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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引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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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嫣然一笑,逆着阳光,眯起眼睛,对着哥哥笑着说道:“哥!”
被少女围着的哥哥微笑着,“各位小姐,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叶轩轻推开人群,向着我走来,“走吧,时间不早了。”
我拉着哥哥的手,迎着阳光,向前走去,“嗯。”
身后传来一阵碎碎的讨论声。
“那是谁呀,好羡慕呀!”
“不知道,但是我刚才好像听到那女叫叶公子做‘哥’。”
“叶老爷不是只有叶公子一位独子吗,那他哪来的妹妹。”
“也许是听错了吧,不过好羡慕哟,要是拉着我的手就好了。”
“……”
“……”
听到后面传来的讨论声越来越远,我嘻嘻的笑了,“哥,你的追求者真多。”
叶轩扶额,“亲爱的妹妹,没了你在我的身边,我在这里随便逛一圈,就那么多人涌上来了,但是现在呢……”
叶轩眼神示意我望一下周围,我横扫了一遍周围,发现正有不少人望着我们俩,低低絮语。
“在叶公子身边的那是谁呀,即使是蒙着面纱,还是难掩她的天香国色。”
“是呀,也许就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吧?”
“好想上去问问是哪家的姑娘呀……”
“那位小姐那么美,我都不敢上去跟叶公子搭讪了……”
“看到没,”叶轩依旧笑笑,举止得体,“有你在我身旁,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围上来了,要知道我每次出来都那么晚回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想每次出来都带着你呀!”
看着哥哥仰天长叹的样子,那模样也真是甚为夸张,我知道他那是在逗我开心,接过话,依旧笑着,“是呀,要是哪天我能经常出来,一定会缠着哥哥,寸步不离。”
叶轩停了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锦儿,总有一天,我会带你游遍这世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从来限制你对外界的接触,每当我问及,父亲总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肯与我说实话,但若要是真的想要你跟外界断绝联系,又何苦还要请阮琴师到家里授琴与你呢?”
以前我只当是父亲对我不喜,对我总也是视若无睹,如今听得哥哥这么一说,倒也是令我觉得甚为疑惑,“许是当年那位长老对我的那番预言,使得父亲如此吧!”
“也许吧,但我总觉得父亲一直在隐瞒着些什么,”叶轩沉思着,“父亲是那样深谋远虑的人,定是有个不可告人的原因吧。他叹了一口气,转而一笑,“好了,”拉起我的手,“我们快走吧,再晚些,我们可要跑着回家了。”
“嗯。”
这样,任由着哥哥拉着我的手快步向前,不久后,哥哥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锦儿,到了。”
我顺着哥哥的手指所示方向侧身望去,只见此间铺面古朴而庄严,小篆书写的牌匾令人望着不禁觉得肃然。
“紫烟阁。”我小声的念了一遍牌匾上的字。
“进去吧。”
许是早晨的原因,店内只有零散的几人,并不是十分热闹,见我们进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便迎了上来,浅浅的施了一礼,“知道公子今早要来取琴,我们一早便预备着了。”那人做出请的姿势,导向店内,“这边请。”
“有劳刘掌柜了。”
我与哥哥随着那刘掌柜走进店内,穿过走廊,进到一间古典奢华的贵宾厅,打开放在里间的红木桌上的大盒,“公子委托我店所做的瑟已经完成,不知公子是否满意?”
叶轩并未作答,只是笑对我说,“跟了阮琴师这么久,怎样辨别一件乐器的好坏应该难不倒你吧?去,替为兄看看那瑟的质量到底如何!”
我点点头,走到那瑟的跟前,细细观赏。
古琴又称七弦琴,是我国最古老的弦乐器之一,是中国琴棋书画“四艺”之首,为历代文人雅士所崇尚。
古人发明和使用琴瑟的目的是顺畅阴阳之气和纯洁人心。
琴与瑟均由梧桐木制成,带有空腔,丝绳为弦。
古瑟五十弦,自黄帝令素女鼓瑟,帝悲不止,破之,自后瑟至二十五弦。秦人鼓瑟,兄弟争之,又破为二。筝之名自此始
琴初为五弦,后改为七弦,瑟则为二十五弦。琴用于在贵宾面前弹拨,客人不说话,全神贯注地看弹琴和听琴声。这是正式的音乐会场合。瑟用于背景音乐的弹奏。瑟被置于屏风后面,客人围着桌案坐,在音乐声中边闲谈、边吃喝。这是社交性场合。当然,琴与瑟可以联合起来演奏,琴在台前,面对宾客;瑟在台后;琴离客人近;瑟离客人远;琴师或是主人,或是美女;瑟师则可以是老年男子。
从社会风气来讲,琴被赋予了高雅的意义。只有文人能够鼓琴,而且要焚香沐浴,甚至斋戒,地位下贱的人是不能鼓琴的。而瑟的娱乐性和随意性就很大,不计较身份。
是以,先生在众多乐器之中,以鼓琴为最为有名气,每年亦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一听先生的琴音。但先生为人生性孤傲,绝不肯轻易于人前鼓琴,而慕名而来的人甚多,常令璇玑乐府忙于应酬,便安排先生在每年的璇玑乐府成立周年庆典上抚琴一曲,以遂众多慕名而来之人的夙愿。
这瑟有弦二十五,以梧桐为面,梓木为底,琴的灰胎以鹿角霜为主,漆膜坚硬而富有光泽,轻拨之下,不抗指、不沙音也不打板。声音有下沉感,且声音不散而韵味悠长。
果然是个好瑟!
