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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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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十来个小时的飞行后,疲惫的两人于夜色中抵达巴塞罗那,随联合国工作人员回到驻地,行李都懒得收拾,倒头就睡。
徐风被饥饿和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时,心情很不好,吼了一句:“干什么啊?!”就扯过被子盖着头想继续睡。
彭莫伸手拍了拍被子里凸起的那一坨,“起来了吧,你都睡了10个小时了。A助理请我们协助去机场接人啊。”
徐风瓮声瓮气的问:“几点了?”
彭莫一边整理行李一边答道:“11点了,昨天车上A助理给我们说中午12点在大厅集合,吃完饭就直接去机场接人。”
“烦!”徐风大吼一声,挠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睡眼惺忪的徐风,彭莫觉得这人还真有趣,清醒时挺淡然一个人,虽说不至于拒人千里,但始终有种礼貌的疏离,可这一旦睡迷糊了,就完全暴露炸毛本性啊。
徐风瞥了一眼彭莫:“第一,你笑什么笑!?第二,你怎么在我房里?第三,你手上拿的衣服是我的吧?”
彭莫愣了愣,随即大笑着继续手上的工作,背对着徐风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进衣柜,“大少爷您这是醒了呢还是半梦半醒呢?忒可爱了。”
徐风炸毛,“可爱个毛线!回答我的问题!”
低沉忍笑的声音缓缓传来,“第一、笑你像毛线球一样可爱。第二、昨天在车上我就已经和A助理说了把我们俩调在一个房间,当时你也在场,今早九点搬过来的。第三、是你的衣服。”
徐风瞪着他的背影,等他继续说,可彭莫压根儿没注意背后的视线,兀自整理衣服上的折痕,直到背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动我行李干什么?”
彭莫无语问苍天啊,我在做什么不是明摆着吗?“第一、你行李昨天都是我在拿,我以为你完全不介意我~动~你行李;第二、你这个行李牌上明确的写着“衣服”二字,且没有上锁;第三、看你一副有洁癖的样子,你认为你的衣服能忍受继续挤压在这个行李箱里,多出一些熨烫机都处理不了的折痕?第四、你10点多都还没起床,12点又要出门,等你起来你有时间整理你的行李箱?”彭莫把最后一件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转过身来笑望着徐风,“第五、你为什么让我觉得好心没有好报啊?”低头看了看表,接着说“第六、现在已经11点半了,你到底要不要起床了?”
伴随着一声“烦!”彭莫只看到了一个顶着一头乱发冲去洗漱的背影。
在接下来吃饭的时间里,彭莫明显发觉和徐风相处的融洽多了,虽然还是冷冷的,但至少不再礼貌而疏离,不再有那种单方面哥俩好的感觉了。他不知道徐风一向自比水果,拿给外人看的是果皮,熟悉的人能看到的是果肉,家人能看到的则是果核。
徐风咬着餐后水果,盯着彭莫,盘算着既然彭莫今早已经看到过自己的果肉,那就没必要端着,留着一个虽然真实却有距离感的果皮了。只是才认识一天,就让人看到果肉,知道自己隐藏的部分个性,还……真是新奇的体验啊!
联合国很重视这次学生活动,从多个驻地调来了各领域顶尖的工作人员,甚至连司机师傅都有曾经在非洲维和部队工作的经历。
彭莫一听到司机师傅的战地经历,就两眼放光地开启自来熟模式,叽叽呱呱吵得徐风头痛,但也不好在外(国)人面前驳了彭莫的面子,所以,就只有默默戴上耳塞听音乐。
徐风喜欢的音乐有点杂,中国戏剧、外国歌剧、古典钢琴曲、流行曲……来者不拒,还曾经被同学吐槽过这是他最体现男人花心特色的一点。
说来徐风在同龄男生里算是一个异类,一旦他有了什么爱好,总能非常好的坚持下去,譬如从四岁开始学习的画画。他画得很好,好到老师、同学都一致认为他要去报考美院。可人徐风选了医学院,他分得很清楚,爱好就是爱好,不是志愿,不是梦想,更不是日后天天需要从事的工作。
言归正传,此时的徐风童鞋听着August band节奏鲜明的《Ticket》,看着巴塞罗那夏日午后明朗的风景,心情灿烂,车辆减速转弯时,他不经意瞥了身边彭莫一眼,彭莫一侧的车窗也是开着的,阳光和风为他俊朗的面容做了最好的光线和线条处理,背后中世纪风格的建筑为这幅画面做了最好的空间构图,那双黑色、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睛为这幅画面奠定了最绚烂的色彩基调。
彭莫感受到徐风的视线,回头望了望他,没有停下自己和司机先生的的聊天,只是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徐风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欣赏窗外美景。
最好的年纪,最美的风景,最闲适的心情,能够欣赏和赞美一切。
五年后,海地太子港,徐风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奇怪自己的记性怎么这么好?把十九岁那年关于彭莫的那一幅画的每一笔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是彭莫,还是怪当时阳光太美?
时间久远,徐风已经难以觅得原因,只知道这漫长的五年,足以让自己最初纯粹的欣赏酝酿成现今不可言说的……某种情绪。
彭莫大概有所知晓的某种情绪,彭莫大概讨厌的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