爸爸也回来了，只字不提惨不忍睹的高考成绩，待在家里和苏瑞一起翻报志愿的书，苏瑞觉得这事儿差不多也就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报个好志愿。但那天下午苏瑞站在教育局门口时，他觉得自己完全低估了母上大人对成绩的在意程度。“妈，真要查分？”
“当然，这是允许查分的，我们又没提什么非分的要求，查一查指不定分给你加错了呢，一分好几名啊。”苏瑞妈妈扯了苏瑞就往里边儿走。
“我也知道一分差好几名啊，可就因为这样，出差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觉得真没什么必要……”
“哎，老师。”苏瑞妈妈就当没听见，自顾自的跟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说明了来意，那工作人员一边爽快的拿了表格让苏瑞填，一边也说：“查分的人年年都有，至今都没人查出错来，高考那么严肃一般是不会出现统分的错误的，其实来查分的大多数就是图个安心，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确实没什么必要。”
“好的好的，我们也就怕个万一嘛。”
苏瑞没法理解母上大人对成绩的执着，或许是从小习惯了自己得高分？苏瑞成绩向来好，但也没表面上那么热爱学习，因为家教严格，小学到初中，苏瑞妈妈几乎不怎么让苏瑞跟同学出门玩，苏瑞也就只能待家里学习，唯一算是娱乐活动的一项就是去市图书馆看书。对苏瑞要求严格，再加上苏瑞妈妈本身脾气就暴，苏瑞一考不好就开始叨叨然后升级到细数苏瑞从小到大犯的错，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也翻出来讲，更别提陈年旧账了。苏瑞觉得自己就是从上学读书开始精神就不太稳定了，为了安宁，也防止自己被骂了后犯傻做错事，苏瑞强迫自己认真学习，考高分，变优秀。
但这次，苏瑞真的累了。这么多年了，家里的亲戚都知道，苏瑞成绩好，也是好意，每次见面第一件事儿就是夸苏瑞，“哎呀，苏瑞可真是优秀，这次又考年段第一了吧？”苏瑞从没考过年段第一……“苏瑞可是高材生啊，当父母的可真有福气！以后考到首都去，发展更好！”苏瑞知道凭自己的水平完全考不到首都的那个几大学。听到这些话，苏瑞的反应一般是：“我没那么好，怎么可能啊。”然后又会被一句句：“哎呀，这孩子可真谦虚啊。”给掩盖。苏瑞妈妈会在一旁笑着说：“你们家孩子也很优秀的嘛……”
查分结果需要一段时间才出来，苏瑞妈妈也就停止了对成绩的纠结。生活结束了高考前状态的悠哉，苏瑞常常看书看到一半便会被母上大人召唤去做家务，日子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没了好成绩做缓冲剂，苏瑞妈妈的脾气爆发的频率上升了。苏瑞也回到了正常跟母上大人的相处模式，母上大人开骂，苏瑞默默做家务，一句话不说，但仍是会因为笨手笨脚而引发又一场骂。
除了这些，苏瑞其他时间都和父亲一起研究志愿，五六天的时间竟也不那么漫长了，网上报志愿的前一天，苏瑞接到了成绩出来后第一个同学打来的电话，是宋承。
“小承子呀，我得学学吃辣了。”
“你志愿定下来了吧？”觉得苏瑞的话说不出的奇怪，宋承那边似乎是吃了一惊，但默契的没问原因，只是直奔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嗯，明天不就要报了吗……第一志愿是X大。”苏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真觉得自己还挺有做算命先生的资质。”
如果很差的话……应该就是X大了吧。宋承想起毕业酒会那晚苏瑞自嘲的话，明白苏瑞口气怪异的原因了，但宋承避开了成绩，刻意掩饰自己安慰的语气：“X大好啊，人杰地灵，好山好水，吃的也多，你去那儿可是享福了啊。”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半响才又响起苏瑞没心没肺的声音：“是啊，你要到了X市我请客招待你。”
电话挂了许久，苏瑞才缓过神来，悔得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宋承成绩那么好肯定是去首都了啊，一个南一个北的离那么远，谁有功夫过来啊。这样想着，苏瑞觉得自己报的那些在首都的第二第三志愿越看越顺眼。宋承这通电话一定是老天专门派来磨练自己意志的，苏瑞临睡前还咬着牙想着这事儿，不过也就这样了吧，说到底自己是个变态加神经病，最好也就别再见了，把人五好青年带沟里可是要遭天谴的呀。
苏瑞这头万般嫌弃自己。宋承那边挂了电话，也是一个人静静的坐了许久，下定决心似的站起来才发现腿都麻了，父母还在房间里商量首都哪个大学比较好，宋承推了门进去，“爸，妈，我想读法律，我觉得X大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