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云，碎了》舒香

19、动心

　　“百里绿袖，陈怡珠，你们怎么来了？”我笑着早过去，自然地将面纱拂去。
　　“我们呀，是被邀来当评委的。”绿袖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陈怡珠脸上挂着笑，眼睛却由远及近地打量着活动室。
　　“此话怎讲？”我慢慢拉着绿袖向墙边站着，好避开道路，让其他人进出。陈怡珠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们班现在没课，语文老师就向班里借十个人当观众评审，说这样给你们打分公平些。”
　　“那陈怡珠怎么也和你一起？我记得你们俩个不是一个班啊。”我把目光移向陈怡珠，她那副期待的模样，貌似连我的话都没入耳。
　　“她也没课。”绿袖回头看珠珠，见珠珠并没有接她的话，就用手轻拍珠珠的肩，“瞧你，又在找谁呢？”
　　“没，我就是看看，”陈怡珠终于收回视线，正眼打量我，“你们班就数你好看了。”
　　我颔首微笑，直道不敢当，陈怡珠似也无话与我多谈，把目光又投向入口处。
　　“允雨甜，那个男生是谁？”陈怡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身后，声音压低了问我。
　　还未等我转身，绿袖就已经脱口而出，“那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小学弟啊，虽然姿色平平，但是风骨极佳。”陈怡珠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我转过身的时候就对上了谢明博探寻的目光。
　　这目光转而就变得热烈了，我的周身又有了被某种物质粘连的感觉。我慌忙转过身来对她们说，“他叫傅明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快去找位置坐。”
　　她们点点头，似乎还没有看够傅明博，难道光看着能探究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的答案吗？
　　心里虽然鄙夷她们这种恋恋不舍的行为姿态，但想到她们不过是红尘众生中的一员，不异性相吸，怎么能够繁衍生息，生生不息呢？没有时间联想，有些讨厌的人就站到了我的面前。
　　“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当仙女，要不要再带只兔子过来？”傅明博调侃道。
　　“我又不是扮嫦娥仙子，我只是我而已。”我面带不悦，不想与他多言，将面纱重又覆在了脸上。
　　我抬步朝观众席后排走去，他抬臂挡着我，说：“我们是第一组，你和我要到台下等候。”
　　我表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向台下走去。
　　台下众人坐定，老师说完评分规则之后，就宣布开始。
　　我先登台，吟诵我的诗词，按原来的排演规则，我与傅明博扮演冥冥中相恋的对方的梦中人，却无法在一个世界里交集，这也是为何我会着古装，而他着西装的原因。整个过程我二人都不会有肢体接触，只能以深情对望来对戏。故事的末尾，是我二人悲戚不能同梦中之人相会，可并不知真有其人。
　　就在我以失意的姿态默默站在舞台前方忧思时，应以同样心情站在舞台另一侧的傅明博却走到了我的身旁，我不知所措，他这演得是哪一出？我暂且不动，感觉到傅明博将什么簪到了我的发上，他小声耳语，“看着我。”
　　我缓缓转身，看着他，目光的焦点却是穿透他，直至舞台的深处。
　　傅明博手指轻托着我的下颌，微微抬起，我眼中的深情尽落在他的眸中。
　　他的眼神很澄澈，那份炽热仍旧在，却不撩人。此时我未能收回心思，为了逼真的效果而引出的情愫像血从心口里淌出一样，浸染着我，我知道我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悲伤，可我无力收回。我看着他的眼神变了，似乎那光芒变得锐利了，我可以感受到他眼里流露出的诧异，这让我的心更加痛了，我不希望我的痛苦，我的落魄被其他人看到，为什么要引得别人的怜惜，为什么要引得别人的羞辱和唾弃？
　　“我爱你，我的梦中人。”他刚说完这句话，神情就放松下来，又回到了他平常的模样。他拿开了他的手，转身，同我一起，鞠躬谢幕。
　　谢幕的时候我总算是可以回到现实中来了。我的身体也放松下来，随傅明博在观众席后排落座。
　　“把面纱拿下来吧。”我正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傅明博却插话了。
　　我看着他，并不想照他的话做，欲寻些话头堵他的嘴，突然想起台上他簪东西的动作，抬手要把它摘下来。傅明博要阻止我，可惜他伸手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捧在手里了。
　　“红玫瑰？”看着手中火红鲜嫩的玫瑰，心里不是滋味，我着如此素服，这一朵花，点睛之笔，却是画蛇添足，让我这身装扮不伦不类。
　　“我今天摘的。”他微微笑着，这笑有些温柔，有些腼腆。
　　“多此一举，何必要画蛇添足？”我将花丢到了他的膝上，正过身子不愿再与他交谈。
　　傅明博，简直怪人一个！
　　后面的表演都有笑点，有的小组很有创意，会说唱诗词。最后得分最高的不是我们组，这让我愈加认定是傅明博临时发挥才导致我们失利。
　　因此，后来的几天，我避着他，以免又有摩擦。可我在教室的时候，总可以感受到撩人的火焰时不时灼在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