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筠蔓

15、第十四章 我愿意

　　也许是窗外明亮的太阳让我慢慢找回了我的理智，我开始意识到我昨晚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欠缺考虑，我开始恐慌我以后可能会面临的一切，我开始害怕如果高曼伊意识到这些后她的决定。昨晚就像是一个毫无责任可言的玩笑，现在看来当时的我也确实把她看做一个玩笑。我曾有偷偷的想过在大学的时候交一个女朋友，但是也只是想想，从没有想过会这么快。我是喜欢高曼伊，但是在我心底可能更希望的是像和卫玮一样做一个高于朋友低于情侣的闺蜜，在一起这意味着更多的责任，意味着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意味着很多很多。
　　“曼伊，我有话给你说”我低低的对着旁边的曼伊说道。
　　“好啊，要去阳台嘛？”曼伊从书中抬起头，看着我说。
　　“恩，好的”我起身先走出去，心里乱糟糟的，我想退后，又不甘心。我点了根烟，等着曼伊出来，也许，从她嘴里说出来会好一些吧，我心里默默的说。
　　“阿筠，怎么了？”曼伊看到我点着的烟，皱了皱眉。
　　“恩，曼伊关于昨天晚上的决定，我想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怎么了？”曼伊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曼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个都是女生，如果在一起了你会忍受着很多的歧视的眼神，不被祝福，不能示众，会有各种各样的压力。而且，你想过以后嘛？”
　　“阿筠，”曼伊定定的看着我“你是想放弃了吗？”她的声音有些轻轻的颤抖。
　　“曼伊，我知道我喜欢女生，这些东西我迟早都会面对，只是，你想好了吗？这条路走上来了就不容易下去了。你之前都不能接受同性恋的，不是吗？这个社会提倡的，所能忍受的都是男婚女嫁，你有想过和我好多久吗？如果你只是想试一试，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了，我不想费了千辛万苦之后谈一场注定要分手的恋爱，会很伤。如果你不是试一试，那你有做好准备面对以后的一切了吗？”
　　“阿筠，我从没有想过这么多。”曼伊有些无措的说。
　　“曼伊，我不逼你，但是我不想骗你，我既然喜欢你，和你好我就不希望我有任何事情瞒着你。说实话，我很害怕。昨天晚上我的表白我说白了只是一时冲动，我没有想过你会答应，我也从没想过我会向你表白，我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也没想就头脑发热的说出来了。”
　　“你的意思，你昨天只是冲动嘛？”曼伊眼眶红红的，气息不稳的冲我道。
　　“是，我是冲动了。就因为我是个女生，所以我才应该把一切都想好之后再向你表白，我从没想过会这么快。我现在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喜欢你，是真的，但是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担心分开。如果你压根没有想过和我能长久，如果你压根没有想过会走上这条路，那注定是会分手的，我怕那个时候的我会受伤，我可以接受没有感情得分手，可以接受因为矛盾误会分手，但是我不能接受因为我的性别而和我分手，既然这样就不要开始。”我也渐渐有些激动。
　　“曹筠，我确实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但是你现在说的话和昨晚的表现，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嘛？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嘛？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和你在一起而已，我做错什么了吗？”平常一直很温暖的曼伊也忍不住开始激动的反驳我。
　　“我本来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怕痛，不想受伤。你没有错，你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我只是不想谈一个注定分手，知道结局的恋爱。”
　　“你是想让我给你一个承诺嘛？”曼伊红着眼看着我，“你是怕了，对吗？对不起，我这个人从来不许不确定的承诺。我没有办法保证我可以不和你分开，各种原因都说不定。如果你现在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后悔，那就这样吧，我当做昨天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生。”
　　曼伊转过身不看我，我看到她瘦弱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捏着拳，一声不出。我突然想起了她昨晚哭的样子，坚强而又脆弱。突然好想拥她入怀，保护她，不让她这样一个人死死扛着所有的事情。
　　我吸了口气对她说“曼伊，我没有后悔，我只是害怕。曼伊，我只想你问清自己的心。你敢吗，和我在一起？这条路并不好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背负和承担这些嘛？你愿意忍受旁人不同的目光吗？你愿意去承担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和我分开后的伤痛嘛？”
　　曼伊并没有出声，我知道她在想我刚刚说过的话。
　　“这条路并不好走，也许你在半路就会退却，也许你就这么再也回不了头。一个女生喜欢男生，嫁给一个男人，这是这个社会所必须的，而且你会更加轻松，容易得到幸福。我没有权利去改变，我不想当你老的时候回想起来会后悔，会骂我毁了你的一生。我并不确定你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你以后的道路。但是蝴蝶效应你是知道的啊，总会影响你什么。所以，曼伊，你想想清楚。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刚刚也确实有些害怕，有些口不择言，但是我想护着你的心确是真的，我想好了，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曹筠绝不会负你。”我低着头，没有看她，只是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的。”
　　她听了我的话，过了半晌，低沉着声音说道“阿筠，我需要想一想，我不知道。”
　　“恩，你是应该好好想一想，我等着你。”我一直低着头，看着高曼伊的鞋一点点的离开了我的视线，心里突然好难过，有一种要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可是我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开。
　　好累。我靠着墙一点点坐到地下，手中的烟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又摸出一支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的作用让我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不少。看着燃着的烟，什么时候又开始吸烟的呢？我想道。好像是高三的时候吧，忘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心里空虚的难受，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光明的天空下，艰难的生存在夹缝中憋得我难受，疯狂地吸烟，只在吸烟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沉淀下来，不再那么虚无的飘着。我的根在哪里呢？我心里的根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又吸了一口烟，我想起了高曼伊，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想起了对她说的话，很自私呢，不想负责，只想这么虚无缥缈的飘着，可又不想自己觉得愧疚，才会那么说的吧，可是，真正伤心地为什么却是自己的呢？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了她嘛？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又想起了昨晚亲她的感觉，想起了这几晚抱着她睡觉时候的安心。她可以让我的心安定下来，对吗？她不是尼古丁，她是罂粟，我不敢碰，一旦碰了就无法脱身，但是她的美丽，她的魅惑，她给我的像根一般的沉淀却深深的吸引着我，我逃不掉，躲不开了，不是吗？

