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一个死去的女人》默默无牙

7、萧琴芳

　　容月湿了眼眶，她真的是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早就死无全尸了。她一把将佳佳抱了起来，姐妹二人就那样静静地抱着。

　　佳佳叹了口气，继续说，“梅先生照顾了我三年，帮我学到了许多东西，没有梅先生也许就没有现在的纳兰明佳。”她轻轻地拍拍容月的后背，反倒是安慰起了容月，“好了月月，都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容月感激地看了看一旁的梅先生，说，“谢谢你，谢谢你梅先生。”

　　梅先生笑着摇摇头，“一个人活下来不容易，活着更不容易。”

　　“好了，两位美丽的小姐，天色不早了，是否需要去吃晚餐？”梅先生合上手中的本子，问。

　　“当然~”佳佳笑道，捏了捏容月的手，说，“多年未见，我还有很多话要对月月说呢。”

　　“那看来我得回避一下，以免打扰女士们说些体己的话儿……”梅先生捏着自己的下巴，作思考样子，一本正经地说着。

　　“噗嗤……没想到呀，梅先生也有这样的一面……”

　　细雨如丝，似乎也听到温暖的室内的欢声，纷纷飘上去贴在透着五彩缤纷的光芒的玻璃上，共同谱奏出夜的曲调。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所废弃的大楼里传来女人呼叫的声音，可惜，这一块儿处于偏远的荒郊，任凭她们是叫破了喉咙恐怕都没人理会，更何况是深更半夜，没有吓到人就不错了。

　　蹬……蹬……

　　“妈，妈，你别叫了，好像……好像有人来了！”贺明笑抱着自己的妈妈缩在身后，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贺太太，也就是贺长亭的二婚老婆，萧琴芳，她闻声也连忙噤声，双眼却惊恐地盯着前面，咬紧牙关。

　　咔咔……

　　哐当！

　　随着一声刺耳的铁皮门撞击声音，走进来一个老头。他勾着一张背，艰辛地昂起脑袋，手中提着一个煤油灯。一张阴冷干枯的脸皮被幽暗的灯光照得异常鬼魅。

　　蹬……蹬……

　　驼背老头向前走了三步，一双鹰眼般的眼珠子直直射在她们母女二人身上，粗嘎着嗓音，低沉地说，“跟我来。”说完便又颤颤巍巍的转身慢慢向前走去。

　　母女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个老头，就像欧洲早期住在城堡里，替那些暗夜恶魔守门的狗腿子！

　　但是眼见着里面的光线又回归黑暗，母女二人只好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妈，也不知道明轩在哪里？”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走在前面的老头，贺明笑小声的嘀咕着。
　　老头似乎听见了她们说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又提着煤油灯颤颤巍巍地走在前头。

　　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老头领着他俩来到了一个空房子内。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没有点一盏灯。

　　透过几扇窗户，勉强能看见外面青黑色。

　　“你是谁？”

　　萧琴芳率先出声质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站在窗前的一个黑影子，转身，说，“我是谁不重要，但是，贺太太，还记得十八年前的纳兰眉清吗？”

　　纳兰眉清？！

　　萧琴芳立刻尖叫，“你是谁？！你和纳兰眉清是什么关系？！”

　　黑影往前走了两步，“那看来是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那支金凤步摇吗？”黑影又往前走了几步。

　　萧琴芳拽着女儿贺明笑不停地往后退，“什么步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影停了下来，“哦，不明白啊……”那语气轻飘，但是，他的话锋却倏地一转，“不知萧女士还记得你十八年前死去的小儿子-贺明扬！”

　　“啊！”萧琴芳猛地尖叫着，嘶吼了起来，“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啦？”贺明笑拖住失控的妈妈的胳膊，“你倒底是谁？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你，你把我的弟弟贺明轩怎么样了？！”

　　“啧啧，贺大小姐倒是会转移话题。至于你那个废物弟弟贺明轩，我好吃好喝供着呢，放心好了。但是……”

　　“你想怎样？！你倒底是什么人？！你跟那个女人倒底什么关系？！”萧琴芳非常失控。

　　“你用步摇来换这个秘密，怎么样？萧女士？”

　　萧琴芳久久不答。

　　“我想，贺先生若是知道那件事……我怕……”

　　“好！那你先放了我们！”

　　黑影一笑，“当然，萧女士，驼子，趁着天没亮，待会儿把她们俩送出去。”

　　门口的灯似乎闪了一闪。

　　“那我的明轩呢！”

　　黑影人嗤笑，“萧女士，我这人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放一个人压在这里我总归要放心一些，你说对不对？”

　　“只要你把步摇拿过来，你儿子自然没事。”黑影人又补充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萧琴芳也不傻。

　　“纳兰眉清，贺明扬。”

　　黑影人满意地看着驼子将这对母女带了出去，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到窗前，此刻天色已泛起鱼白之光，夜幕也缓缓褪色……

　　耳边想起祖母坐在摇椅上，轻声对年幼的他念着：金凤扬眉女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