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晴浅》左岸慕斯

20、Chapter 20

　　“当啷”一声，客厅的大门被打开，吴曼妮推门进来。
　　“曼曼姐！”刚在饭桌前坐下来，吞下一个饺子的小晖，甜甜地叫着。
　　吴曼妮冲小晖笑笑，“小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到的，因为今天要参加才艺比赛。”小晖亲切地说，“曼曼姐，你吃饭了吗？姐姐包了饺子，可好吃啦！”
　　吴曼妮注意到小晖的旁边还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漠然，一点笑脸儿也没有，酷得很呢！
　　“曼曼！”方晴晴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出来，见了她似乎很高兴，“你回来了？快过来，一起吃饭吧？”
　　“我来拿点东西，没想到你有客人，”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徐傲，“打扰你们了？”
　　“怎么会呢？”方晴晴看她还愣在原地，放下盘子，过来拉她的手，“你来得正好，一起吃饭！”
　　“我先去洗手。”吴曼妮转身进了洗手间。原想着拿了东西就走，看到徐傲她又改主意了，很好奇方晴晴从哪里认识的这个男人。
　　她之前因汪世勋的事情听过徐傲这两个字，却没有看过他的照片或者本人，所以并不认识他。
　　虽然方晴晴拒绝了去做何叙远的助理，自己跟何叙远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但是她一直没有交往的人，只怕对自已也是威胁。
　　影视剧中，被闺蜜抢了男人的桥段已经很狗血，现实中这事儿也越来越普遍，她不能大意。
　　饭桌上，吴曼妮看了徐傲一眼，转头问方晴晴说：“这是你的朋友？以前没见过呀！”
　　“哦！我忘记给你们介绍了，”方晴晴忙说，“他叫徐傲。徐傲，这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吴曼妮！”
　　两个人彼此打了个招呼，徐傲态度有些冷淡。
　　吴曼妮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盯着徐傲地脸，疑惑地问：“徐傲？和伤害汪总的那个人重名吧？”
　　徐傲低头吃饺子，根本当她不存在。
　　方晴晴急忙解释说：“曼曼，那只是一个误会！汪副总也说这件事情和徐傲没关系了。伤害汪总的真凶，陆警官会继续调查的。”
　　“我不过就是问一下。”吴曼妮冷嗤一声，“你急什么呀？”
　　方晴晴讪讪地低头吃饺子，吴曼妮又半开玩笑地说：“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打不相识’？倒是真有缘分。”
　　“……”方晴晴尴尬地顿住，幸好吴曼妮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吃饭。
　　“缘份？”小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看三个大人，然后把目光停在吴曼妮的脸上，“曼曼姐，咱们能坐在一起吃饭，也很有缘份，对不对？”
　　吴曼妮笑着说：“小傻瓜！咱们这缘份和你姐姐跟徐先生的缘份可不一样。”
　　方晴晴嘴里的饺子咽到一半，被她的话惊得突然噎到，捂住嘴巴猛烈地咳起来，小晖立刻倒了杯凉开水给她，“姐姐，快喝水。”
　　吴曼妮冷笑着低下头去，筷子拨弄盘子里的饺子。
　　“曼曼！你别胡说，我们……我……”方晴晴又喝下一大水，才顺下这口饺子，脸已经红得像被开水烫到。
　　徐傲打量着吴曼妮，眼底的神色变幻不定，吴曼妮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似笑非笑地说：“‘豆芽菜’就这副德兴！一点都开不起玩笑。”
　　徐傲懒散地语气，慢吞吞地说：“这个社会越是开得起玩笑的女人，也就越会被当成可以是玩笑的女人。反而开不起玩笑的，越会被男人珍视。”他轻扬嘴角，眼底冷意涌动，“方晴晴，她可是个无价之宝！”
　　“噗——”方晴晴一口水喷在了小晖的裤子上。
　　小晖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
　　吴曼妮脸色变得青白难看，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转身回了房间。
　　方晴晴红着脸，低声埋怨徐傲说：“你为什么要那样跟曼曼说话？”
　　徐傲若无其事地说：“我说得不对吗？小晖，”他拉住正低头擦拭裤子上的水渍的小女孩，问道：“你姐姐是不是无价之宝？”
　　小晖看着方晴晴，笑嘻嘻地说：“我姐姐当然是无价之宝！”
　　“大点声，听不清楚。”
　　“我姐姐是无价之宝！”小晖咯咯地笑，大声地喊，“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最最好、最最好的姐姐！你听清楚了吗？”
　　徐傲满意地点头。
　　这人成心的！
　　方晴晴拉小晖坐下，低声喝止她，“好好吃饭！”
　　小晖冲她吐吐舌头，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饺子。
　　吴曼妮很快就从卧室里出来，沉着脸，拎了一只旅行袋子。
　　“曼曼，你别生气……”方晴晴追过去，吴曼妮已经拉开门，很快出门了。

