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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迷途归宿(四) ...

  •   翌日,城门口,出使归来的人整队出发,准备往北去皇城帝都长安,到天子脚下复命,萨布作为黄支国的小王子,也作为此次进贡的使者,跟着祁风将军,身后数十辆马车的贡品,百十名的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站在城门口,跟郡守大人告辞,来送行的还有三爷、王文谦等人。
      傅清月从海上回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三爷,依旧矍铄炯炯的双眼,浅淡的胡须,他看见傅清月时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不过很快便转头跟身边的郡守大人说话,郡守大人是个体态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笑容和蔼。
      这官场的任免风云变化还真是快啊,傅清月腹诽。
      她斜对面不远站的是一身深衣的王文谦,傅清月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晦暗,显然昨晚没睡好,乌青着两只眼,阴郁笼罩。她在心里哼了一下,转过头去看要准备出发的队伍,延绵数里,壮大辉宏,很有气势,估计到长安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热闹隆重的光景。
      傅清月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手无意识地捏了捏眉心,等着萨布跟大人们虚礼完毕之后,她跟他道个别就回去补觉。
      她一身浅蓝窄袖束腰罗裙,浅淡的暗纹颜色素雅,磨去了她凌厉强硬的几分英气,添了一丝柔色,发髻上简单的一朵淡蓝绢花,再无一丝珠宝发饰,整个人虽朴素可显出了一股特有的贵气和高人一等的经历,夺人心神。可她一副睡意不足的模样,衣裙上几处细微的褶皱,落在王文谦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副令人胸闷气短的画面。
      她的刻意妆扮和彻夜不归是为了另一个人吗?
      王文谦的手指仿佛要抠破掌心,牙槽不停地摩擦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月,你要我带什么东西给你?珠宝,绫罗绸缎,还是什么新奇的玩意?”萨布用他不太标准的汉语对傅清月说,语义通顺简洁,可见他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用,我在长安长大的,能有什么稀奇的,不过你倒要好好的玩一玩,长安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比这里可要繁华百倍,楼亭宫宇也巍峨壮丽,你可要大开眼界了。”傅清月厌厌地说,心里想着,行了行了,快走吧你,这么啰嗦,昨晚一夜没睡,哪有精力应付你。
      “那你不要太想我,我最迟也就半年回来了。”萨布一副依依不舍。
      傅清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实在不愿意跟他掰扯这个问题。
      “你今日穿得那么淑女,怎么还翻白眼,实在跟你身上的衣服不太搭调。”萨布傻愣愣地还在叨叨。
      出发的队伍前头已经在催促,傅清月看到祁风坐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缨帽飞扬,回头在看他们在絮叨。
      傅清月遥遥向祁风一笑,祁风温和地对她点点头,三年的日夜相处,她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几乎是她这一辈子真真正正起航的开始,两人出海的相濡以沫,日夜相处磨合,也有初始的争吵斗气,后悔痛苦到难以磨合的地步,可这坎已经跨过去,一下子又开阔了许多,她与他已经如同心有默契的亲人。
      “好了,别啰嗦了,祁将军他们已经在等你了,你走吧,看到美女不要忘记看路哦。”傅清月催促萨布上马。
      “哦,还有一个事,小四要留在合浦郡,我叫他跟着你,你别欺负他。”萨布一边上马一边交代她。
      “行了,行了,知道了。”小四身体有些毛病,不适合长途跋涉,傅家添一张口不是什么难事,傅清月狠狠地拍了他身下的马屁股,马儿小跑了起来。
      “再见,月。”因为萨布的啰嗦,他已经是出发的队伍中最后的一个,两个护卫留下来等他。
      回京复职的队伍正式出发后,郡守大人带着一干人等也陆续回去,剩下的就是合浦郡的几个风云商场的人物了。傅清月没有心思应对他们,准备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消失,回去补觉。
      忽然,随着一声呼喝,前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傅清月脑子再浆糊,可依旧被前面疾急而来的马匹惊得立刻惊醒,瞌睡虫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只见在城门口已经准备离去的王文谦,突然折返,如将神领命杀敌一样地往城门外冲去,傅清月落后他们数丈,所以看得真切。
      他的脸色如地煞修罗,一手握缰绳,一手挥马鞭,气势冲冲,如离弦的剑弩,傅清月有一刻的懵懂,竟然不知道躲闪,他已经闯到跟前。
      以为会撞上,那人发神经了吗?要撞死她?傅清月条件反射地准备抱头蹲下,谁知,有人比她更快,在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之前,她已经腾空飞起。
      “啊!”的一声惊叫,跟着身体来的颠婆,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劫持了,抓到马背上,姿势相当的难受,趴在他前面的马背上,脸朝黄土背朝天。
      真是个混蛋!
