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三世之平安京》君玉影

28、错综复杂（下）

　　圣曜和那一世的晴明，到底发生过什么呢……如果说不好奇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圣曜那时候那种充满矛盾与复杂的神情，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直不停噬咬着我的心的，并不是嫉妒。——而是略带同情的疑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会有那样的表情？看起来，她似乎很喜欢那一世的晴明，也似乎很讨厌那一世的晴明。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根本想不通。
　　如果是圣曜的话，应该有很多人都喜欢她吧！她那么漂亮，而且那么聪明，又善解人意。总觉得她似乎看透了我很多，也看透了晴明很多。但是，如果看得太清楚的话，会很累的。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被埋藏得很深的真相，往往是最令人失望的。看得越清楚，就越会失去希望。所以说，圣曜她……可能活得很累吧！
　　昨天，她的那个怀念而释然的笑容，让我有些为她担忧。因此，几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懵懵懂懂了大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和圣曜约好的时间，到了——
　　不同于昨日，今天的这里，不知为何，竟然一夜之间绽放了无数朵浓烈妖异的血色彼岸花。彼岸花不似罂粟的黑暗诱惑，不似曼陀罗的诡异，她，完全充满了悲哀的感觉。那么浓烈的血色，仿佛是倾尽了永生永世的血液，灌溉着无望的爱，即使没有希望，也执着着绽放。
　　——为了深爱的人而绽放。即使是耗尽自己的生命。
　　不约而同地，我与晴明对望了一眼，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我们的错觉，这样悲哀的曼珠沙华，绝对是和圣曜一模一样的。
　　——绝美而悲哀地盛开着，为了无望的爱。
　　“你们来了。”圣曜低头嗅了嗅血色的彼岸花，微微一笑，白皙的肌肤和血色的花瓣相辉映，竟然产生了妖异妩媚的感觉，黑发随风而扬，更给她添上了几分桀骜不羁。
　　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呆了。这样的圣曜，真的，真的没见过！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圣曜？——充满着骄傲、悲哀、不羁的完美融合体？！（某影：嗯，之前的圣曜其实是很少出现的，她的心，其实是冷的，换句话说，她就是冷血动物。沙沙：……）
　　“我们来等你的答案。”晴明淡淡地望着她，丝毫不被她身边的傲气所影响，反而是他全身冰冷的气息生生压过了圣曜的傲气，“虽然我一点也没兴趣，不过既然沙沙想知道，那我就陪她听听了。”
　　啊呀！他还找借口了！真是死要面子的家伙！哼！干嘛那我做挡箭牌啊，说了圣曜又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真是的！（某影：我说，你这么激动干嘛啊。真是爱吃醋的孩子。沙沙：……）
　　“哈哈，你还真是和他不一样。”圣曜绽开了一个淡然的笑容，却掩饰不住深邃双瞳深处的悲伤，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宛如一只翩跹飞舞的黑蝴蝶，“真是死要面子呢。像他的话，绝对会说一句‘我来了’。仅仅三个字而已啊……每次都不会多给我几个字的呢……”
　　此时，她宁静而悲伤的表情让晴明不由呆了一下，他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终于淡淡道，“他是他，我是我。那一世的灵魂，不是我。我并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纠葛，只是我劝你还是忘记的好，轮回不止，除非你们真的缘分很深，不然的话，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啊……可是没办法呢，忘不掉啊……”她笑容中的悲哀和苦涩越发深了，妖异中带了一点凄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低下了头，慢慢恢复了平静。半晌，她开口了，用平静的声音叙述着当初的一切——
　　“紫荆花的物语是——轮回。那一世，我转世成了一株修炼了500年的紫荆花妖，在我成精的那个月圆之夜，我遇见了他——安倍晴明。我的性子向来很骄傲，对于他，第一句话就是‘人类就是没有好东西’，他却并不恼怒，只是冷冷地回击我，‘妖又何尝好呢？’，口气中是明显的不屑。我不服气，与他争执了起来，却听他一句，‘我除了除妖，什么也不会了……’。明明是第一次与他相遇，那时的他却让我很心痛。”
　　“于是，从那个夜晚开始，我们成了朋友。很讽刺的组合，——阴阳师和妖怪。居然成了朋友！这件事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们居然相处了大半年，一直相安无事。而且，我还通过他认识了保宪。明明是一直平安的，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邀请我去，说要来的话去找保宪。我答应了，却不想找保宪。我自认为不用他的帮忙。结果，单单为了进府，就耗费了我几乎所有的妖力。——我几乎是跌进【沙罗轩】的。但是，在我进轩的时候，却看见了他抱住了沙罗，不让她离开的一幕。”
　　“身上的伤口仿佛顿时开裂，最痛的却是我的心。我的心死了，虽然身体只是昏迷，我却召唤了寒衣，离开了那个世界。结束了那一次轮回。如果我能预知那一切的发生，我绝对不会踏进贺茂府一步，但正是因为我不能预知，悲剧才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可是，我丝毫不后悔，若不是因为那天这一切，我会永远被蒙在鼓里。情必伤人！”
　　“情必伤人啊……”圣曜苦笑着摇了摇头，深邃的双瞳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泪光，“哈哈，我真是傻啊……我真傻……”
　　“圣曜，你错了。”我定定地望着她，淡淡地开口，微微勾起了一个淡然的笑容，“你只是在逃避。你甚至连他的解释都没有听就离开了那里，不，是逃离了那里。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想要逃避那一切？因为你在害怕！”
　　“——你在害怕他亲口告诉你他不喜欢你，你怕他的话会给你伤害！你怕你自己会心痛啊！”闻言，圣曜纯黑的双瞳猛地睁大，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甚至不想要解释，只是一个劲地逃避着！就是因为你怕你会痛！你怕你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