　　看着在厨房的水池前低头刷碗，一声不吭地方晴晴，徐傲有些火。
　　“你这态度，是不是要我去跟那个女人道歉？”
　　“不需要。”方晴晴淡淡地说，“曼曼生气是因为我，该道歉的人是我。”
　　徐傲再三忍，才没有发作。
　　“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这样。”方晴晴的声音嘶哑，“我和曼曼做了四年的同学，快两年的同事，六年的好朋友，我很珍惜她……”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停住。
　　徐傲望着窗外的，对面楼里的灯光，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他说：“男人之间翻脸往往是因为自尊、事业和女人，女人之间也不外如此，嫉妒和男人。能珍惜的就珍惜，不能珍惜地就顺其自然随它去，不必放在心上。”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没想到他竟然猜得这样准。
　　“你跟我说过的，忘记了吗？”徐傲不满地瞥她一眼。
　　“哦……”方晴晴转过头，手臂抹去脸上的泪水。
　　“何叙远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们两个翻脸。不过，你的朋友，更在意那个男人，她迟早会在那个男人面前成为一个‘玩笑’。”
　　“你怎么这样说曼曼？”方晴晴生气，“何老师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你比我清楚。你们两个，都是没有多少心机的姑娘，就算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最多就是拈酸吃醋，互相竞争。但她对你似乎远不止如此，也就是说——”他突然停住不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要看穿她似地。
　　“是什么？”方晴晴隐隐觉得不安。
　　“也就是说——”他慢慢走近她，他的眼神令她觉得想要找个地缝逃进去。方晴晴退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直到她的后背顶到灶台，徐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回，方晴晴差点撞进她怀里，吓得僵在原地，警惕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你跟何叙远有过过于暧昧的举动，使她不得不讨厌你、恨你。”
　　“你怎么……”知道？方晴晴差点就脱口喊出来，最后两个字被她猛地咬在舌尖处，咽回肚子里。
　　徐傲握住她手臂的手，渐渐收紧，眼底有阴冷地光芒流转，他的声音重且缓慢，一字一字地砸在她心上。
　　“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我……”方晴晴叹了一口气，简单说了那天晚上的情节，并把毕业时候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最后，她懊恼地说，“你说曼曼她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
　　“你应该庆幸她没有当场掐死你。”他刻薄地说。
　　这人真会安慰人！
　　方晴晴恨恨地瞪他一眼，别过脸去。
　　“毕业遇到的那件事情，虽然她在你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她骗不了自己，她愧对你。她一直压抑着，因为没有得到宣泄，这种愧疚并不会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积越重。你和何叙远的事，不过是给她一个把愧疚转为怨恨的借口。同时，因为有上次的事情做铺垫，你为她退让付出，她觉得这一次你应该也这样做，你没有做到就是对不起朋友，在为上次的事情报复。不要怪她贪心，从你答应和她母亲的交易，你就亲手毁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徐傲缓缓道来，方晴晴伤感地说：“我明白了，我们不能再做朋友了，是这样吗？”
　　“毕竟还有同窗四年的情谊在，能不能化解，就要看有没有时机了。”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这个嘛，等上天安排吧。”顿了一下，徐傲语气严厉地说，“你以后不要再傻乎乎地帮姓何的构思设计！”
　　“嗯。”方晴晴顺从地点点头。
　　“见到他绕着走！”
　　“嗯。”方晴晴再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瞪他一眼，“喂！我用得着你指挥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打算追你的那个人。”他笑着，说得自然而然。
　　方晴晴猛地推开他，叫道：“不要开玩笑了！”
　　“开玩笑？你觉得我哪里像开玩笑？”
　　“我现在心情很差！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方晴晴慌乱地说着就往外门跑。
　　“我是认真的！”徐傲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跑掉。
　　“你对别的女孩也这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说是认真的吗？”方晴晴冷冷地问。
　　“你说什么？”徐傲脸色变得苍白。
　　“我们一共见过几次？一双手就可以数得清楚！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是值得你追的？不觉这样说太随意了吗？”
　　徐傲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是说打算开始追你，又不是决定了什么，你的反应太过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