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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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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堪临,近卫们忙碌着点燃篝火,烹煮干粮。沅迦从先前走开直至现在都还腻在纪乾月身旁。我拢了拢肩,觉得丝丝寒凉自背心处透入脊柱,渐行漫延全身,搅弄的手脚虚软,腰背都挺不端正了。可能真的是发烧了,探了探额头,掌心已然异常的温度,让我无从辨别前额是不是高热。
眼前,火光随风而动,扭摆的无限妖娆,映得四处景物虚实不定,我抬手撑着头才能让自己不似这光影一般飘忽。
不是吧,还耳鸣吗?怎么听到马蹄声声的。抬头望了望,还好,我还没到烧出幻觉的地步,是真的有一队人马寻着火光奔过来,老远的就听到库力帕高声尖叫,“在那里,在那里,圣子……我是库力帕!”
当这小子卷着旋风似的冲到我眼前时,我竟然莫名激动了,那感觉像是饱尝了孤单与委屈之后一把抓住了自己的亲人。事实上,我是真的一把抓住了他,这样我才能放心的阖上眼睛,沉入一片黑暗。
满目艳红,浓烈的转不开眼球。就连玄阳王宫前最长的王阶上都盖着奢侈的红毯,耳旁礼乐声声,悠远的不甚真实,让那红毯中央缓步前行的一双人影也略略的有些模糊……同一色的新婚礼服,却都是新郎的制式,这样的婚礼真是不伦不类的好笑。哈哈哈……我堪堪笑出声,又倏然顿住,这场景?这新人?这……正兀自默着,那双璧人转回了身,手儿牵着,柔柔笑着,一张脸颊属于无尽甜腻的澹台沅迦,另一张则是羞怯娇娆的——纪乾月!
不会啊,我记得不是这样,不是!那个人明明是……
豁然的明亮扯破红纱,激的我全身一颤,好不容易驱散脑中团团迷雾,我又在清醒与迷离的边缘徘徊了少许,半晌才真正挑起眼睫。艰难的凝拢了飘散的眼神,有没有搞错?入目的虽不是梦中之境,看见的却还是梦中之人!
我很少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正如我从来没有这么病弱过。本想坐起来展展腰身,却发现动动手指都是个麻烦。而那站在一起的两人压根就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邪火滕然而生,冲撞的我胸中滞闷不堪,目光又在他二人身上扫了一眼,我兀突的丢了一句,“你俩要腻歪就找个没人地,出去!”
音色暗淡夹着嘶哑和乏力,听起却更让人悚然。沅迦好似这会才回神,一步抢至我身侧,抚上我手背的指尖都有点微颤,“酥,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当你一睡不醒了!你怎么样,你还认得我吧,大夫说你再这样烧下去就废了!”
我还没回他,一边就又有人轻唤,“酥,酥……”边说纪乾月还红上了脸,他明显是尴尬于不知道如何称呼我。可我没什么心情去教导他,就像沅迦说的我可能差点烧残了,以至于梦境中飘渺的红衣还我在脑中招展,让我莫名其妙的不想看见这张脸。也不对啊!王宫中的婚礼不过是金蝉之壳,我在郁闷什么,乱了全让这两个人搅乱了!
“澹台大哥是真的担心您呢,这三天来他一刻都没休息,马不停蹄的奔到泗玉城,又衣不解带的照看您。他自己的伤都无暇估计,弄的越来越重……”我没听错吧,怎么说着说着还带上哽咽了,敢情该躺在这里要死不活的不是我,而是你澹台大哥了?
“乾月,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没事,稣我真的没事。”
你有事没事,不必说与我听。即便有事了,眼下我也照顾不了你,不像纪小公子……噢,是乾月,不像乾月一般为你牵肠挂肚,如泣如诉的。