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是罪》公子荒芜

13、旧事

　　江棋出神的看着卧室里淡蓝色的台灯碎裂一地，连同灯光也破碎。这一幕在以后的梦中经常出现，是谁在争吵不休呢？这无休止的梦魇，一个成熟男人平静的坐在床边，低垂下的脸有着忧郁的美感。他那么平静，任另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叫喊骂着，两个极端，江棋在中间有些困惑和不安。[秦淮，你怎么这么恶心，和男人一起。”床头的男人依旧沉默，只是松了松领带。[我要看看那个男人，为什么破坏别人家庭。畜生，恶心，同性恋是不正常的。秦准，你跟我说，你不是，你不喜欢男人。我要找他……杀了他。]女人神色悲戚，眼中却有着疯狂。男人终于开口[同性恋不是病，也治不好。我爱他，与他无关。破坏这个家庭的是我，我会将家产的80%留给你和小棋，当做补偿。]女人愣住了，不解的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你不爱我，爱的是一个男人，我拿什么比，呵呵…哈哈哈] [秦淮，你真够狠的。同性恋都像你这么恶心吗？又想喜欢男人，又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女人笑着揽住江棋[儿子，好好看着这个人，你的Dadyy是个喜欢男人的恶心东西。] [看清楚了吗]女人怒喝，片刻后又抚了抚发，温柔的笑[秦少，你是不是以为你赢定了。有了儿子，又可以把你那个男人接过来。这个我管不了，我不会把儿子留给你，我要你余生都在愧疚中渡过。]她猛然冲下三楼的落地窗，沉闷的声响，草坪上盛开鲜血。那个男人脸上的惊慌与错愕成了定格。女人没死，甚至没残，那天园丁修剪果树以及培土，窗下垫了厚厚的沙堆和树枝，这未尝不是上天对这个女人的怜悯。她带着仅有的儿子离开那栋豪华大宅，没有带走任何钱，这是她仅剩的尊严和坚持。江棋本来不叫江棋，可今后这就是他的名字，他放弃了另一种生活，成为另一个人。江棋之所以选择他的老母是因为他觉的不公平，老母失去了一切，另一个男人却得到了，他不能让这个女人还失去她的儿子。只是很久之后他才明白，爱情中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逼迫狭小的小巷子里有着积水，散发出腐败的恶臭。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滋生着暴力和犯罪，江棋有些迷茫，他不懂世界上为何有这样不同的两个地方。后来他同样明白，这就是不同的圈子，富人的圈子和穷人的圈子本应该毫无交集。他在中间像一个异类，他不再属于原来熟悉得那个圈子，也无法真正融入现在的圈子。流言在这样的的地方传播的飞快，多的是人看不惯他们眼中自命清高的江棋。他们随意的辱骂[江棋是个野种，他爸是个兔儿爷。] [嘿嘿，听说兔儿爷对女人不感兴趣。他妈指不定找哪个野男人]到处都是下流低俗的谩骂耻笑。江棋很气愤，但心中的高傲不允许他和他们一般见识，况且他的老母好不容易在这安了家，他不想让她难做。终于有一天，暴力发生了，一群半大孩子群群围住江棋，他抱着头闭起双目，仿佛被关进一个黑暗幽闭的空间，周围全是晃荡的人影和打下来的拳脚。一场瓯打结束了，江棋托着满身是伤的身体回家。女人吃着中午剩下的冷掉的饭菜，老旧的门发出沉闷的转轴声。女人放下筷子[臭小子到哪野去了，回来这么晚。]江棋沉默着，这让女人想起了他的爸爸，一样的沉默目中无人，女人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不由加重了语气[臭小子天生和你那同性恋老爸一个模样，还不快过来吃饭。]江棋没有依言过去，反而转身回了房。在家里的江棋越来越沉默，女人很忙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个异状。江棋学会了如何让别人闭嘴，暴力永远是最直接有力的手段。从那时起，心中出现了一头野兽，它无法自制的想毁灭眼中的一切。他学会在众人围绕中抽烟喝酒，享受一时的虚幻迷醉。女人还是发现了，当把儿子从他那伙小弟中带回家时，她责骂他。长久的市井生活让这个女人染上了世俗妇女的粗俗，她用了很多以前身为贵妇的自己连听都沒听到的字眼来喝斥江棋。可即使是这样，江棋依旧沉默，眼神没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人，听不到眼前人说的话。女人终于慌了，他带江棋去看了医生才知道，江棋有轻度的精神性憶症，他心里本能的排斥某些东西便会下意识的屏蔽，活着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也听不到。女人听从医生的建议想为江棋找一个新的环境。她妥协的去了秦家，将江棋安排进了富圈中有名的二代贵族学校。很多年后，江棋都忍不住自嘲，有些事当真是天注定，那个人是自己此生最无从躲藏的劫，遇见他亦是个美好又残酷的意外。我醒来，摸了摸身下宽阔松软的大床，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自己。懒懒的躺着不想动，却发现卧室外面传来响声。该不是物业吧，不过怎么会不打声招呼就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