      “王文谦,你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怒气冲冲。
      没有回声,马匹继续往前冲。
      “你这个混蛋,你无耻、卑鄙、下流,你个蛮人,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饶不了你。”骂骂咧咧,一路绝尘而去,有些不堪入耳。
      城门口最后还没来得及走的人都有点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萨布留下来跟着傅清月的小四,他立马拉了身边的马,准备去追,可被海生拦了下来。
      海生夺取了小四的缰绳,还给三爷,并对三爷猛使眼色:“哎,这是三爷的马,三爷一会有要事要办呢!”
      三爷挺无辜地看着手中的缰绳,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我没什么紧要的事呀?”
      小四在这边急得团团转,眼看前方再不上马去追的话,就要追不上了,可海生把手臂跨在他的身上,如铁锢一般,怎么挣也挣不开。
      这边他急得要命,这边海生恬不知耻地指着空无一物的蓝天,无厘头地说:“你看,今日的天色可真美,如此晴朗的天气,最适合游玩垂钓了,小四,陪我一起吧,我们家杜吴很喜欢像你这样的美男子,啧啧,你长得真是好看呀!你母亲不是汉人?”
      一堆没有逻辑的胡言乱语,小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二人消失在视线之中,对于萨布的交待,他问心有愧,不禁一脸的哀色,海生看他追上无望,才放开了他。
      这个爹是汉人娘是黄支国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因为等不来生父,被母亲的家人抛弃,结果萨布遇到救下了他。小四自小长在萨布身边,对萨布忠心耿耿,萨布留他在傅清月的身边,一是随从,二来显而易见便是监视了,想不到萨布前脚才刚走,后脚傅清月就被人“劫持”了去。
      小四只能顿首捶胸,望着城外还在翻滚的灰尘望而兴叹,旁边的人看没有什么好戏可看,也纷纷离开,三爷看了眼城外的大道,又看了眼海生,一言不发地策马离去。
      海生见众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和小四,便拍拍小四地肩膀:“走,我们钓鱼去。”
      小四知道刚才是他阻拦自己去追傅清月,对他没好气,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走,海生讪讪地摸了摸额头,心中却是高兴的,公子,你终于肯出手了?而后屁颠屁颠摇头晃脑地准备回去找阿碧说这事。
      这边,一路策马狂奔,身边的景象飞快的往后掠,刚开始还攒足劲地破口大骂,可一点反应也没,骂着骂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她也试图挣扎起来,可被那人钳制地压着,根本不可能动弹丝毫,只能白费力气。
      而且马儿跑得太快,卷起的灰尘呛人得很,傅清月不想再吃那么多的灰土,那人像是发疯了似的,她还不想死,怕激怒了他被一把甩下马,这么快的马速,不死也半残,所幸闭上嘴和眼,由着看他想怎么样。
      心中的怒火如同风驰电掣的速度,快速地燃烧,对于被他压在马上的人一声不吭地学乖了,一点也不能降息他的怒气,这人别的没学会,骗人和古灵精怪的识时务却是学会了。
      就这么一路被颠簸着,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儿才慢了下来,不再拼命狂奔,而像是在走山路,一摇一晃的,他们在上山,不远处的海风吹来淡淡的熟悉的鱼腥咸味,还有涛声起伏。
      傅清月撑起一点脑袋张望,眼中的影像有些陌生,他带她去哪里?荒郊野岭的,要杀人灭口而后抛尸海里吗?心里想着,口上已是说了出来:“王文谦,王公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会真要在这荒山野岭杀我泄愤吧,是,我三年前不辞而别是有些可恶,可你也要娶妻成亲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洞房花烛,我走我的阳关道海阔天空,这不挺好的吗?两不相欠。”
      傅清月的声音有些瓮瓮的,她昨儿几乎没睡,早饭也没吃,被他这么一路地颠过来,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上山的路一路的摇晃,她连哭的心都有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马背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仿佛对她的话能自动回避,傅清月在心中哀嚎:岁月真可怕,才三年不见,这人就像变了个样,以前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总是以礼待人,这次回来见他,依旧笑意盈然地挂在嘴边,可眼神总是冷淡的,不如以前那样容易让人亲近,而三年来,他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大有赶超三爷的局势,而马家似乎也在他的影响之下,又有联姻这层关系,眼看他日益壮大,等反应过来时,三爷对他已经撼动不了分毫了。
