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来》风喜喜

15、久别

　　徐风躲着彭莫，一年又一年。彭莫念着徐风，一年又一年。
　　可徐风舍不得完全断离，总留着一些联系。
　　可彭莫得不到窍门，总参不透那一点念想。
　　可时光对他们仁慈，彭莫在四年的不见，想念，想念，不见中，慢慢悟出自己对徐风的不寻常，以及，后知后觉的猜测徐风躲着自己的深意。可他不肯定，他觉得也许……
　　他，选择等待，他想，如果徐风无意，那自己也不要扰他，继续做兄弟；如果徐风有意，那他总不会永远躲着自己，总有联系自己的一天。

　　彭莫北京 2010年1月13日凌晨6点

　　也不是没有胡思乱想过，像徐风那样优秀的人，身边是不乏追求者的，他或许是已经找到了懂得珍惜他的人……
　　彭莫毕业后当了警察，今儿轮着自己值夜班，明明乏的厉害，可眼看天都泛白了，自个儿还是睡不着。索性起来喝点儿酒，可这越喝越睡不着，彭莫看着窗外的天光，愤愤不平。愤愤不平什么，他没想清楚，他只是回房抓着自己的手机，眼神凶狠。
　　他要打电话，要放下自己那些所谓的理性，所谓的这样那样。
　　……
　　“嘟，嘟，嘟，……”
　　满怀希望却又不抱希望的等着。
　　徐风在海地。彭莫知道。
　　徐风自毕业后就去海地做了无国界医生，出国后原有的联系方式都保持畅通。彭莫也知道。
　　13日凌晨6点49分，连愤怒都没有力气的彭莫再一次提起电话，按下重拨键，
　　“什么事？”徐风冷漠的声音传来。
　　当失望发生太多次的时候，就会质疑成功的真实性。
　　他发着呆，平素的冷静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没有做梦吧？掐掐自己的耳朵，有痛感啊。
　　那，没有幻听吧？
　　他惊疑不定的望着手机，似乎想从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中”望出什么端倪。
　　“彭莫，现在是北京时间的凌晨。”他冷漠却犹如天籁的声音再次传来。
　　彭莫，他叫他彭莫，他没有把他从手机通讯录上删除掉，或者，他记得他的号码？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他对他还有一丝情愫，也就是说他和他还有一丝可能。“天，我还以为我是幻听，你总算接了电话，我已经拨打了多少次了……”喋喋不休仿佛变成了唯一的技能。
　　“彭莫……”他唤他。
　　“怎么了？”他问他。
　　……
　　没有回响。
　　静噪。
　　然后是一片盲音。

　　徐风海地 2010年1月12日下午4点

　　手机屏幕一下接一下的闪烁着。
　　徐风望着窗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
　　1月份的海地，久未下雨，一辆车从窗前经过，就引得灰尘漫天飞舞……他收回目光，手机还在倔强的闪烁着，“你究竟要我怎样？”
　　徐风转过身，决定继续无视那个偏执狂，却对上娜雅纯粹的目光，“徐风医生，您不接电话吗？”娜雅是徐风所在志愿团体的海地翻译，二十二岁，比徐风小一些，天真烂漫。“你已经发呆很久了耶~”
　　徐风笑笑，然后微微蹙起眉，“娜雅，小声一点，我们休息室里还有病人。”徐风所服务的医院虽然从规模上来说是太子港最大的，但僧多粥少，海地连年的天灾人祸，导致太多的老弱病残，病房里早就住不下了，过道里也早已挤满了，徐风就把自己的休息室改成了病房。当时，娜雅强烈反对，说他基本上每天都有长达十几小时的手术，不能没有休息室，可他说，反正，他很忙，忙到没时间休息，休息室他用不着……
　　“用不着？是不想用吧？”娜雅顾不上礼节，质问。“你每天接那么多手术，你每天只睡那么两三小时，你每天喝那么多咖啡，你是个医生啊，为什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沉默着应对娜雅的质问，
　　……“为什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这句话还真是耳熟，
　　彭莫也曾经说过吧。
　　……
　　手机屏幕黯淡了下来，徐风松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体味从心底冒出来的丝丝失落，那串熟悉的号码又在屏幕上闪烁了。
　　他叹了口气，抬头却对上了十几双探寻的眼睛，倒底还是打扰到他们了，无奈接起手机，压低声音，“什么事？”他一边穿过病床之间的狭窄缝隙走出休息室，一边对微笑着看着他的病人点头抱歉。
　　他站在医院前的草地上，眯着眼，四点五十一分，“彭莫，现在是北京时间的凌晨。”
　　沉默，时间长到他以为他是睡着了起来梦游，然后不下心按到他的号码。
　　“天，我还以为我是幻听，你总算接了电话，我已经拨打了多少次了……”彭莫喋喋不休的诉说着拨通他的电话是如何困难。他的诉说让他觉得温暖并且困惑，可是，他只能用冰冷的声调和他说话，“彭莫……”
　　他忽然觉得不大对劲，有种危险临近的感觉。
　　“怎么了？”彭莫的声音变得很是飘渺。
　　他没办法回答，因为话筒的另一边已变成了盲音。
　　地面在摇晃，激烈的摇晃，他已经没办法站稳了，周围的建筑在一点一点的坍塌，包括他身后的医院……尖叫声、建筑垮塌的声音充斥了他的耳膜，他努力想站起来，想看清楚眼前，想回去救娜雅他们，可睁开眼却只看得到漫天的灰尘和黑色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真是久别啊，网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还是要写完写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