　　就在我不知吸了多少根烟，想了多少的事情的时候，高曼伊的鞋子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不敢听她的回答，我像一只鸵鸟，把自己埋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阿筠，我想好了”高曼伊的不紧不慢的声音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恩，然后”我有些要死不活地说着，依旧低着头。
　　“我愿意”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定。
　　“什么？”我猛地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你，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确定得问。
　　“阿筠，我愿意和你一起，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在乎我们能否示众，不在乎这一路上有多艰难，我喜欢你，只是很单纯的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依然无法给你保证，以后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不是玩玩的，和你在一起我是认真的。”满意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那么的温柔，给我莫名的安心。
　　“嘿嘿，够了，曼伊，这就够了。”我一幅赚到了了表情让曼伊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起来了，傻瓜，地下凉，坐了多久了？”曼伊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不小心撇到了我旁边垃圾桶里的烟蒂。“曹筠，你吸了多少支烟？”曼伊的语气依旧轻轻的，但是听得我打了个寒颤。
　　“没，没有，多少根。曼伊外，外面冷，我们回，回宿舍吧”
　　“说实话”
　　“亲爱的，我们回去吧，把你冻着我就该心疼了。”
　　“别奉承我，不管用，快说”曼伊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伸出手，趁我不注意一把掐住了我腰间的细肉。
　　“哎呦！我说，我说，大半盒”
　　“多少根？”
　　“哎呦哎呦，别别，14,5根吧，我没数，不知道。手下留情啊，大人！”
　　“以后戒烟”曼伊松开手朝里走去。
　　“别，别啊，曼伊，曼曼，伊伊，这一下哪能戒得了啊，我们慢慢来嘛，慢慢来”我紧跟在曼伊的后面
　　“那一天三根先”
　　“太少了吧”
　　“那两根”
　　“那就三根，一言为定！嘿嘿，曼伊真好”我抱着曼伊的一个胳膊，在她身上蹭着。
　　“别黏在我身上，没骨头啊”曼伊忍住笑要把我推开。
　　“嘿嘿，没骨头，以后都要赖你身上了！”
　　“快学习去”
　　“得令！长官”
　　“噗嗤~”
　　我呆呆的看着曼伊的笑容，真好看，我的曼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