      想着想着,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傅清月抬头看了一下四围,环境雅致,像是新修的庄园,朴质秀雅,别有一番趣味,傅清月就这么被人一路抗在肩头一路地欣赏风景,倒忘记了自己受制于人,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她也学乖了,不做无谓地挣扎。
      等她惊觉时,手已经被人绑了个结实,并狠狠地丢到一张塌上,是的,一张巨大的红木油漆雕花木塌,屁股一阵麻疼,傅清月张口就骂:“王文谦,你够了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得寸进尺,欺负人也不见你这样的。”
      王文谦看着摔在榻上的傅清月,嘴角抽了抽,眼里迸出两束冷光,转身走了,可很快便回来,手里多了一张帕子,跪在榻上帮傅清月把脸擦干净。
      他脸色清俊,眉宇冷冽,眼神又冷又狠,可怎么挑衅辱骂都不还手的叫人抓狂。
      一路的风尘,可见她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可他的举动却让傅清月心中一闪,眼儿一魅,露出了一个堪称是风流勾引又浪荡的表情,身躯也随之摆出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红唇轻吐,似笑非笑:“搽干净了好吃吗。”她刻意压低了嗓子,就是要营造出催人欲~望,引人遐思的模样。
      王文谦手中的动作一顿,盯着她一瞬不动,眼神明显地暗沉了下来,可却太过深沉,沉如狂风暴雨前的大海,暗潮汹涌,在那平静的波光之下,傅清月心中有一丝发怵,是自己学得不够像吗?那是认识了萨布之后,他们打赌萨布赌输了,答应带她去妓院,她偷偷从异国头牌的美艳艺妓身上学来的。
      “如你所愿。”冷冰冰的几个字,人已经覆了上来,傅清月那轻佻诱惑的神态,还没来得及收转回来,要张开的嘴已经被人堵住,支吾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或别三年,她都快忘记的气息,草木清香,如甘如饴,那扇记忆的大门猛地被撞开,往事一幕幕疯狂地涌现出来,挡也挡不住,可是,还没等她好好的温馨回味,口唇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从八千里的云端豁然掉了下来。
      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要吃了她,口中淡淡地血腥味,估计被他给咬破了,而且还不止这些,他的手伸进她的襦裙,手指已毫不留情的捅~进私密,太过突然和生涩,她疼得倒抽了一大口气。
      夸张的抽气声让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可很快,他加快手中的动作,手指加快了速度,她更加疼了。
      最疼的还是心里,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双手被绑,他这是要这么对她吗?趁着他抽手脱衣的瞬间,她有了空隙,猛地一抬膝盖,要向他的胯~下踢去,这一脚用尽了她的全力,不伤也让他痛上很久。
      可惜,她并没有如愿,脚快要达到目的时候,被人一躲一压,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下,动弹不得,豁出去的傅清月见手脚都不能用了,用脑袋撞,用嘴咬,结果都被人一一化解,用手按得死死。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愠怒深沉,傅清月心中有些怕了,也有些不甘心,还有些感觉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时间,粗重地喘着气,心里不服气,眼泪就立马来。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隔着水濛濛的泪花子,瞪着他,因为眼睛瞪得太恨了,眼泪很快地流出眼眶,又很快的涌出新的,又流下,如此反复。
      一直这么低着头看她的王文谦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安静,一会后,才道:“你哭什么,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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