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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毒如蛇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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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叶言受邀与月陇子对弈。
月陇子落下一子,叶言见道,“先生赢了,”他看了看窗外,“夜已深,言在此叨扰已久,不能妨碍先生休息了。”
月陇子捻着棋子,神色悠远,“不急不急,我们再下一盘,还有好多事儿没和小友聊呢。”
叶言起身,在月陇子榻前跪下,“先生恕我直言,叶言已经错过与丁烺约见的时间,再待下去,恐怕他那里事情有变。”
月陇子放下棋子,摸摸胡须,“小友莫怪,是老朽不好,让人着急了。”他站起身绕到叶言身后,背对他站着道,“听说萧帝盯上你,是因为一把匕首。”
叶言如实回答,“不错,我家传有一枚上古匕首,知情的人除了丁家,就只有我的姨夫。萧帝便绑了我的姨夫,逼我为他杀害丁烺。”
月陇子颔首,又道,“如今,那匕首可在你身上?”
叶言想了想,“在。”
月陇子笑道,“老朽活了一辈子,什么都见过,唯独没有睹过上古四神兵的风采,”他回头道,“小友可否拿出来,让老朽见识见识。”
叶言从怀中取出紫来匕,双手奉上,“请先生过目。”
月陇子转身,步向叶言,伸手摸向紫来。还未触到,他只觉寒光一闪。
叶言收回紫来,却只削下来半截衣袖。
月陇子放声大笑,“好你个叶言!说,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老朽的。”
夕阳下的屋檐,两个人沉默地坐着。
红苗道,“你下去吧,我不用陪。”乾生突然叹了一口气,幽声说:“我好像发现,引你们前来,是个错误。”
红苗一惊,急问道,“你什么意思?”乾生道,“其实你们身后,没有追兵。”
叶言回答,“因为我知道,追兵只有乾生一个。”
乾生带着红苗迅速脱离月陇山庄的范围。
他匆匆找了个隐蔽的树洞,把红苗往里一塞,“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救你丈夫出来。”红苗瞪大了眼睛,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来人已经远去。
林子里的那夜,叶言在打猎的时候找上我。
他几乎是立刻拆穿了我的意图。他还质问我良心何在。
而我又怎能供出主人。主人引着我走出树林,给我吃穿,教我识字。我当主人是父亲。
可是所有奴仆都知道,我是最低贱的。
因为主人养我,只当养育一只会说人话的猛兽。我负责撕裂一切他看不惯的人。
但我一直坚信,那些人都是该死的。
主人受万民敬仰。如同他身上洁白的缎衣,主人就代表正义。
可是,主人竟当着我的面和朝廷来使密谋,设计圈套将叶言引入死局。
他连伪善都放弃不要了,他展示出对叶言鲜血的渴望。
浑然是第一次,我发现现实竟可以如此惨烈。
他,月陇子,他值得做我的主人吗?
想到这里,我问叶言他是否还会跟我回去。
叶言说,他去。他突然向我跪下,说,到时候,请你替我保护红苗。
月陇子修为极高,是江湖中罕见的高手。
叶言握紧紫来匕,紧紧盯着月陇子的身影。忽然,月陇子在烛光下消失了。
叶言发觉身后有异,回手格挡,紫来匕却被一把须发紧紧缠住,原来是月陇子的拂尘。一个回合,匕首便到了月陇子手中。
月陇子双手捏匕,指尖摩挲过处不留一丝痕迹。他喉咙里挤出出“嘶嘶”的笑声,“紫来神匕啊!怎能捏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月陇子右手握柄,左手拂尘卷起一把兵刃扔过去,“你拔我的剑,我们来会会。”
叶言伸手接剑。
月陇子将匕首舞了两圈,抬手向叶言攻去。
锋刃转眼就到跟前,叶言盯着刃尖,拔剑以剑身相抵。
紫来利刃,锋过皆折。
“铛——”叶言睁眼,黑金材料坚硬无比,紫来匕却好似牛皮做的一般,沿着剑生生转了个弯。
月陇惊收匕首,诧异地用手一摸刀刃,还未使上力,手上便已见血。
月陇望着叶言,忍不住赞叹道,“紫来匕真乃神兵!灵性竟能佑主至此,”他不禁心情一松,愉快地说道,“还好我早早将其夺了过来,否则让你变出些花招也麻烦。”
说完,他又忍不住恨声道,“上天竟然如此偏心,此子十来岁便是惊才艳艳,二十岁更是名扬天下,”他恨得咬起牙根,“你竟然仍嫌不够,赐他这一身精绝血脉……让我这把老骨头,羡得好生眼红!”
他举起匕首,运上十成功力攻向叶言,“管他萧厉有什么阴谋后手。今晚我就要将你剥皮放血,与我这八十年的污血换个一换!”
叶言轻声道,“还有更值得你羡慕的。”
月陇身影凌空一滞,原来他握在右手的紫来匕,从右手掌心直直穿进,最后从左手钻出。
月陇子“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瞪着叶言。
紫来匕窜回叶言袖中。“如果你知道,血脉之力还可以凌空驾驭紫来匕,说不定就不会急着抢过去了。”
乾生一路飞奔回月陇山庄。他隐身在树梢中,焦急得观察着书房内的动静,猛地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冲进去,却见叶言推开门走了出来。
乾生愣了。“月陇子呢?”
叶言并未回答,“红苗在哪里?”
乾生咽了口口水,“她被我藏在山庄十里外的树洞里,”他走近叶言,“你……你杀了月陇?”
叶言默认,“快带我去找红苗。”
乾生顿觉天旋地转。他豁出去命,也只能在他手里讨点时间的月陇子,就这样败给了叶言?
他急忙跟上叶言,“不管不管!我这次本可是豁出命来救你们的,这人情还是得算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