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流年厝

6、第 6 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和江辰在一起到处去玩，顾临觉得这简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快活。永远有新鲜的玩意儿，永远有接踵而至的快乐。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他心里隐隐认为江辰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
　　这一天，江辰说要带顾临去游泳。“游泳，可是我不会啊！”“我会啊，我教你！夏天哪能不游泳啊，况且乡下的水比城里的好多了！，快，跟我走。”江辰就要拉着他走。顾临被他弄得没办法，就跟去了。
　　到了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浅的地方还能看见鱼儿游来游去。江辰脱了衣服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在水中畅游的模样又像是另一尾鱼。
　　顾临在岸上看的也心痒痒，江辰便朝他喊“下来吧，我教你。”顾临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衣服，就往下走。“别过来，先等我过去。”江辰怕他直接就跳过来，这儿水深，不安全。江辰扶他下了水，可是顾临不懂水性，一把就抱住了江辰的脖子。
　　“你放松些。把手放开，我抱着你呢。没事。”顾临这才放开手。江辰教他怎么摆手，怎么摆腿，怎么换气。可是对于初学者来说，难如登天。不一会儿，顾临就气喘吁吁了。江辰一看，就和他说：“我给你去拿个游泳圈吧。这样比较好练。”顾临闭着眼睛点点头，他已经没力气了。
　　“那我们上去吧。”“我不想上去，上去太热。”“那不行，你又不会水。出事儿了怎么办。听话，上去。”“我不上去！”顾临倔脾气上来了就是不答应。江辰看他那气鼓鼓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行，那你就靠台阶这边呆着，抓着那柱子，可别乱游啊，我一会就回来。”“放心吧。”顾临见到他松口了立刻笑嘻嘻的答应了。“我把哨子放台阶那儿，一有情况就吹哨啊听见没有。”江辰神情严肃。“知道了，快去快回。”顾临推着他上岸。
　　江辰急急忙忙上了岸，穿好衣服就往家里的方向奔去。顾临见他走了，就牢牢的抱住了那柱子，把防水哨拿过来戴到了脖子上。等着等着，顾临被那太阳晒得有些困了。便把眼睛眯了起来，身体放松了下来，好不惬意。
　　这时，突变陡生，一个水波打了过来。顾临正迷迷糊糊，就被冲了开去。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漂了开去。顾临霎时间就被吓醒了，手脚开始扑腾，可是刚刚那道水波还没过去，反冲击力让他使不上力。他一下就慌了，完全忘记还有哨子这回事了。
　　“救…命！”他在水里上上下下，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他如此之近。水压让他喘不过气来，无论怎么挣扎都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他拖到深水里去。
　　“顾临！顾临！”岸上突然传来了江辰的呼喊声。“我在这儿！”顾临想大声回应，可是一张嘴便是水涌了进来，我要死了，顾临想着。“扑腾。”有人跳水了。顾临的意识模糊了起来，肺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只看见了一道模糊的人影。游得近了，映入眼帘的是江辰焦急的脸。“哗。”江辰揽着顾临冒出了头，喘着粗气将他拖上了岸。
　　江辰看着顾临已经发白的脸，真的想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他在顾临的胸口按压了好几下，才看见顾临吐出几口水来。顾临醒来的时候，感觉有几分不真实，自己没死吗。“顾临，顾临，你感觉怎么样。”江辰语气急速，同样惊魂未定。“哇！”顾临看清了是江辰，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江辰心都被揪紧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
　　江辰第一次察觉到生命的脆弱，顾临差一点就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啊。顾临小他两岁，他不懂，难道自己还不懂吗。前所未有的后怕。他把怀里的顾临又抱紧了一点。“我们回去吧。”顾临脸色煞白的点点头。
　　回去后，顾临就发起了烧。奶奶知道缘由后，看那眼神是想拿东西抽顾临或者是他一顿的，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江辰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让他窒息。自责感快要把他淹没了。那一刻开始，江辰就认定顾临是他弟弟，一直都是，以后也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