“怎样”哥哥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造工精细,轻拨之下声音不散而韵味悠长,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与先生的‘惊雷’不相伯仲。”
刘掌柜听后,眉毛一挑,颇感疑惑,“不知小姐口中的‘惊雷’说的可是璇玑乐府阮妙笙所持之乐器?”
我轻轻地点头,“正是。”
刘掌柜听后,仿似是听到什么可喜之事般,含笑说道,“那可真巧,这瑟名为‘引月’,乃是与‘惊雷’一样,出自同一造琴师,是被我们紫烟阁誉为史上最出色的造琴师——琴渊兰。”刘掌柜轻叹一声,“只因这琴与瑟所用之木为世间稀有,本来一直被放置在琴本家内珍藏着,后来又因一些缘故,这琴瑟一直流离在外,本家一直派人寻找,只因久寻不得,本家才发话,要停止继续追查,说是有灵性的物件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强行寻找只怕会弄巧反拙,”说到这,刘掌柜微微一笑,“但是在八年前,也就是昭和一十五年,‘惊雷’突然出现于延城,初时,我们并未得知那便是琴本家所遗失之物,直至昭和一十五年的凌霄大会上,阮妙笙一曲名震天下,我们才得知那是‘惊雷’,当我们正想要阮妙笙归还时,本家再次发话,既然‘惊雷’已重现人间,有缘人得之,也不必强求灵物归来,如若‘引月’也重现人间,也照此办理。”刘掌柜轻抚瑟面,“本家的唯一心愿就是,若然这双琴瑟能再现人间,能再次一听他们的合奏,就于愿足矣。”
“原来这瑟还有这层渊源,”我轻抚着刻在瑟底篆刻着“引月”二字,试着从中感受曾发生在这瑟上面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秘,“若是旁人得到这瑟,或许那琴本家的愿望更易些实现,”微微苦笑了一下,“若是我……”顿了顿,“我虽是有名师教导,这瑟我亦是习得十分不错,只怕是我那父亲绝不会允许我走出那府门吧?”
刘掌柜疑惑不解,道:“观小姐你容貌秀丽,举止谈吐亦是甚为优雅得体,合该是高门大户的闺阁,但是凤杏国子本朝皇帝登基后,吸纳各国人才,国力日渐昌盛,国风也变得比以往更为开明,更有甚者,朝中亦有少数女子当官。如此,为何还有连自家女儿半步不得闺门之家?”
我依旧苦笑着,轻抚着瑟面,并不回答。
“其实,这位是我的亲妹。”叶轩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靠近我耳边,轻声抚慰道;“勿要再伤神了,今个儿可是你的生辰。”
“嗯。”
“若是上卿之女,那更该是……”刘掌柜虽然疑惑于叶德上卿何时再添一女,但依旧更怪异于对这位小姐限制出入的问题上,“又怎会……”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父亲这样做定是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作为子女,既然父亲不愿说明,我亦不好勉强。”说着边把瑟放回锦盒中,“我们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叶轩从袖中拿出一小袋银子,放在桌上,“这是这把瑟的维修费用。”
“呵呵,”刘掌柜轻笑,“若然没有叶公子拿到我这儿,我亦不能在我有生之年见之,并由我来维修,这已是天大的恩赐,我实在不应太贪心”
“不过,既然公子盛意拳拳,我便却之不恭了,” 刘掌柜笑着把钱袋收下,“贵客既然赶时间,再次就不罗嗦了这就送两位出去。至于这瑟的平日养护,还望公子多多注意,莫令这一把奇瑟与世长绝。”
叶轩点点头,“还有一事,希望刘掌柜成全!”说罢,抱拳恳求。
“哦?”刘掌柜挑眉,“但说无妨,只要是小店能办妥的,绝不推却。”
“她是我亲妹的事,千万请刘掌柜不要对别人提起。就此一件,掌柜若能信守诺言,叶轩定当感激不尽。”
“小事一桩,客人的隐私我们绝不会透漏。公子,言重了”
“那就多谢刘掌柜了。”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两位若是真的赶时间,还是快些里去吧。”说着,刘掌柜便领着我们往店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