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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离愁别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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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给梁宵打电话:“喂,怎么样了?”
梁宵苦笑:“被骂惨了啊…我奶奶认定我要对你那啥…婉转地骂我是‘色狼’、‘色胆包天’、‘品行不端’、‘禽兽’…”
“你长个嘴干什么!跟她解释啊!”
“我怎么没解释!可她非说我是狡辩,还说小孩不会说谎,她信杨文轩那一套。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说:“好吧,那你就当这个冤大头吧。”
对面笑着说:“还好啦,也不算冤。如果杨文轩不进来的话………会发生什么真还说不准呢…”
听到这话,我脑袋突然抽空了一下。如果梁宵喜欢的是女的的话,他对我做点什么那是看得起小女子我,我得感恩戴德,立马给列祖列宗烧根香过去。但既然他喜欢的是男,干嘛过来给我搞暧昧,这不是玩我么!我当即一肚子火气,高声大骂:“滚犊子的,你把老娘当什么人了。下次再这样揍你啊!”
说完帅气地把电话挂了,一股无尽的伤感向潮汐一样漫过我头顶,把我压得喘不开气。这几天和梁宵朝夕相处,和他吵架斗嘴哄孩子,心底里浮现出莫名的欲望,希望这种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听说杨文轩的爸妈就快要接他走了,我做家教的日子也该画个句号。以后再遇梁宵,不过半路上萍水相逢,我们的生活分悬于两岸,再无交集。想到这,淡淡的孤独感如这漫天的星辰,明明灭灭,驱逐不去。
我害怕,我会这样一辈子下去么。我花了20年才遇到这样一个人,可他不属于我,天知道要用去多少年才会遇到第二个…
我去,老天爷,不带这样玩人的!我化悲愤为食欲,从一大堆食物中突发灵感,我决定拿走梁宵的一些东西,聊做纪念…
第二天,在梁奶奶家,我在书房给杨文轩补课时,就听外面来客人了。根据经验,来拜访梁奶奶的人都不会呆很久,结果今天来得这一个一直不走。快吃午饭时,梁宵进来书房,说:“许诺,今天有客,咱们一起吃午饭吧。”
来人是个女孩子,算不上十分漂亮,但让人过目不忘。身子有些微胖,脸圆圆的,一双大眼睛会说话,看着十分惹人爱。她叫刘凯琳,父亲在本市任要职,是梁宵爸爸的领导。梁家和刘家是世交,来往频繁,所以梁宵和刘凯琳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初时我对这位刘小姐印象不差,不过当我察觉到她看梁宵的眼神中有股莫名的柔情时,就开始为他感到惋惜了。吃完饭后,她坚持要帮着收拾桌子,说什么“在家经常做,交给我好啦”,不过从她洗碗那种拙劣的手法来看,显然她没洗过几次。
看不下去了,我说:“我来洗吧,你歇一会。”
她没有拒绝,就站在我旁边,若有所思。不一会,她扬扬睫毛,问:“许诺,你和梁宵一个学校,应该认识他女朋友吧?”
“女朋友?”我迟疑了一下,“梁宵没有女朋友啊。”说完后才自知失言,肯定是她向梁宵告白,梁宵以“有女朋友了”这种话委婉拒绝。
果然,刘凯琳的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喜色,似乎幻想到和梁宵结婚生子,一起过上了童话般的生活。
我这人就是善良,好心提醒她:“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他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在心里补充:“他喜欢的是男性…你败在性别上了!”
刘凯琳明显误读了我的善意,双手抱胸,露出讥讽的笑:“呵,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就凭你这条件,还敢和我公开挑衅!好,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刘凯琳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梁宵肯定是我的!”
我去,难道在梁宵身边的女人,智商会自动降低么,为什么就不能听人好好说话。我正要解释,她早甩身而去。
当刘凯琳要离开时,梁宵下楼去送她,一直到我离开时梁宵也没有回来。梁奶奶说她们去看电影去了,还给我讲了许多他们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事。
我怒气冲冲地回家,感觉今天就算吃再多食物也掩盖不了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气。梁宵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打电话过来,他说:“喂,许诺,有件事得提前给你说。明天杨文轩爸妈接他回家,你可能得暂时和他告别了。”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
梁宵听我哭,有些手足无措:“你别伤心,以后总还会再见的。”
他懂个屁,杨文轩回老家,我开心得很,再也不用过伺候小屁孩的日子了。我哭的原因是,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和刘凯琳都干嘛去了?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像这样生活在一片屋檐下么…”但我知道不能问,或者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所以我没办法不哭。
第二天,我托病没有去梁奶奶家,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完全控制不了这种离愁别绪。我还是讨厌小孩子的,但是要把杨文轩排除在外了。就算我有亲弟弟,也没法像他这样敬重我,想着我…
可见了面又能怎样?该走的还是要走,徒增悲伤和无奈罢了。还不如让这一切戛然而止,像一首在高潮处被按了暂停键的歌,定格在最美的旋律中,永远不要结尾,就像…还没有结束一样。
梁宵来了电话,最后交给了杨文轩。杨文轩一边啜泣一边说:“大姐头,以后…我…再…再…找你玩。”
我泪水鼓噪而出,以至于说的话都是潮湿而汹涌的:“嗯,回去乖乖的,否则…下次见面我揍你。”
杨文轩就这样离开了,宣告我家教生活暂时告一段落,也就没有去梁奶奶家的必要了。没过两天,梁宵送给我杨文轩最喜欢的玩偶皮卡丘,说:“杨文轩一定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这只皮卡丘被杨文轩放在床头,惨遭各种虐待和蹂躏,已显得有些憔悴。但它的每一丝憔悴都是杨文轩赐予的,因此又是那么不可替代。
我紧紧握住皮卡丘,看着梁宵那张俊朗的脸,心想:“还没有从你身上拿到纪念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