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之后的模样》林妙妍

7、第 7 章

　　“安静点的！”她说
　　“娜娜，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嗯。”
　　“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普通却又很真实的男生”她低低的说，脸和表情被掩盖在长发之下。
　　林洛说要带她去看她的男朋友，在附件的理工大学，星期六的某天下午她拉着她一起过去，在操场的那边，一大群男生在打篮球，球鞋从地板上传来叽叽的响声，每一个跳跃的动作都张扬着青春的活力，那一刻的夕阳把天际染的格外美丽。
　　林洛趴在操场的铁网上，微笑着轻轻地问：“娜娜，你猜猜看，会是哪一个？”
　　她的手指方向指着楠木说：“他吧？”
　　其实楠木第一看看过去是那种很平常的男生，但是眼睛却有一种沉默和坚定让人着迷。
　　林洛诧异：“你怎么知道？”
　　夏娜的表情在那一刻有些落寞和空洞，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她恢复笑容说：“因为我觉得那会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想那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她挽着她的手腕对她灿烂的笑，当时她无法体会到夏娜对她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应该是酸楚的。
　　大学四年来，林洛不知道那会夏娜喜欢的男孩就是楠木，她只是知道夏娜有喜欢的男生，但是从来未曾谋面，而她和楠木出现的时候，她总是会刻意的回避。
　　她依然记得大学毕业的那天大家去ktv喝酒，夏娜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她伏在她的肩上，眼泪流了下来，她对她说：“林洛，你知道吗？我喜欢他，一直，一直。但是他不给我机会。我从来都没有机会。”
　　那一夜，她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天亮。
　　娜娜！你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大学毕业，大家各奔的东西她依然无法得到答案。
　　在火车站告别的那一刻，她看着远方，眼神微凉
　　“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会如此，还是学着不安的成长，直到幻觉的破灭。”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夏娜说这句话的意思，而她一直记得她那时的眼神格外的空洞和遥远。而她们在分别之后便失去了联系，生活再也没有交集。如今再次相见不过是物是人非，林洛没有改变她的决定，就好像当初她不愿意告诉她，她也喜欢楠木一样，她一直固执的给自己难题，固执到令人心痛。而她最终只能默默地祝福她安好。
　　婚礼结束的当天，她就离开了那座城市，心里突然很想回到曾经的大学去看一看。
　　人要学着原谅很多很多东西，原谅自己，原谅别人，原谅时光。
　　但是一路走来的迷失，总是会让人忘记初衷。
　　她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对于她来说一个人去到很远不过是试图逃避自己心中的灾难，这些年不闻不问不过是不想在已经成为过去的记忆中动、乱不安。她不再爱他了，一个女子当渐渐丧失眼泪的湿度之后，就会变得坚硬和独立，她比谁都知道。
　　汽车缓缓地进入曾经就读的大学的站台，整个夜晚她在卧铺上不断地醒过来，看见玻璃窗外穿过荒凉的田野和山谷，经过城镇时一道道白色的灯光一晃而过。
　　她从车上下来，清晨的风是微凉的。车站里的出租车司机问她要不要车，她微笑的沉默着打开了车门，坐上了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
　　“天亮前我想随便走走。”她说
　　司机诧异的看着她“姑娘，你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吗？一个人晚上在外面很危险。”
　　“我只是想走走，明天我就要离开。车费多少我不在乎。”
　　司机无奈的摇摇头，他第一次遇见一个如此怪异的女孩，脸上写满了孤寂和冷清，疲倦的依靠在凳子上，她看着这个城市黑幕下闪烁的灯火，和空寂的街道，熟悉的模糊的的记忆开始涌现，眼睛有微微的酸痛。
　　天渐渐亮了，在人声鼎沸的大学校园门口，她下来车。
　　依旧还是那个校门，出出入入的都是一张年轻张扬的脸，她看到他们的过去的一幕幕，却无法预测未来结局，她的心里关于他的线索都渐渐的断了，心里的伤害偶尔触及的时候还是痛。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时间，大学四年来的整个夏天她都在等一个男人。
　　每次她都会牵着他的手对他说：“你要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他说：“我知道了。”
　　她笑，他温柔的看着她，伏过来亲吻她的脸颊
　　当看着他乘着的车子从眼前越走越远，远得看不见的时候，心中是一股失落，心口像缺了一块，空的。
　　她张望着空荡荡的站台，物是人非，她的脸上有惆怅的笑容。
　　还记得当初他坐在樱花树下，篮球放在脚下，旁边放着矿泉水，汗流浃背的对着她笑。他仰起头看城市上空盘旋的鸟群。对她说：“世界上有一种鸟不会飞，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森林中。那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我想鸟儿都是渴望蓝天的吧，如果失去飞翔便失去了自由，便不会再有快乐”她看见他微笑时的眼睛和牙齿，内心突然像被猛烈的冲击了一下，那一刻她知道他是可以带她走的人，她愿意为他成为一个会飞的鸟儿。所以她追随他从南到北不停的飞，直到有一天终于成为那种不会飞的鸟。
　　她看着他离时开，一件白衬衫，洁白纯净，遗落在人群中一晃再也不见了。
　　他需要的自由和远方，无法将她带走。
　　她不想留他，即便是在那个小生命到来的那一刻，她始终没有向他说明成为束缚他的筹码，因为她知道爱情死了，剩余的牵绊只有痛苦，她只能平静的观望着自己的伤口在不断的流血溃烂中反反复复，直到愈合。
　　记得楠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她独自一个在街上茫无目的走了很久很久，思想是空的，心抽搐着痛，冬日里的街，起风了，有点冷！昏黄的街灯，穿流的人海，车如流水。她站在街口有些落寞，不知所措，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这就是结局。
　　想了很久给铭城打了电话，她说：“楠木的婚礼我会去，这样的结局，我更能觉醒自己。因为他说过，他会记住我一辈子。但是一辈子太短了，我甚至都没来及看清就都散了”
　　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无声的从眼内滚落下来。
　　他说：“我现在在外地出差，我会赶回去陪在你身边。别难过。”
　　她说：“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害怕一个人去面对一些事情，成长的代价是不是在一些事情面前会变得战战兢兢呢？

　　楠木婚礼的那一天一夜未眠的她化了一个极精致的妆出席他们的婚礼。哪怕最后她都希望在楠木的眼内留下自己最从容最美好的一面。
　　当他们向她敬酒的时候，气氛显得极其尴尬，她强打着笑颜举杯说到：“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然后一饮而尽，眼泪便滚落下来，她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珠笑着说：“这酒真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哭了！
　　婚礼上她喝了很多酒，不停的有男的过来向她灌酒，她来者不拒，酒喉咙和心口灼热和发痛，她分不清楚是情绪又或者是酒精的作用，只是觉得很痛。婚礼快要散场的时候，她一个人翻肠倒胃的在厕所里吐了好久，迷糊中楠木来扶她，她知道是他，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她再也熟悉不过。她倒在他的怀里留着眼泪笑着说着：“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不相负。。。”那一刻她看不清楚楠木的表情，隐隐约约的看到站在门口的新娘。
　　她推开楠木，前俯后仰左摇右晃的走出大厅，笑着喃喃自语地说：“你走吧！不要再送了。”然后跌坐在角落。眼泪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压制不住。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恍惚成很多片段，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